“你咋那么多事?”杨左提高了音量,吓得杨右怔了一下。
看着杨右有点委屈的神情,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他发脾气。缓和声音,“这眼看着天都黑了,再找不到叶炫武,怕别真地出事了?”
杨右不在乎的说:“在这楚墓镇上,谁不认识佑哥?叶炫武就是惹了事,看在佑哥的面子上,谁又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他也不是乱惹事的人!”
杨左深出一口气,奈着性子说:“面子是别人给的,更何况这楚墓镇又不是叶乔佑的,总会有人不给面子。还有,你看看仔细,这地垄子里都是啥?”
杨右顺着杨左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地面上都是凌乱的脚印,大小不一。“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多脚印?不是一个人的还?”
杨左看着杨右一脸迷茫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让这是自己弟弟呢。“按往年的规矩,佑哥和炫爷下午该去哪?”
看着弟弟没反应,杨左直接了挡的说:“下午佑哥和炫爷本来是要去给雷梅上坟的!好好的突然间两个人就斗起来,还追出了街,你不觉得奇怪吗?
炫爷吹的那声哨子声,是招集街上那几个小孩的。而且我们出来的时候,佑哥说了啥?让我们护着他们,还让我们带着这俩宝贝爷。”
杨右看着神色凝重的杨左,半天说了一句,“这不是真地要出事吧?哥,你想想,这是要出啥事啊?”
杨左迟疑着摇了摇头,“先找到人再说。”
两人继续被狗牵着走,等看到豆地里,坠着饱满豆角的豆苗棵,被踩的一片一片七倒八折的样子,两人的心提高了几分。
杨右忽然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叶炫武!叶炫武!回家啦!”
杨左也急得心里乱糟糟的,反正也没有啥办法就由着杨右喊。
代福荣把司机小权送到了医院,又把王贤女送到如家。想拉着王倾去喝酒时,看到陆晓畅从如家里走出来。
陆晓畅看到几人,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你们站在这儿干啥?”
看着陆晓畅走出来的时候,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旁若无人走过去。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说话。
还是代福荣反应快了些回道,“恁长时间没见面了,和王倾聊几句。这天都黑了当心些脚下,你大着个肚子别乱上{别乱跑}了不安全。”
陆晓畅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代福荣,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记起以前种种不快的往事,以及自己肚子里来历不明的孩子。
刚发现怀孕时的恐惧无助,到决定把孩子生下来。陆晓畅潜意识地和以前混日子的人或事,都断的干干净净。所以遇到以前的人,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有闵成俊在那挡着,既使有人再看不惯自己,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今天没想到会碰到代福荣和王倾,还有王贤女,就没忍住多句嘴问了出来。也没想他们会有人回答,更没想到代福荣会说关心自己的话。
多少次回想起以前,自己变成让人头痛的模样,有多少事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虽然心有不痛快,陆晓畅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应道,“平时天黑也没咋出来。今儿个小叶找不到雷先生,我来看看他回来了没?”
“你说的是和朱玉杰一起来的那个雷先生吗?找不到?”王倾已把雷启云来的事,和自己说过,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得上自己的亲戚。王贤女心下焦急,连声询问,“找不到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的晌午{中午},他们都是在成俊哥店里叫的饭。今天过了饭时,也没见人过来。我来了一趟,没看到有人就回去了。没多大会儿,小叶过来问我,雷先生有没有来店里吃饭。我说没看到人,小叶就慌慌的离开了。这都好一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来看看,他们有人回来了没?”
陆晓畅的话音刚落,王贤女转身疾步向如家的大门迈去,“小来,亓小来!亓小来!”连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声。
王倾几人随着进去,绕过前台,看里面躺椅上睡着个人,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杨广武!杨广武!”陆晓畅喊了两声,杨广武没有醒的迹象。走上前轻轻碰了碰他,“醒醒,醒醒!”
杨广武丝毫不为所动,大概是嫌吵的烦了,抬腿胡乱踢踹了几下。幸亏是代福荣站的近,扶着她转开了的身子,才免了被杨广武踹到。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地着急声音,“……你快点回来吧,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找到。你说他能去哪儿?我都快急死了……好。”
“小叶姐!”几人看着垂着头站在门口的人,王贤女喊出了声。
王小叶的眼睛红红的,向几人看过来眸光亮了一下,“贤女,心孝!”随即又暗了下去,“你们来了!”
“刚才听说雷先生找不到了……”王贤女试着问道。
王小叶听到贤女的话,眼中的泪意不受控制的向外冒,带着浓厚的鼻音,“本来我中午的时候,应该去陪着他一起的。没想到我感冒严重,吃了药后竟然睡着了。醒过来就回来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到雷总了。”
“先别着急,说不定他出去玩了。再等一会儿,他自己就会回来了。”代福荣违心地出声安慰,“他也来了几天了,天天在房里闷着,出去走走也可能。你也别太着急了!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抽几个店里员工帮你们一起找找。”
说着就掏出手机,“呀,没电了,那——你们先等着,我回去一趟,电话联系。”说着对王倾做个打电话的手式就走了。
找人是假,趁着机会打着找人的幌子,能把人抓到最好!
王倾看着代福荣的背影,想的却是在成俊小馆时,郭笑河和他说过的话。自己当时问的是qiāng声,郭笑河给自己的是一张图片,一个‘雷’字。
原来他是说雷先生的事!那qiāng声呢?再想到郭笑河离开的时候,说镇上来了那么多客人,自己知道的还只有雷启云而已,难道还有别人?
陆晓畅盯着他的背影,轻声嘟嘟了一句,“这好好的人话,他讲出来听着咋恁{那么}假呢?
雷启云意识苏醒得时候,浑身上下很重,也很痛。彻底醒过来,发现自己是趴在一张不大的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胳膊被头压地木麻,动弹不了。想翻翻身都很困难,微微动了一下,后背伤处有种刀割般地痛感,蔓延整个后背。
没办法动,只有抬起僵硬的脖子,转动脑袋打量一下身边。这是一个小房间,前后墙开了两个大窗,房间显得格外明亮。房间里只有自己身下一张一米来宽的床,这恐怕是雷启云这辈子睡过最小的床了。
床对面墙边摆了一张小桌,小的只放了一个热水壶和几个倒放的杯子。桌子两边各放了一张高脚椅子,靠近门边的墙,摆着一个放脸盆的架子,架子贴墙一人高的地方钉着一个木筒,筒里放着牙刷牙膏。
一单扇门是打开着的,能看到院子里红砖铺的地面,打扫地很干净。能从打开的门里看到院子里树叶茂密,绿盈盈的随风摇动,还能听到树叶摇动的声音。
雷启云不知道自己,是被抓还是被救了?要是被抓不该是现在这样子,要是被救自己应该在医院吧。动了动嘴巴,只觉得嘴唇干涩,嘴里一阵恶苦,想喝点水,更想吃东西,很饿。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热水壶,几个水杯。没有能进口的东西,咬牙忍着痛,好不容易要坐起来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雷启云地第一反应就是趴在床上,装睡。外面不只一个人,来人并没有进屋,就在门外,能听到他们低低的说话声。
“他怎么样了?”一个声音听起来低哑冷漠,一时难辩男女。
“今天没有再起烧,应该没有大碍。”是一个听起来温柔的女声。“小叶今天也好了许多,只是有些发愁,人找不到该怎么办。”
“有没有其它的事?”
“有,现在镇上可热闹了!除了闵成俊和叶乔佑在找雷先生,王倾也在如家住下了。好多人都看在朱玉杰给的酬金丰厚,自发地去找雷先生。
就连代福荣,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也在让人找他。
最奇怪的就是,王倾守了两天没抓到人。那哥俩竟被人装在麻袋里,送如家门口了。
还有,现在方童她爸在医院住着,亓林,代福荣还有王孝男,这三个轮番去看了他,明着暗着都是在问知不知道方童去哪儿,不过啥也没问出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对了,我一直忘记给你讲了,贤女车祸的事不是意外。听小司机说,那天他们从叶家寨出来时,就觉得有车跟着他们,他们路上多绕了几个弯,那车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出了镇还是没能甩掉,原本小司机想停在镇上待一会,心孝有点闹脾气就没停。
走到叉路口那段路,小司机想加速甩开那车,没想到叶炫武会从旁边小路蹿出来。避让时,被跟着那辆车给撞了。那车撞了人还没走,看到贤女他们从车里出来后,丢了些钱才离开。”
“王倾都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他当时在镇上。后来赶过去的时候,还是代福荣开车过去的……”温柔的女声停顿一下,应该等对方回应。半天没听到对方的回应,这个声音轻叹一声,“算了,其实我想再劝你放弃来着。看着现在的情况,话到嘴边偏偏说不出口。”
对方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