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姐不在意陆晓畅的想法,在陆晓畅开口前向店里走去。陆晓畅望着岳小姐的背影,神情紧绷,握着扫把的手紧了又紧,也不能缓解“怦怦”加速的心跳。
陆晓畅摁捺着自己的心跳,转身望向已走进门里的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从眼中一闪而过,脚步匆忙的向店里走去,背后看着更像是惊慌般的仓皇而逃。
岳小姐已选了位置坐下,随意的翻看着菜单。
小跑笑意盈盈地在旁边站着等着她点菜。抬眸就看到慌张进门来的陆晓畅,转脸对着小跑笑得一脸和善地说道“这些菜我也没吃过,两个凉菜两个热菜一个汤。菜都要一荤一素的,汤要味淡点儿的。你看着做吧!”
小跑笑得看不见眼的应了一声,“好嘚!您要不要辣?蒜要不要?”
岳小姐抿起嘴巴想了想才答,“辣少点,蒜就不要了。好了,就先这样。”
陆晓畅看着小跑乐癫癫地向后厨去了,这个点午饭还早,店里只有岳小姐一个人。一时间的寂静,怪异的气氛,让陆晓畅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怦怦”心跳声。
岳小姐冷冷瞥了一眼陆晓畅,“坐!”轻吐一字时抬手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折叠在一起,仔仔细细地擦着身前的桌面,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地擦,像是在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擦得不亦乐乎。
陆晓畅走上前一步,想要拉开桌下的椅子时,发现手里还握着扫把,回身把扫把放回了门外。回转身走到桌旁时,发现岳小姐还在一下一下地擦着桌子。
“嫌脏你可以去福悦楼,那儿上档次些!”陆晓畅力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说出的话还是让人听出了几分赶人的意味儿。
岳小姐冷哼了一声,露出个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在唇角一闪而过。把手中擦过的纸巾丢进桌头的垃圾筒。
陆晓畅站在桌旁走向座位的脚,因为岳小姐盯着她的眼神止住了脚步。岳小姐阴仄仄的眼神,极俱威胁的意味。
“你很不想我在这儿吃饭?”岳小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伸展出白晳纤长的手指从纸巾盒里又抽出了两张纸巾,一下一下地又擦起了身前的桌子。那谨慎小心的动作不像是在擦一张桌子,而是像是在擦一件珍宝。
陆晓畅低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无措地微微颤动。随着岳小姐的动作渐渐变得随意而带着股狠厉,盯着陆晓畅的目光也变得诡异难辨。
陆晓畅自岳小姐变化之后,她像是经历着一场极度可怕的事件。原本垂着的双手紧贴着身体微微地轻颤,连带着双脚都木麻起来,不能移动一下。
“菜来了!”小跑端着托盘从后厨脚步轻移跑了出来。
这一声的呼喊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小跑放下两盘凉菜,才对站在一旁的陆晓畅讲,“畅姐,成俊哥走前让熬的汤好了,是给你端出来,还是你自己过去喝?”
陆晓畅挤出个笑脸道“先放那儿,等下我过去喝。”
小跑得到陆晓畅的回应后,点了下头,“好,那我给你盛出来先冷冷。”
岳小姐似笑非笑得看了眼失魂的陆晓畅,举起筷子在盘子里翻了一下,冲着陆晓畅说“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还让我请你坐吗?”
老熟人?十年见一面的老熟人,我才不想见!
陆晓畅心有不甘的想着,人却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乖乖地坐在岳小姐的对面。只是她刚一坐下,就听到岳小姐说“我看她死了,你的日子倒是过得好了!”
陆晓畅放在桌上舒展的手,紧张地抖动一下,呼吸紊乱,“你,你现在讲这是啥意思?”问出这句话,陆晓畅像是用尽了力气,眼眶中晶光闪闪,“我的日子够难过的了,你还想给我难上加难吗?”
“哦,”岳小姐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你的日子难吗?我怎么没看出来?闵成俊连人出去了,还交待给你炖汤,他不是挺疼你的吗?”
“我在讲我,”陆晓畅的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扯上其他人!”
“好!”岳小姐也不再和她争辩,而是问道“我不扯其他人,但是我想听听你的日子是怎么困难的?说不准,我一个高兴,就能帮你一把。”
你!这根本就是在欺负人!陆晓畅难以抑制眸子里泪光闪闪,我的困难……真不知道你的心是咋长的?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心咋就那么狠呢?难道别人把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再次扒开呈给你看,你才能心满意足吗?
“怎么了?”岳小姐眉宇轻蹙,“你难道是想和我‘叙叙旧’吗?”
陆晓畅听着她特别咬重的‘叙叙旧’三个字时,原本悲切的神色又添惊慌。
岳小姐看着她心慌意乱,双眼泪光盈盈地模样,顿时面寒如霜,“你这种可怜兮兮的悲情样子是做给我看的吗?如果你不是想惹恼我,我劝你还是收起这副样子,有事说事,有话讲话。”
陆晓畅看她突然变脸,顿时心有余悸。脑海中那些快要遗忘的画面,又一幕幕闪在脑海里,让她控制不住浑身轻颤。连说出的话也带着抖音,“我,我先去洗个脸,再和你讲。”
岳小姐看着陆晓畅落荒而逃的模样,似乎心情舒畅的弯了弯唇角。
小跑端着托般身手麻利地才算躲过陆晓畅的冲撞,小跑有些担心地看着陆晓畅上楼的背影,还是先给岳小姐上菜先。
“刚刚那个是你们老板娘吗?”岳小姐在小跑要离开时,突然问出声。
小跑略略迟疑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不是,她算是我们老板的干妹妹吧。”
岳小姐听过小跑的话,忙扬起一脸歉意的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像说错话了,惹得她不高兴了,真是对不起——我应该给她说对不起的。”
小跑见这么个漂亮的人,七分歉意三分委屈的模样,心里顿时不忍。
“你也是无心的,不妨事不妨事。不过说句实在话,畅姐这几年过得确实心里不得劲儿!”小跑一脸愁闷地说着,忽然意识到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不是自己的事,自己往处说不太好忙打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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