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完点滴从卫生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饭还是那老医生给他们去食堂打的饭,请他们吃的。
子初见了那清澈的米汤和两个黄面馒头,就不没胃口都给四爷吃了。
四爷面上没什么表示,但心里肯定是吃的不舒服了,主要还是那馒头有些硬。
子初仔细瞧着四爷很慢很优雅的吃那馒头,心里又不落忍,便拿过去趁人不注意丢进空间里了。
四爷笑着低下头把米汤都喝光了。
出了卫生院,四爷扶着子初坐在卫生院大门口的台阶上。
“想回去吗?”
子初摇摇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还剩下八块五角三分钱。”四爷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
“这个时候看病也慢慢的贵起来了啊。”子初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钱。
“这点钱你那边的父母可不好打发,如今这个外面花钱的地方也多。我要去弄些钱来,先把咱们的婚事给安排好了再说下一步。”
子初靠着他的肩膀说“好,不过这个年代来钱的手段多,只要肯吃苦就能找到事做。”
“好,我去给你买身能穿的衣服,敬人先敬衣,免得到时候尴尬。”子初甜甜的笑了。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就往镇上的街道上去了,这个镇叫杨家镇,这里附近方圆几百公里都是杨家湾的。
镇子不大,就两条主街道,五条小街道。
规划的到时比较合理,只是房屋和街道比较破烂。
他们要时也听不到什么消息,就往一家叫绸红的绸缎店里去了。
“老板娘,给拿一套成衣。”
柜台里面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少妇。
“哟,这是打村里来?要买嫁衣吗?”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子初见她如此便知道这女人很会来势。
她也不用手去摸这些衣服的料子了,只是神情寡淡的看了她一眼。
“是这样的,今天来想和你做笔交易,你只赚不亏的交易。”
那老板娘那有闲心和这么个破要饭的女人做交易。
“既然不是来买衣服和布料的,那就赶紧走。”
子初见有她些不耐烦,转身就拉着四爷去了斜对面一家柳家裁缝店。
这个裁缝店不大,衣服也不多,布匹质量没那家绸缎店好,但是很干净整齐,成衣做的都是现在的老款,的确良的布料很流行。
一个凹型的柜台一个年级不大的少女正低头算账。
“老板,那件衣服多少钱?”
子初指着一件淡紫色白色小碎花,衣角有色差的衣服问道。
那柜台上低头翻账的少女抬起头,瞟一眼两人,冷漠的说“一件十块,套十五。”
子初一听这么贵,皱眉问道“这衣服有瑕疵,不能便宜点吗?”
“可以,一件八块,你有吗?”
子初刚准备说话,就被一个柜台后面帘子里走出来的一个三十对岁的女人。
她低声训斥了一下那少女,又满脸笑容的看向子初。
“这位姑娘,你是想要这件有些瑕疵的衣服吗?这样你看行不行,这件衬衣和这条裤子一共给十块钱怎么样?”
子初看了看那件土黄色的粗布裤子,心里觉得这也太难看了些。
“那这种黑色的布多少钱一尺啊?”
“这种吗?这种便宜,只要五角一尺。”
子初算了一下,最多二尺就能做一条,还有剩下。
她有瞧了瞧那件有瑕疵的衬衣,“这件的确良的衬衣你三块钱买给我行不?这黑色的布我要二尺半。”
那老板心里核算了一下,又看了看这两个穿的很破久的人。
“那好吧,当是我救济灾民吧,这年头你们还穿成这样,看来也是日子不好过。”
“谢谢,老板能不能顺便送我一根针和一卷黑线。”
老板娘看她扯布,就想到她可能会做衣服,便点点头“那针可以送你,但线要一收角钱。”
“好,谢谢老板娘。不知道你这里收不收做好的新款衣服?”
那张济艳是个寡妇带着一个闺女,守着这家裁缝店,这裁缝店是她老公留给她的遗产。
张济艳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满脸黄黑色的小丫头,和闺女差不多大吧,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你会做衣服?”
子初笑了笑“嗯,纯手工的。你们收吗?”
“那要看你做的怎么样了,我收一件衣服只收五块钱一件,不论料子。当然料子太差了我是不会收的。”
子初心里盘算了一下“好,那我想扯点这个蓝色白条的确良的布料,给我裁三尺。”
老板娘满眼的惊喜,没想到她会用她店里的布料。
“这个也是五角一尺,三尺就是一块五,这你刚刚黑色二尺半,我算你二尺好了,那就是一块。衣服算五块,合计七块五毛。”
四爷很快数出七块五毛钱递过去,老板娘很利索的将布料裁剪好,将衣服和布料包好给子初。
“谢谢,那三天后我拿衣服过来给你看看。”
“好,如果我不在,你就绕去这店铺的后面叫我,我夫家姓柳。我姓张。”
子初点点头“好的张嫂子,我做好就来找你。”
他们离开,那少女就不耐烦的说道“妈,你怎么又犯同情心起来?你不记绸红的老板娘的事?”
张济艳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你还小,不懂。你今天功课做了吗?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可得给我抓紧。”
那少女名柳絮,柳裁缝的闺女,这镇上的人都知道柳裁缝的事,当年柳裁缝为了掩护一个老革命,被红卫活生生的打死了。
所以这里的红卫才会稍微收敛一些,不然不知道当年还有多少人会被牵连。
留下孤儿寡母,守着这个小铺子。
那绸红绸缎店的老板娘聂红,饿得晕倒在张济艳的裁缝店的门口,张济艳就救济了她。
等她好一些就帮着张济艳一起打理店铺,还帮着带带柳絮。
结果一年后,她自己离开了还在裁缝店的斜对面开了一个绸缎店,为此柳絮重来都骂她聂红是白眼狼。
聂红呢也不生气,只是笑笑。
而张济艳也知道自己的手艺没她的老公好,只能卖些布料,生意越来越差,要不是聂红心灵手巧帮她撑了一年,她都不知道有没有钱让女儿去上大学。
其实这聂红走后的一二年里,她也好像慢慢的看出来了,但是又好像又不太懂。
子初倒时拿着手里布料,笑着对四爷说“她们这双簧唱的也不错,只是这样也治标不治本。”
四爷摸摸她的手“嗯,你想赚了钱在走?”
“是啊,不赚钱那里走的了?先不说咱们的关系在村里呢,这会还没转呢,马上土地改革呢,所以他们有的闹,暂时还没空管咱们,只是要委屈爷一阵子不能吃好点了。”
“傻丫头,我吃什么并不重要,只要咱们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我打算先赚点路费,然后去南边,那里马上搞经济开发区了,你的神眼也可以去云南缅甸找一些玉回来。”
“是,外面发展的机会多,一定不会让你再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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