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兽人军队的士气已经下降至冰点，必须有人用鲜血或者生命，激发出他们骨子里悍不畏死的凶性。

“兽人，永不为奴！”

格乌什之眼再次发出大吼，跟随着他的兽人更是高喊出“不自由，毋宁死”的口号。

他身旁的数百兽人战士忽然挖下自己血淋淋的眼睛，双手捧在掌心中，向周围的石壁做祈祷状，并从他们嘴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节。

肆虐的火光将周围的石壁照得大亮，可以看见，古兽人崇拜的对象并非那尊强大的独眼兽人神祇格乌什，而是一团笼罩在黑暗中，扭曲、邪恶、混乱、带着莫名诡异，看不出是什么性质的可怕怪物。

偶尔会有一些丑陋、蠕动、长满细密鳞片的触手从黑雾中探出，卷住古兽人用来祭祀的祭品，拉入黑暗。

可预见的是，这是一尊邪神，看起来像是恶魔或者魔鬼。

但伊泽搜遍龙族传承的记忆，也无法找到任何一个与之对应的神祇。

不过，多元宇宙的神祇何其之多，茫茫星海中的无数位面，诸多神国，以太面，外层界，以及广袤的九层地狱和无底深渊，许多鲜为人知的邪神都会住在那里。

因此，古兽人崇拜的邪神到底是谁并不重要，就像当初红龙在寻找牛头人的半路中，遇到的石盲蛮族崇拜的那个邪神一样，都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蠢货。

他嗤之以鼻。

这群兽人居然放弃了强大的正统兽人之神格乌什，转而投入另一个邪神的怀抱。

而能够让忠心耿耿的兽人改变信仰，无非只有两点：威逼，利诱。

就像是和魔鬼做交易，他们会循循善诱激发出祈祷者的内心欲望，并以灵魂为代价，赐予力量。

事情的来龙去脉伊泽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就已经猜到。

无非日日夜夜向格乌什祈祷的兽人太多，而这位强大的兽人神祇又不可能实时兼顾他的信徒，传下神谕。

而这时候就让某个邪恶的家伙专了空子，无论是投影降临还是赐下神术，都能算作是神迹，在这个神灵不显的年代，能够很迅速的笼络大批虔诚的信徒。

这也是许多邪神的惯用伎俩，而且成效斐然。

在伊泽看来，远古兽人就是这般转换了信仰，变得堕落，而得到了古兽人遗迹的这支兽人氏族，被他们曾经留下的灿烂辉煌所吸引，自然而然也有部分原本信仰格乌什的兽人投向了邪神的怀抱。

不，不是部分，而是很多！

此时的兽人氏族有一大半都冒出了黑气，格乌什如果看到这一幕只怕会哭晕在厕所。

几乎占据了一半的兽人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他们掐着自己的咽喉，撕扯着自己的血肉，发出凄厉的惨叫，好像是有一个极端恐怖的事物将要破体而出，邪恶混乱的气息席卷，黑暗暴掠的力量在他们体内来回碰撞，肉体的溃烂与肉芽的新生如同轮回不断循环。

眼前兽人的集体异变狗头人老巫师都看在眼里，他想起了之前的魔兽人，也是通过献祭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从某个邪神那里获取到了力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陛下，请务必要打断兽人的献祭仪式！他们一个个会变成恐怖的怪物，狼牙族长就是抱着一头魔化后的兽人跳入地下河，同归于尽。”

不用狗头人提醒伊泽也知道，更何况这群兽人白痴此时居然如此的不设防，为了得到力量，一个个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自私自利的恶龙尤其喜欢痛打落水狗，伊泽当然不会错过这个会。

于是，下一秒，炙热的炎流从红龙的口腔里吐出，对付这群自寻死路的兽人还用不着激光吐息。

他扭动着脑袋，让锥形火焰的覆盖面积达到最大，火势汹涌暴涨，在一瞬间化为火海将数之不清的兽人吞噬，那些刚刚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在遇到龙炎的瞬间就被净化了个干净。

兽人的惨叫在火焰中肆意宣泄，红龙氏族则是一脸狂热的看着面前的巍峨身影。

不管是面对强大的大地泰坦，还是数量众多的兽人大军，无敌的红龙陛下永远都会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击败敌人。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

泽特·扎克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曾经追随过的红龙和如今的主人相比，简直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他就是力量的象征，是无敌的代名词！

火焰风暴近乎席卷了整个地底峡谷，红龙的吐息甚至越过了数十米宽的河面，点燃了对面的兽人营地，将其化作火海。

他肆无忌惮的破坏着一切，用火焰将这个已经堕落的兽人氏族净化，焚烧。

“吾听到了信徒的祈祷，尊崇召唤而来……”

忽然间，火海中传出了一道缥缈的低语，像是邪神针对兽人的集体献祭做出的回应，那种古怪而晦涩的发音在场的任何怪物都无法听懂，像是囊括了自然界的所有语调，无法用准确的词汇来描述具体的音节。

豺狼人听起来像是鬣狗的吼叫，牛头人则是野牛的低鸣，食人魔和巨魔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兽吼，飞龙和奇美拉听起来更像是古怪的龙语发音。

邪神的低语像是具备了一种独特的心灵感应，能够以声波的形势在诸多感觉中枢，头脑结构，及化学成分等各不相同的种族中诠释出超维度的终极真理。

也就是说，他或者是它，可以得知任何生物的想法和某种概念，并最终变成进化对象思想里所描绘出来的最契合的语音基调。

而真正的意思，则是直接体现在目标生物的脑子里。

伊泽微微眯着眼睛，暗红的竖瞳注视着火光，火海内部似乎有一个诡异莫名的家伙正在酝酿成长。

而这道声音，是邪神的投影还是意志降临？

暴虐燃烧的火焰忽然变成了一个拥有无穷形状的怪异轮廓，它像是生长着无数颗眼球，十几张大嘴，沸腾的火线缠绕凝聚成诡异的触手扭动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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