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秦泽辞别宗策,离开昆仑,朝着凉州南桑村进发。
秦泽笑着摸了摸怀中琉璃的脑袋“小家伙,这半年憋坏了吧?”
琉璃从秦泽怀中钻了出来,站在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小爪子挠了挠自己的面颊。
这半年来,琉璃一直躲藏在秦泽房内,有秦泽真元的包裹掩盖,自是无人发觉琉璃身上散发的妖气。所幸和风殿也没有人刻意理会,倒是叫琉璃逃过一劫。
否则,若是被其他偏殿知晓,恐怕很难解释。
谁会相信,清虚真人当年将妖兽关进镇妖塔,是供门下弟子收复的?
既是有人会信,那也不是秦泽三言两语能够说通的。
“哇,这是哪里?一片浑黄,丑死了,还没有昆仑好看呢。”琉璃的声音在秦泽的脑海当中浮现,看着眼前的戈壁,着实让它有些失望。
秦泽笑了笑,轻声道“放心,这便带你去看一处美景,想来桃花该开了才是。”
二人又行数十里,遥遥望见亘古第一雄关——玉门关。
秦泽入昆仑已有三年多,这玉门关却是一如既往的伫立此处。似乎天塌地陷,也不会影响这一十三州第一雄关的尊号!
秦泽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杨府一趟。
若当年罗子阳所言为真,那么距离天下大乱的日子,便不远了。当年入昆仑前,秦泽曾告知过杨逸罗子阳所言之事,想来现在应该有了计较才是。
未曾多想,秦泽便加快了脚步,朝着玉门关赶去。
彼及入关,秦泽发现这城楼上的兵士,还是三年前的那批,看来这三年多来,并没有发生过重大战事。这让他稍稍宽心了些。
来到杨府大门处,门口站立的家丁打量了秦泽几眼,便上前询问“可是当年来过的秦公子?”
秦泽闻言,不由多看了这家丁几眼,这不正是当年不明他的身份,对其冷嘲热讽的那位么?没想到三年多了,他竟能够一眼认出自己。
想到此处,秦泽便上前道“难得小哥记得在下,劳烦通报?”
那家丁诚惶诚恐,战战兢兢道“不敢不敢,当初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公子稍待,小人这就去通告家主。”
言罢,不及秦泽答话,那家丁却是一溜烟去了。
琉璃疑惑的看了看秦泽“他好像很怕你。”
“他哪是怕我了?”秦泽摇了摇头“他只是怕我外公,怕我舅舅罢了。”
琉璃似懂非懂,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秦泽想了想,径直走入了杨府大门。
一旁的家丁见状,也不敢上前阻拦,竟是任由他去了。
行至半路,却是看到杨霖疾步走来,秦泽不由驻足施礼“秦泽见过舅舅。”
“好,好,秦门,又出一位俊杰!”杨霖感受到秦泽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大喜过望。想来当年初见之时,秦泽只是一个络合境界的小子,如今已经一举迈入小乘境界。短短三年时间,如何叫人不惊不喜?
杨霖言罢,旋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家丁,面色不悦“我外甥来探望他舅舅外公,何须通报?”
“这”那家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对答。
倒是秦泽替他解围“当年秦泽初次登门,不懂规矩,却要舅舅外公屈尊迎我。如今秦泽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自然该是秦泽来拜访才对。这位小哥严苛守纪,应当嘉奖才是。万不可为了秦泽,坏了规矩。”
杨霖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深深看着秦泽,由衷道“果然长大了,走,去内堂说话。”
那家丁感激地看着秦泽,只因秦泽一句话,便是让他免受十军杖责罚,这让他感激不尽。要知道,十军杖,足以叫人皮开肉绽了。
家丁如遭大赦,自去守门不提。
秦泽与杨逸二人来到内堂,便在圆桌对面坐下。
“怎不见外公?”秦泽在杨府内走了半天,也没见道杨逸身影。而且整个杨府似与上次来时相比,似乎少了许多人。
杨逸闻言笑道“你外公半年前已将大部分族人迁往扬州府城,与你父母亲汇合了。前些日子刚有回信,你大可放心。”
秦泽微微皱眉,小心试探道“此话当真?”
杨逸一愣,不知秦泽何意,当即道“这还能有假么?”
要知道,就在秦泽第二次离开秦门后,秦如楠将整个秦门全部迁徙到迷雾山庄当中,未曾留下一人。先前秦泽来玉门关时,并不知晓搬迁完毕之事,故而没有告知杨逸。
可如今杨霖却说,杨逸将族人搬迁到了扬州府城,而且还是在半年之前,这就不得不让秦泽多想一些。
“可是如今秦门并不在扬州府城。”秦泽缓缓起身,他静静地看着杨霖,等待着他的答复。
“这”杨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秦泽忽然发现,杨霖必定有事隐瞒。一路走来,杨府人数骤减,绝非偶然。那些家丁的脸上,也没有了昔日那种骄傲,反而看上去有些战战兢兢。
“舅舅,究竟发生何事了?”秦泽焦急,十分迫切想知道事情真相。
杨霖叹了口气,拍桌而起,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你可知《异物志》这东西?”
杨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秦泽眉头紧锁。他点了点头“知道,在父亲书房中看过,只不过这书缺了三页。怎么?难道与这东西有关?”
“没错,正是这三页,害了你外公的性命。”杨霖说道此处,眼眶逐渐湿润。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略显疲惫。
秦泽想了想,不由追问“这本书,不就记载了一些妖兽么?难道,那缺失的三页上,暗藏玄机?”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赠人的东西,若不是完璧,那定然是珍惜无比。否则谁会将有残缺的东西转增他人?
“这东西当年是你外公和两位同伴所寻得,这两位一位早已辞世,一位不知下落。”杨霖说道此处,声音愈发冰冷“这本书,本是平淡无奇,只是单单那三页,就足以让全天下的邪魔为之疯狂。”
秦泽眉头紧锁,不解道“既如此,为何外公没有将其焚毁?”
杨霖苦笑一声“若是能够焚毁,哪里还有这等变故。当年你外公将那古书转增你爷爷,便是想借此消磨残页与实体间的联系,好去销毁。但此物不知用何物所铸,火烧不进,水漫不入。你外公没有办法,只好将它埋在了当年得到它的地方。”
“可总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杨霖说罢,一拳砸下,木质的桌子瞬间化作飞灰“半年前,你外公发现有人进入了那处隐秘之地,便带上族人前去查探,这一去”
杨霖不愿再说,后来会发生什么,秦泽心中自然了然。
虽然只是相处数日,但血浓于水,知晓了前因后果的秦泽,双眼通红,十分可怖。
忽然,一股久违的死寂之气忽然涌起,直奔秦泽脑海。
猝不及防的秦泽当即惨叫一声,当即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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