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针锋
作者:苍生刍狗      更新:2019-09-21 16:33      字数:2173

以敖义的身份,对叶玄机还用不上尊称。

恐怕在此地的,除了无为子这个掌教,恐怕还没人见过敖义本尊。

这些所谓的精英弟子,除了秦泽之外,还没人能够在镇妖塔内逼迫敖义现出本体的。

不过敖义的问题让昆仑众人一阵尴尬,正道魁首之掌教堕入魔道一事,倘若传了出去,恐怕整个一十三州将不再有昆仑立足之地。

饶是无为子机智,便上前一步道“叶掌教为封印盘蛇岭的邪兵,早在一年前便已仙逝。”

可无为子并不知晓,在镇妖塔内,敖义的一道分身是与秦泽交谈过的。

如今无为子等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前,他又岂能不知结果?

但对于敖义来说,这却与他并无多大关系。

不过,他却有心要恶心一下昆仑众人,当即出声道“如此大事,为何不见昆仑发丧?若是发丧,天下众仙哪有不去祭拜的道理?”

众人闻言变色,但却不好插嘴。

这万丈深渊内,除了敖义,可还有九条蛟龙。

虽然对方看起来并无恶意,但昆仑部众将此话听在心里,却怎么也不是个滋味。

秦泽倒也还好,却是怀中的琉璃已经忍不住的挥起爪子来,紫眸银铃般的笑声在秦泽脑海当中响起。

“这九殿下当真是欺人太甚,他分明知道昆仑之变的结果,还故意要说这些话来恶心他人。”

秦泽无奈的将其往怀里按了按,生怕被人发现。

这种环境下,本该悲恸。倘若紫眸表现出一丝喜悦,恐怕秦泽百口莫辩了。

无为子颇为尴尬,只好扯谎道“掌教师兄临终前曾言,无需发丧。正所谓仙家之事,便是天下之事。以免有心之人得知,祸乱天下。如今不才无为子,已继承昆仑掌教之位。”

无为子的话,说的十分玄妙。既遮掩了叶玄机的死,又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敖义,好让他正视自己掌教身份,莫要在言他事。

敖义闻言显得一脸震惊,当即抱拳道“原来是无为掌教,小龙失敬。望昆仑从此往后,蒸蒸日上,岁岁有为。”

即便有秦门与昆仑之间的梁子在先,但原本被清虚真人囚禁了一道灵识的敖义,本就对昆仑有些不满。无为子道号无为,他骗祝昆仑有为,这话语当中的讥讽之意尽显无疑。

“九殿下煞是风光,不过风光如此的九殿下,为何被我昆仑清虚祖师囚了一道灵识在镇妖塔内呢?”阳平子面色不善,此时此刻,面对敖义的讥讽,他自然义愤填膺,站出身来。

敖义闻言,脸色阴沉。这件事,本就是他的一处逆鳞,水族中无人胆敢提及。

谁知今日却被阳平子揭了短处,这不由让敖义心中窜出一团怒火。

“阳平,休得无礼。”

阳平子闻言,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无为子那不容质疑的眼神,剩下的话,也只好吞进腹中。只能用一双怒气十足的双眼,与敖义对视。

无为子看了阳平子一眼,虽然后者是在为昆仑夺回颜面,但此刻并不是与敖义发生冲突的时机。无为子权衡再三,他开始理解为何当日叶玄机会在被摩柯羞辱后,不为所动。

他想了想,最终朝着敖义道“九殿下,昆仑与水族已罢恩怨多年,此次借道泽海,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敖义冷哼了一声,他看了一眼人群当中的秦泽,后者也正静静地看着他。

自己的父亲与秦月炎颇有交往,再怎么说,秦泽也算是秦门后辈。况且如今水府九龙,还在外行走的,只有敖义与熬兴二人,熬兴此刻又在闭关当中。倘若真与昆仑起了冲突,自己带来的海将,恐怕并不是昆仑部众的对手。这种得不偿失的举措,敖义绝不会去做。

两相比较,敖义最终笑道“无为掌教所言甚是。此次入境,恐怕是赴会武之约吧?不过恐怕昆仑这次要落后了,已经有人抢先一步登上龙岛了。”

“哦?”无为子心中一惊,昆仑二月初二便已开拔,初三凌晨便至泽海。竟会有人比他们抢先一步?

“不知是哪家仙府?昆仑此次倒是落后了。”

敖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忽然笑道“看来剑冢的积极性,可比昆仑高多了。不过我看昆仑此次会武弟子的质量,想必这会武的头筹,恐怕是志在必得吧。”

说道此处,敖义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秦泽身上。后者生怕被人发现二人之间的关系,当即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无为子不知其意,当即拱手谦道“九殿下过奖了,尽力而已。”

说罢,他朝着身边的云须子暗中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当即站出身来“九殿下,时辰不早,我等也该前往龙岛,参加会武了。多谢九殿下率水族相迎,此等大礼,昆仑铭记在心。”

云须子说话极为巧妙,这暗地里,又折了敖义一次面子。但这话听起来,却是好话,敖义无从反驳,只好吃了暗亏。

“不送。”

敖义冷哼一声,大手一挥。身下的巡海夜叉、虾兵蟹将,尽皆潜入深海,自己也是摇身一晃,消失不见。

原本惊涛怒浪的泽海,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见外人皆已离去,阳平子当即道“掌教师兄,为何如此?”

无为子静静地看着下方平静湛蓝的海面,忽然道“身在其位,难责其咎,想想当年叶玄机是怎么做的吧。”

此言一出,阳平子登时哑然。

他本以为,无为子坐上掌教之位后,能够做出一些改变。但没想到,无为子的做法,与当日六大仙府掌教会首时的做法一般无二,这让他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同时,他也发现,无为子确实变了,变得有些圆滑,不复当日棱角分明。

难道坐上这个位置,便都要如此吗?或许,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但,又有谁能够理解呢?

恐怕,只有同样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吧

“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剑冢,可是在我等前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