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那天际是甚?定睛细看,却是一道人形。此人一身白衣,脚踏飞剑,纶巾飘飘,好不潇洒。疾驰之中,带着一丝焦急,似乎被什么事乱了心境。
此人的目标,正是下方的九龙大殿,见着大殿内这一群尊者号人物,不由乱了心神。当即收了飞剑,缓缓落下,上前见礼。
陆雨晨朝着来人拱了拱手,口中笑道:“多年不见了,风少尊。”
原来,此人正是接到敖义传讯的风吹雨,论资排辈,风吹雨还要唤这陆雨晨一声前辈。
与众人见礼毕,陆雨晨不由问道:“风少尊也对这龙潭有所兴趣?这可不像是你风少尊的风格。”
风吹雨苦笑一声:“哪里有什么兴趣,只是受人所托,终人之命罢了。各位,在下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
风吹雨说罢,便朝着那水龙走去。那黑甲汉子见了哪里肯依?当即挡住其去路,颇为不满道:“风吹雨,你敢先行?”
“玄武,在下确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与你纠缠。”风吹雨见黑甲汉子挡在身前,不由焦急。秦泽与紫眸二人,如今生死不明。一想到敖义的伤势,风吹雨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这话一出口,不等那黑甲汉子对答,站在艳妇身旁的男子早已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步,阴阳怪气道:“这大殿内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有要事在身?小辈,本尊位列尊者时,你还不知身在何处。凭你,也敢先行?”
风吹雨实在是拗不过二人,他暗自发劲,周身真元汇聚于手,便想推开二人夺路而去。所幸陆雨晨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风少尊若真有要事,不妨道出,我等在此,或许还能有个帮衬。”
听完陆雨晨的话,风吹雨登时收了真元。他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四周的几位大能。倘若当真动起手来,恐怕自己也是插翅难飞。倒不如借用这些人,来对付龙潭内的那人。
想到此处,风吹雨便朝众人冷声道:“不瞒诸位,风吹雨如今在秦王世子麾下做一客卿。”
“秦王世子?客卿?”
众人听了这番话,脸色登时怪异起来。一旁的黑甲汉子玄武更是捧腹大笑:“你堂堂风吹雨,竟然成了别家客卿,这真是”
饶是陆雨晨意识到问题所在,当即打断了玄武:“听他说完。”
“我家世子如今身陷囹圄,伴虎狼左右。倘若再迟片刻,恐怕风吹雨要成千古罪人。”
“你说的那个秦王,莫不是当年那位武尊秦如楠?”牧原老道惊疑了一声,他忽然想起一十三州上曾经有过这么一号人物。最近秦门又刚好大举义旗,起兵造反,大差不错,该是此人。
风吹雨点了点头,便是认了此事。
陆雨晨想了想,旋即出声道:“既然是武尊之子,定然不是肉体凡胎,还需你出手相助?”
“血宗之人,现在就在这龙潭当中!”
无奈之下,风吹雨还是将血宗之事说了出来。他心里清楚,若不将这件事解释清楚,恐怕这群人还会纠缠许久。
果然,血宗二字一处,众人的脸色都起了变化。
“血宗,不是已经在那场动乱当中覆灭了么?”被唤作朱雀的女子眉头紧锁,道出心中疑惑。
“这个宗门当年被传的神乎其神,依贫道看风少尊还是收手吧。”牧原老道活的年岁也不少了,并不想引火烧身,当下劝道:“当年那些个大能,都不敢对血宗侧目,就凭你一人,恐难成事。”
风吹雨冷笑一声,紧接着道:“血宗复现,天下遭劫,到那时,你又如何置身事外?怕死的,便莫要拦我,我当自去。告辞。”
“我明白了,既然是血宗,便算上我一个吧。”陆雨晨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眼神当中忽然迸发出一股灼热。对于他来说,血宗这个词汇,可不亚于鬼物。
东极老祖飞升前,曾留下遗训,告诫陆雨晨小心提防血宗这个宗门。东极老祖在人间存活了数百年,大大小小的秘闻多少都知道一些。不过直到今日,若不是风吹雨道出这二字,陆雨晨几乎已经忘记了,在一十三州,曾经有这个宗门存在。
风吹雨闻言,不由看向陆雨晨。就风吹雨所知,这群人当中,便数陆雨晨修为最高,有他的帮衬,成功的机会也多上三分。
谁知那艳妇突然出声道:“既然都是要入这龙潭的,有何必在此多费口舌呢?一同下去,若是遇上,是战是和,还不是随遇而安么?”
此言一出,众人复议。而在此时,陆雨晨却是私下传音风吹雨:“这趟浑水你最好别趟,四峰大营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家,实则早已不相为谋。你若真想救人,下去之后若是遇上,顺手帮你救了便是。”
“多谢关照,不过,此人与我颇有渊源,还是不劳陆尊者大驾了。”
虽然陆雨晨是一片好心,但风吹雨最终还是拒绝了他的美意。
陆雨晨也不多言,只是略显惊讶:“哦?什么人能让你如此中意?即便是武尊之子,你也不必如此吧?可从没听说过你欠他秦家什么。”
“谈不上欠与不欠,此人身上,有一丝故人的感觉。就凭这,便足够了。”
陆雨晨听了这话,心中了然。法华寺的惨案,在修仙界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最终不了了之,但还是时常被人提及。
陆雨晨自然是知道了尘的事,所以便没有继续追问。
一行八人便由陆雨晨打头,纷纷化作流光,汇入水龙当中。
话分两头,却说那深渊之下的大门之后,是一个冰雪世界。在这冰雪当中,刺骨的寒风,叫人不得不用自身真元相抗。
秦泽与紫眸二人刚刚站稳脚跟,顿觉寒气入体,难以忍耐。二人当机立断,将自身真元汇聚与心脉紫府,不敢大意。
秦泽看了一眼紫眸手中的黑色长鞭,冷不丁地道了句:“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