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凡走后的第三天晚上,大约是深夜十二点过后,刘小倩忽然觉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浑身难受。她以为是感冒,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又重新躺下。她把张凡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脸贴上去,使劲吸了几下鼻子。
前两晚她就是这样靠着枕头上面存有的心爱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带入睡梦中的,她陶醉一般地闭上眼睛,在心里呢喃道,“张凡,我爱你!”
她以为这样可以再次进入睡眠状态,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身上的那种不适感在寂静的夜晚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到凌晨三点多,她不得不坐起来,开了灯,周身疼痛,身体象被某种神奇的力量往外拽扯,痛得她额头渗出汗珠。
她的脸变得苍白无比。她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很想给张凡打电话,可张凡远隔万里之外,如果打电话给他,除了让他着急担心之外还能起什么作用呢?
她在房间里慢慢来回走了几趟,身上的疼痛感不依不饶,她不得不又躺到床上。她感觉身体象是要挣脱自己一般。痛楚使她蜷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下。
这是怎么回事?是要死了吗?是老天爷发现了这个错误想要让自己脱离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身躯吗?
可是即使脱离出来了,自己又能去哪?灵魂该依附在何处?
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是不是真正的刘小倩要回来了?要与她争夺这肉躯?
这个念头一产生,她整个人就几乎要停止呼吸,要是刘小倩回来了,自己还可以和张凡在一起吗?自己还可以呆在这栋别墅里等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回家吗?
那么…..生命中难得一遇的这份真爱还属于自己吗?
她翻了一下身,脸朝下趴着,将那个散发着心爱男人气息的枕头死命地搂紧在怀里。
“张凡!张凡!我不要离开你!”
泪水还有疼痛折磨出的汗水将怀中的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凌晨时分,大地万物沉寂安宁,屋中的这位可怜的女人身心均被折磨得无所适从。
刘小倩将手机握在手上,她害怕自己在这一刻被老天爷收走,她很想再听听心上人的声音,很想再看看他。她知道在法国现在可能是中午时间,张凡或许在用餐,也有可能正与客户谈事。
当她又担心自己打过去之后控制不住大声哭起来怎么办?不能影响张凡的工作,也不能影响他的情绪,一定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着急。
身上的疼痛一直在持续。这并是一般性的病理疼痛,她明显感觉到一种肉身与灵魂挣扎脱离的一种痛楚。她不知道老天爷会对她怎么样,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喊着“张凡,我爱你,张凡,我爱你!”只有这样喊着,她觉得才有力量来抗争。
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伴随着信息提示音。
“花花,你睡着没?你还好吗?”
刘小倩看着信息,眼泪哗哗地往下,象雨点一样一点一滴落在手机屏上,模糊了那些带给她无比温暖的字眼。
哭了一会,她坐起来,到床头柜上取了一点纸巾小心地擦干泪水。
她控制着自己痛得发抖的手,编写着“我很好,刚刚睡醒。你别担心。”
“花花,我听见你在叫我,真的没事吗?”
他真的能听见我叫他?刘小倩的眼睛忽然变得晶亮,疼痛感也似乎减轻了一些,“你真的听见我在叫你?”
信息发出去一会,手机响起来。
刘小倩作了几次深呼吸,使自己的心情平静,才按接听。
“花花?”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张凡着急而担心的呼唤。
“嗯,张凡。”刘小倩故意用一种懒洋洋的腔调,一副刚睡醒的样。还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个哈欠。
“花花,你真的没事?是在家里吧?”
“是在家呀,刚刚睡醒。”
“花花,刚刚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听得很真切。那天下雨我到宿舍里去你,也是听你在叫我,我很担心发生什么事。你真的没事,有没哪里不舒服?”
刘小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我做梦了,太想你,就在心里喊你了…..你吃饭没?”
电话那头的张凡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说,“还没,正和客人开会。现在天应该还没亮,乖,你再多睡会,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要进去开会了。”
“嗯,好的,你忙你的。”刘小倩说完等着张凡挂电话,结果等一会还没听见忙音,又轻叫了一声,“张凡?”
“嗯,花花,你先挂。时间还早,你把眼睛闭上,再睡会啊。乖!”电话那端男人磁性的声音温暖无比。
刘小倩憋了许久的眼泪突然涌出,她低低地说,“我爱你!张凡,永远永远爱你!我是你的花花,这辈子是你的,下辈子也是你的,你不要把我忘记了!”
“小傻瓜!我也爱你!我怎么会忘记……”张凡刚说到这,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嘀嘀嘀的忙音,刘小倩已把电话挂了。
张凡怔在那里,心里又是甜蜜又有些不安。
他犹豫了一会,平息一下心情,重新走进会议室。
让客人等自己太久实在不应该。
走进会议室,他便恢复到宏峰集团总经理的角色,进入到工作状态中,有条有理,沉稳冷静地与客户进行交流。
刘小倩匆匆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将枕头抱在怀里,任由眼泪流淌。
她现在不敢再随便乱叫张凡了。现在看来,那次ktv在楼梯口,张凡是不是也听到自己的叫喊,严志刚差点要对自己非礼,张凡及时赶过来也是听到自己的呼喊?
刘小倩忧伤之中忽然又有一点窃喜,老天爷对她还是公平的。
她与心爱的男人真有心心相印之说。
心灵感应一般只是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才有机会发生,而自己与张凡显然排除血缘,但为什么他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呼喊声?
那只能说明这两颗心早已爱得深厚,爱得真切。
天终于要放亮了,刘小倩忽然发觉身上的疼痛感随着屋内光线的增强竟然自行减退了。
到六点多钟,她完全恢复,身躯与灵魂十分友好的紧拢在一起,和谐安宁。
她穿好衣服,刚出房门,婆婆李瑞雪便一脸关切地走过来。
“倩倩,你身体怎么样?睡得好吗?凡凡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说不放心你,叫我过来看看。”
李瑞雪说完上下打量了媳妇一番,除了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疲惫之外,看不出明显的不妥。
“妈,我没事,您放心吧。”刘小倩一脸微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