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乐心在羽首绝望的目光下落荒而逃，他道心在这一次次的事件中，隐隐有崩塌的现象。

他不敢直视羽首，因为愧疚不安塞满了他的身心，他竟害怕面对这一切，以至于逃跑了。

道心的崩塌，丹乐心没有注意到，幻境中的丹单和邓少莎也没有注意到，唯有在外面静静观看着一切的白南之和白璞玉等人察觉了端倪。

丹乐心走的道一向是坚定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白南之和白璞玉又时常监督着他，让他没有走过弯路。

唯一一次的心魔还是该死的愧疚作祟。

那次心魔之后丹乐心的道心也没有乱过，如今因为一段所谓的感情而有所动摇，简直让白南之大开眼界。

“有趣，太有趣了！”白南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她正好看着丹乐心落荒而逃的背影。

“难怪蝼蚁们为了飞升为仙人要摒弃七情六欲，将身心都放在修炼上，瞧瞧乐心如今的模样。”

白南之边看边摇头，就因为两个女人道心不稳，这可真是太丢脸了。

同时白南之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给丹乐心封印了太多的记忆？

不然怎么会整出这些幺蛾子事件来？

要知道当时丹乐心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可是一等一的聪慧机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是都是第一个知晓的。

符奕薇在看到羽首腹中的孩子被邓少莎硬生生打掉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她在那一瞬间重获生机，眼中也发出亮光，看这样式，恐怕又要多一个道心不稳的弟子了。

白南之默默地将自己的视线从符奕薇身上收回来，叹了一口气。

“一个男人而已，值得吗？”

白南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纯粹的读取符奕薇心中的所思所想，并不能解决白南之的问题，她真的很想知道。

符奕薇站起身来，对着白南之行了个礼，她混混沌沌但动作依旧是流畅优雅。

“师傅，徒儿有错。”符奕薇乖巧的走到白南之面前，忽的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地板触碰发出嘭的声响，光是听着毛团长生儿都觉得痛。

“罪不罪的不是你自己下定论，你回答我，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白南之难得的将懒散丢弃，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的看着符奕薇的眼睛。

符奕薇沉默了很久，久到白南之以为符奕薇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符奕薇却突然开口了，“值得的。”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值得的。”

符奕薇像是陷入了很长很长的回忆之中，那份值得她珍藏在心底的回忆，每每想起来都会让她脸上带起一个微笑。

“我知道，当时师傅并不想收我为徒弟。”

符奕薇垂着眸，神情平静带着点悲伤。“当时的我像是个初生的动物，不知冷暖不知饥饱，不知幸福为何物。”

“他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人，也是第一个关心我，呵护我的人。”符奕薇明明因为羽首和丹乐心而难过的心都要是碎开了，可是脸上还是一副甜蜜到了极致的笑容。

丹乐心对她的好，符奕薇一点点一滴滴全部都记得。

即使知道这一切若是没有白南之收自己为徒，就不会发生，但是面对脾气古怪的白南之还有冷冰冰的白璞玉来说，温润的丹乐心更容易让人接近。

“他叫我师妹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师傅，他值的。”谁都比不上丹乐心这个人，符奕薇笑着笑着，眼眶中却流出泪水来。

她想，她是喜欢丹乐心的，喜欢到目光所到之处就是他的模样。

可是喜欢太难了，难到符奕薇的心都纠在了一起，巨大的痛苦之下，唯有记忆中那些许的好，支撑着符奕薇前行。

失去了记忆再来一次，她符奕薇依旧会喜欢上丹乐心。

白南之静静地看着符奕薇，她站到符奕薇的面前，用手轻柔的抱住符奕薇的脑袋，将其纳入自己的怀中。

符奕薇无声的流泪，她不知道自己白南之手中有许多银蓝色的丝线，顺着她的后脑勺往脑袋里钻。

她那没心没肺的师傅，也想感受一下这种喜欢，这种爱。

白南之轻柔的进入符奕薇的脑海中，这里一片混沌，记忆交织在一起，有好的有不好的。唯有丹乐心的记忆被珍重的守护起来。

悲伤痛苦混合着些许甜蜜，是一种酸涩的味道，入口是苦的令人发慌，到中间细细评味则是带着一丝甜蜜，可最后嘴中只剩下一堆干涩。

白南之眼中浮现了迷茫，这就是爱吗？她切断了对符奕薇的探知，口中的苦涩还没有散去，让白南之的心也闷闷的。

“倘若你那么难过，我可以帮你把关于你师兄的所有记忆再次封存起来。”白南之看到符奕薇难过的模样，突然提了一句。

符奕薇愣住，随后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那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我不会丢弃的。”

哪怕日后丹乐心会跟别人成为双修道侣，哪怕自己日后再也没办法跟在他的身边，倾慕的叫他师兄。

只要有这些，就够了。

她看向水镜，正好看到丹乐心满脸的迷茫和纠结，那小表情看到符奕薇心都要化了。

即使知道丹乐心是为了羽首才流露出这么多情绪，符奕薇也毫不在乎。

“我幸不幸福，无所谓的。只要师兄能够幸福，我就开心。”符奕薇再次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水镜。

来了来了，白南之猛地想到，这句话她在话本子中见过七百二十三次，每一次都是由女二这个角色说出来的。

真是世事弄人，这么看来，这些话本子还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嘛！至少写的都很真实，白南之暗自里点了点头。

符奕薇心境不稳，时而清明时而混沌，身上的气息也四处乱窜。

除非真正绝了她心中对丹乐心的所思所想，不然别提什么看开不看开，只要丹乐心冲她一笑，所有东西都能被符奕薇丢到九霄云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