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洪梅果煮的鱼汤,洪梅花边喝边问,“大姐,你们明天就回去了吗?”
“嗯。”洪梅果点头,说,“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除了头几天,之后都不需要怎么照顾。加上你妹妹的婚事就要到了,我们就先回去准备准备,再看看外祖母他们怎么样。”
离洪梅雪的婚期,还有十二天。虽然不会宴请那么多人来吃酒席,可也是时候要回去准备了。而且男方家也是到时候送彩礼过来了,她们也要回去做准备了。
洪梅果接过洪梅花递过来的空碗放好,她接着说,“而且家里的地还要有人照看着,大姐也不好让堂婶他们帮忙这么多天。就只是淋水,也是很费力气的。”
“英红这会月份大了,还是第一胎,万事要小心才行,做不了很多活。堂婶要照顾英红,又要照顾三叔婆,要是再帮我们看地,就这几天的话还行。要是再长的话,堂婶就真的是忙不过来。”
洪梅花也知道这些,可一想到洪梅果她们就要走路了,她觉得心里怪难受的。看着洪梅果,她眼睛湿湿的,有些哽咽道,“大姐,我舍不得你们走。”
对于分分离离的事,洪梅果看得很开。见洪梅花难过,她安慰道,“大姐也是。可人啊,就是这样。有合就有离,合合离离,这就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人生。”
眼见洪梅花就要掉泪了,洪梅果劝道,“你可不要哭了,你这会在坐月子,哭可是很伤身体的,这可是要不得的。明年,大姐会过来看你们的。”
“明年?”洪梅花把眼泪逼回去,笑道,“明年大姐你可是要嫁人的,那还有空过来。到时候,我看看,看初二的时候,我能不能回娘家一趟。”
洪梅果愣了一下,说,“我看你婆婆挺疼你的,估计你要是说的话,她会答应的。”
洪梅花有些担忧道,“我就是怕那会天很冷,孩子不好带过去。”
洪梅果听了,笑道,“这有什么。大姐在家里早就备好了鸡毛鸭毛鸟毛,等到了冬天,大姐就做一张毛被子。到时候你要来,就拿回去。要不,就等大姐来了,再给你拿过来。”
闻言,洪梅花笑道,“看来,小弟没少上山抓鸟。”
之前,洪梅果不知怎的想到要用这鸡毛、鸭毛喝鸟毛来代替柳絮做被子。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上,这毛被子确实是很暖和。就是冬天穿了出去,也不会觉得很冷。
不过这鸡鸭毛收集起来很是费工,也很少,所以洪多鱼经常上山去收集这鸟毛。
“是没少上山抓鸟。”洪梅果点头,说,“家里有好些腊鸟,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吃腊鸟,所以大姐这次就没有拿腊鸟过来。”
洪梅花有些厌厌道,“我也不知道是怎的,能吃得下这新鲜的鸟,可这腊鸟真的是吃不下,觉得这味道有些难闻,吃不下。”
洪梅果觉得这个没什么,她说,“这没什么的。就像南方人是吃甜的粽子,我们北方人喜欢吃的就是咸的粽子。同样的东西,这做法不一样,味道也是不一样的。有人喜欢吃,有人讨厌吃,也是正常的。”
想起一事,洪梅果又说,“等会,我和雪子上山,帮你挖些草药回来吃。虽然你现在身子恢复得不错,可还是要吃些药草补补身子才行。”
洪梅花不解,问道,“大姐带来的益母草很多,就是吃一个月也足够。你们还上山挖什么草药?”
洪梅果解释,“挖些补血,补气的草药回来给你养身子。你生产,出了很多血,还是要补补才行的。”
洪梅花说,“可你们不是带来了很多红枣,我吃红枣就行了。你们来了这么多天,整天都忙里忙外的,看你们这么累,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洪梅果说,“一家人,没有什么累的,你也不用觉得会不好意思。一家人,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洪梅果下炕,拿了碗起来,说,“你歇着,大姐要去山上了,给你找些止痒的草药回来。我看你这两天老是挠头,就知道你是头痒了。”
“雪子说她知道几种可以止痒的草药,等我们摘回来,你晒干了,就拿来点火熏头,那么头就不会痒了。”
洪梅花听了很是激动,“大姐,多谢你。没想到,你这么留心我。”
洪梅果失笑道,“你是我妹妹,我能不留心你的一举一动。”
走在山上的路上,洪梅雪看着对自己露出善意笑容的人,她也回于微笑。等人走过之后,洪梅雪说,“大姐,我这两天出去,我看大家都没有再说我们家的坏话,看来是有人帮我们说话了。你说,那人会是谁?”
洪梅雪猜测道,“会不会是姻伯娘?这家里除了男人们之外,也就只有姻伯娘对我们好,欢迎我们来。那两位,可是恨不得我们立马消失的,是一定不会帮我们说话的。”
洪梅果摇头,她也觉得这两天,大家见到她,都是很和善的眼神,她分析道,“这个,大姐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估计会帮我们说话的,也就只有姻伯娘和你二姐。这会你二姐正坐月子,那就只剩下姻伯娘了。”
“这女人之间的事,男人都是不会参与的。那么,在杨家村里,也就只有姻伯娘会帮我们。”
说完,洪梅果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就姻伯娘这性子,我觉得这事,也不像是她能做的。”
洪梅雪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问,“为什么?”
洪梅果说,“性子太软弱的人,通常都会被人忽略。所说的话,也自然会被人忽略的。照理,姻伯娘要是解释的话,一定会被人误解的。可不会是现在这样,出现这么好的情况。”
洪梅雪却不这么认同,她说,“可除了姻伯娘,别的人我们都不认识,她们没理由会帮我们说话。”
“你说得很有道理。”洪梅果也觉得该是这样的,可她就是觉得这性子的人,说的话,不该有这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