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佑凡站起身,和落桑一起驻足望着那消失在飘雪中的身影。
落桑忍不住道:“爷,八皇子好像很不高兴呢!”
龙佑凡拧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若自己是他,也不会很高兴吧?毕竟他也有着皇族的血统,却要承担上一辈人的仇恨。
真是可怜!
“落桑,吩咐下去,若是八皇子在来赏梅,为他备下酒菜,不要亏待了他。”
“是!”落桑轻应一声,他忍不住又伸长了脖子往龙瑾瑜消失的方向张望。
龙瑾瑜踩着积雪,一路往自己的宫院而去,雪落在他的肩头,钻进了他的脖子,他丝毫未觉。
寒风割在他的脸上,似是在撕扯着他的心。
他满心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龙辰要登基了!
凭什么?
他害死了自己的母妃,夺走了自己的一切,他张狂高贵,飞翔在阳光下,却逼的他狼狈苟活,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父皇啊父皇,你这得有多偏心?
你此时交付皇位,可是防备儿臣?
龙瑾瑜弯起嘴角,他绽出一抹苦涩又冰冷的笑容,他停住了脚步,伸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
雪花落在他的指甲,他轻轻揉碾,任雪碎成一滩水渍,看来他是得提前动手了。
父皇,这是你逼孩儿的。
“来人!”龙瑾瑜低唤一声。
自他身后人影一闪,两名黑衣暗侍单膝跪在地上,低头默等着命令。
“发凤天印令,召旧部老臣,明日夜里,本王要与他们一聚。”
“是!”两人齐声一应,闪身又消失在风雪里。
龙瑾瑜驻足,他抬头看着朝堂大殿,眸子里透着的冰冷,似要将这整个皇宫,凝成一堆冰霜。
夜,幽冷安静。
司徒熙躺在床塌上等着龙辰,一更过去了,龙辰还没有归来,二更过去了,龙辰还不见身影。
将近三更,司徒熙见龙辰还没回来,便打发赤忧下去休息,她自己钻到被窝里等着他。
炭炉火旺,房内暖意融融。
司徒熙昏昏欲睡,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却更快的陷入到了梦境里。
她能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可却身不由己的睁不开眼,也醒不过来。
梦里,她看到皇宫乱作一团,宫婢太监哭叫逃窜,龙瑾瑜一身盔甲,他骑着高头大马,剑指朝堂。
司徒熙吓的去寻找龙辰,可纷乱的人群里,哪还有龙辰的影子?
遍地血色,火光冲天,奢华至极的皇宫,一时间犹如人间地狱。
“熙熙”她似乎听到了龙辰的声音。
司徒熙忙环顾四周,烟雾弥漫下,她逐渐被模糊了视线。
“龙辰哥哥,龙辰哥哥”司徒熙狂奔急吼。
“熙熙,熙熙你醒醒。”耳畔龙辰的声音越加清楚,她感觉有人摇晃自己的身躯。
司徒熙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俊脸让她有着一瞬间的失神,她怔怔望着他,声音似是卡在了喉咙里。
“醒了吗熙熙?你做梦了!”龙辰坐在床沿边,伸手抚去她颊边的发丝,心疼的声音透着丝丝沙哑。
“龙辰哥哥?”
是真实还是梦境,司徒熙有些分不清,她眨着眼睛,努力梳理空白的大脑。
龙辰绽出一抹微笑,他倾身,狠狠吻住了司徒熙的嘴唇。
温温热热,软软湿湿的唇畔贴过来,带着一种酥骨的电流,还伴着那抹熟悉的气息,让司徒熙渐渐回过神来。
一吻结束,司徒熙咬了咬嘴唇。
微麻又痛的感觉传来,她瞬间清醒。
“龙辰哥哥,你回来了?”司徒熙低呼一声。
她连忙撑起身体,伸出双臂紧紧攀上龙辰的脖子,她的力气很大,拽的龙辰半个身体都压向她。
“呜坏蛋,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担心死我了,赤忧说你三日后登基,我真担心那些不支持你的人给你使绊子。”
“对了!”司徒熙忙又稍稍推开他道:“没人为难你吧?那个八皇子,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司徒熙脸色凝重,声音尽是担忧。
从头到尾,龙辰都只是微扬嘴角笑着,他享受着司徒熙的关心,一身的疲惫也尽数退去。
“傻瓜。”龙辰捏了捏她的脸,出声安抚道:“你怀有身孕,别这么紧张。朝堂大臣支持本王的多,八皇弟没有参加生辰宴会,他也没有为难本王。”
“那就好,那就好!”司徒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她靠向床头,揉了揉眉心。
“累了吗?以后不要傻傻的等本王回来,你要保证睡眠,小星星才会健康。”
龙辰柔声低语,大手悄然抚上司徒熙的腹部,顺势他还把脑袋也贴了过去。
一头墨发散落,刷过司徒熙的腹部,惹来她的苏痒。
“哈哈!”司徒熙忍不住笑出声,她双手隔开龙辰的脸庞,弓背躲着他道:“你干嘛,很痒的。”
“本王想听一听。”
汗!
司徒熙无语的笑道:“有没有搞错,小星星才三个月,刚刚扎根发芽,你暂时是听不到她的。”
“不管,本王想听!”龙辰按住了她的手,霸道的再次贴过去。
司徒熙绷紧身躯来抵抗他轻触的痒。
她看到龙辰嘴角微笑,看到他满足的感受着孩子的生命,脸上那种幸福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泪目。
感动汹涌着漫上心田,司徒熙渐渐放松了身体。
她抓着龙辰的手,轻轻搁在她的腹侧,低声道:“能听到吗?”
“能!”龙辰的声音有丝沙哑。
司徒熙失笑:“骗人!”
龙辰睁开眼睛,他满眼都是柔柔的爱意,呢喃道:“本王可以感觉到她,很清楚!”
司徒熙眼圈红了,她怔怔的没有说话。
龙辰又闭上眼睛,再次贴上腹部去听,大手还忍不住轻轻在她腹部游走。
司徒熙看着他,又思考起他三日后的登基,看来,为了防止无常的政变,她只得把秘道的事情和他说了。
“龙辰哥哥!”司徒熙双手轻顺着他的黑发。
龙辰闭目,懒懒轻应:“嗯?”司徒熙嚅了嚅嘴,神色有些迟疑,她应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发现秘道的事情呢?一定得合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