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无尽的伟力，在菩提老祖的精神意识当中撕裂。

菩提老祖发出了惊天怒吼。

这一声吼，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方川成功了？”

“他竟然抓住了唯一的机会？”

守望者程鑫感受到了封印力量的消失，片刻间恢复了行动。

他仙识涌过去，就感应到了方川与菩提老祖的交战当中，方川取得了优势。

他又是震惊，又是喜悦。

在这之前，他都没觉得方川能够战胜算计了接近一个纪元的菩提老祖。

轰——而就在他们震惊、喜悦时，方川他们所在的维度崩裂了。

恐怖的气息，犹如浪潮一样冲击出来。

那一刻，众人的视野里，是绚烂斑斓的，犹如滔天海浪一般的气浪，从遥远处涌来。

太阳系在这滔天气浪面前，就如同一粒沙尘。

银河系都完全被这气浪所贯穿。

只有亲眼见过这一幕的人，才明白这有多么宏伟，多么可怕。

同时，多么绝望。

生与死，似乎在这一瞬，他们完全不能掌握。

银河系的覆灭，也在这一瞬之间。

“收！”

也是在这一瞬，他们听到了方川的声音。

方川的声音传递而来时，他们就看到，那原本扩张开来的滔天气浪，猛地一下收缩。

方川此刻身躯膨胀，银河系就如同是一条彩带，在他的身旁漂浮。

他念头一动，气浪就仿佛受到了一股无俦的吸力，直接朝着方川的方向汹涌而去。

“呼！”

众人随即看到，那可怕的、毁灭性的气浪，转瞬冲入了方川的体内。

他们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他们在这一段时间里，面临了几次生死。

而强大如他们，也是无能为力！“菩提老祖，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师尊。”

而此刻的方川，吸收了那可怕的浩劫力量、湮灭力量，他的神体也在不断地缩小。

他的意识，也正在与碎裂的菩提老祖交流。

其他人已经看不到菩提老祖。

而他的意识当中，能够看到星星点点的灵魂气息。

这就是生存了一个纪元以上的菩提老祖的灵魂碎片。

他的神识，以极快地速度将其笼罩。

渐渐的，在他的神识的力量下，形成了一个身影。

虚无，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唉。”

菩提老祖从之前的震惊、不甘，到愤怒，然后到此刻的无奈，平静，这种转变，实际上也只花了万分之一刹那。

他毕竟是上一个纪元就活下来的强者。

他看着方川，“你是我跟神族博弈而制造出来的一个妖孽。”

“我预料过我的失败，但是，我没预料到败给了你。”

“或许，我不是败给你，而是败给了命运。”

他又笑了笑，“从我的身上，你应该知道，命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所有的神族，都在研究命运。”

“只有打破命运，才能打破他们的宿命。”

菩提老祖的话，给方川有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明白。”

方川听了菩提老祖的话，感触也是极深。

菩提老祖费尽了心思，从上一纪元到这个纪元，谨慎地下着这一盘棋。

可是，还是输了。

“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虽然，我也只是你的棋子而已。”

他也笑了笑。

一笑泯恩仇的意思！事实上，他此刻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刚才，在与灭世婴孩斗争时，就困难重重，痛苦万分。

他好不容易突破了仙帝之境，达到了神的境界。

但——菩提老祖又出现，让他在这一瞬间，就陷入了绝望。

又幸好，命运这一次站在他的身旁，让他抓住了唯一的机会，反噬了菩提老祖。

否则，精神破灭的，就可能是他。

他应该恨菩提老祖。

可是，他也恨不起来。

没有菩提老祖，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方川。

就如同他之前在天界之心当中所度过的一生一般——他还只是地球上的一个小小保安。

“好了。”

菩提老祖也感应到了毁灭的气息越发的浓烈。

他将要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当中。

方川的神识，也不能对抗这世界背后的命运与真正的法则。

他对着方川一摆手，“你接下来还需要从我融合灭世婴孩的精神碎片当中，找出奇点，然后进入神界。”

“另外，因为刚才的战斗，道德天书引发的浩劫，毁灭宇宙的速度加快了，不用灭世婴孩，它就要降临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舍弃一切，进入奇点。”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你还要拯救其他人。”

“可是……”“法则与命运，不一定次次都站在你这边。”

菩提老祖的话传递在方川的耳中，但他的身影却渐渐地化成了星光。

然后，彻底地消散。

“人生，如是？”

方川看着一代强者，敢与这个宇宙的创造者——神族——对抗的菩提老祖，就这么消散。

他有一些恍惚。

普通人要走向灭亡，修真者要走向灭亡，仙人要走向灭亡。

强大如菩提老祖，也要走向灭亡。

哪怕是神族，似乎要走向自己死亡的归宿。

这背后的命运，究竟如何？

它在哪里？

轰——他正思考间，他的神识所笼罩的区域，突然猛地一震。

星光一闪。

“奇点！”

一股强烈的神族气息，在这星光一闪之间被他捕捉到。

他的神识，立即覆盖过去。

他瞬间解析这个方位。

他如今强大的神识，在无穷的空间、维度当中穿梭着。

不断地构建、分解着层层地阻碍。

这让他明白，不达到神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找到奇点。

而，这个奇点突然的波动，他也知道了，是菩提老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用了所有的灵魂之力，给他推演锁定，甚至激发出来的。

这给他节约了很多机会。

“我收回之前的话……”方川的神识飞快地穿梭着维度，寻找到了奇点。

同时，他不由苦笑。

菩提老祖最后的计划，可能就是，让自己一辈子都要承受他的恩。

师尊这个词，摆脱不掉了。

他不禁在想，菩提老祖有错吗？

没错。

只是利益、位置不同罢了。

轰——而同时，在银河系遥远的彼岸，恐怖的浩劫力量爆发了。

是方川所知道的，宇宙最强的伽玛射线爆！广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