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又有些后悔说话过急，心绪不宁的瞄了眼，面色阴沉的夜思湛，战战兢兢的小声叙述起来：“你这两天在这儿避避风头，先别回老宅了。”

夜思湛收敛一身戾气，漫不经心的勾起一抹邪笑：“我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了？不就一个律师么，还能不让别人不请律师了？”

“是是是，三少您最菩萨心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唐家的事，您还是少管的好”夜鹭父亲没好气道。

这人，压根没听进去他的劝告、

夜思湛收敛笑容，安静的抿了口酒，继续望着江面发呆。

**——**

唐佳美到家的时候，曹雪云跟唐璐还有唐听风都不在，应该是去办转校手续了——唐璐原本读的国际双语学校，现在她们负担不起，不得不转校。

安静的坐了会儿，唐佳美拿出课本，还有夜鹭的笔记。

这些天乱七八糟的，她落下很多课，必须得尽快补上来。

夜鹭的字很漂亮，也许怕她不明白，他记的特别详细。

唐佳美静静看着，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晚上十点多，夜鹭在楼下喊她。

唐佳美从上铺下来，曹雪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天气很冷，他们两个人慢慢走在老旧的弄堂里，听着旁边楼里窸窸窣窣传来的说话声、电视声，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聊了会儿学校里的事，夜鹭这才敢问：“你爸的事怎么样？”

唐佳美有一瞬的怔楞，她心底拢住的那团火苗在冷冽的北风中颤了颤，摇摇摆摆，微弱的可怕。

可对着夜鹭，唐佳美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平静情绪道：“今天总算有律师接了案子，算是有点希望了。”

夜鹭沉默良久，“嗯”了一声，压了压喉咙：“有希望就好。”

“是啊……”唐佳美淡淡的笑，又重复了一遍，“有希望就好。”

哪怕这个希望是真的很小。

唐佳美总觉得自己在等一个很坏的结果，明知无望，可她却不能死心。

王律师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下午就给唐佳美打来电话。

他说：“唐小姐，关于你父亲的事……请你务必和曹女士一起过来。有些部分，我想当面和你们知会清楚。”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格外清晰，一点点传入耳中，特别的残酷。

唐佳美的心蓦地一沉。

心里那团本就微弱的火苗像是被人轻轻一吹，就这么熄了。

那种惶恐不安重新笼罩下来，唐佳美只觉得冷，冷的透骨，还很煎熬。

翌日

她是和曹雪云一起来到律师所的。

对面，王律师在说什么，唐佳美一点都没听清楚，只怕一听就浑身冰凉。

她脑子里不停盘旋着几个字，挥之不去，像一只恶魔，冷冰冰的盯住她。

只听曹雪云在旁边焦急的问：“王律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抱歉曹女士，我到时候定然会尽力，但是……说直白一点，几率实在太小，你们做家属的，一定要提前有心理准备。”

残忍来得这么轻易。

下一秒，曹雪云就哭了。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