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和顾斯凌听到顾晗的声音，无疑都是震惊。

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的尴尬！

两人的视线几乎在顾晗话毕便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

顾晗说的是何清歌代言的一个时装广告，在购物中心大楼的巨大银屏上播放着。

何清歌那张倾城绝色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一颦一笑，一姿一态，尽显妩媚。

乔苒只一眼，视线便收了回来，脸色透着冷淡和疏离。

顾斯凌自然是察觉了，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呵斥晗晗。

“坐没坐姿，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晗晗的眼神儿在爸爸和妈咪之间逡巡，自然是嗅出不正常的气氛了。

琢磨着，可能是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到姑姑，毕竟妈咪在这里，而姑姑，又是爸爸以前的女盆友。

可是，他也是刚才看着姑姑好看，才会开口的，而且，他以前路上看见过，不是也给爸爸指的吗？

可是，爸爸这会儿的神色，为什么这样严肃？

小家伙想着，呡着薄唇，规规矩矩地坐好，小手儿放在膝盖上，再不敢放肆了。

乔苒见晗晗这样，心底划过莫名的情绪，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在小家伙抬头时，嘴角挂上笑意。

无疑，是不想小家伙想太多！

这些，左右都是他们这些大人的事。

小家伙看到妈咪的脸，果然放松了很多，起码不再绷着小脸儿了。

乔苒给小家伙穿好鞋，将小家伙搂在怀里。

三人去了市中心一家日本料理店，顾晗喜欢来这里，因此顾斯凌带他来这里的次数很多。

小家伙几乎是熟门熟路，走在前面，带着爸爸和妈咪找空位置坐下。

点单时，还小模小样地让妈咪先点，给妈咪推荐，简直贴心的不能再贴心。

小家伙推荐的，她不能不给面子，看上去也好吃，便点了。

吃到中途的时，顾斯凌不小心碰翻了杯子，乔苒的衣服直接遭到了殃及，只好让晗晗带她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乔苒和顾晗一走，顾斯凌嘴角的笑意便凝了下来，起身朝外走去。

何清歌勾着傅云深的手臂走进料理店大门，正欲朝电梯口走去，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斯凌。

从顾斯凌手插兜里，随意站立的潇洒姿势不难看出，他早已看见了他们，而站在这里，就似是守株待兔。

何清歌的脚步突然顿住，即便戴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却不难从她的眼底看出，那一抹而逝的惊讶和心虚。

手几乎是闪电般从傅云深的臂弯里缩回去，很不自然的放在身侧，怯怯叫了一声‘斯凌’。

何清歌的一举一动自是没有逃过顾斯凌的眸子，嘴角勾着一丝似嘲似讽的笑，缓步走向傅云深和何清歌。

待到近前，这才站定，视线从何清歌的脸上收回，移向傅云深。

开口时，言语里漫不经心，“傅总，真是巧啊！”

当何清歌的手突然从傅云深的臂弯里抽出时，傅云深看了何清歌一眼，顺着她的视线，便看到了顾斯凌。

心头本是不悦，却不知为何，看到顾斯凌时，那抹不郁忽而便像是突然消弭，下意识的便朝顾斯凌的身后看去。

心底，竟也莫名带着几丝期盼，夹杂着几丝其他复杂的情绪。

失落之余，却听到顾斯凌在跟他说话，收回视线，脸上是一贯的冷淡，与顾斯凌的视线对视。

“顾总一个人？”

顾斯凌呡着薄唇，嘴角噙着笑意，淡淡说道，“是啊，顾某孤家寡人，不似傅总这般潇洒，有美人相陪。”

说着，嘴角的笑意丝毫不曾收回，最后半句话，是盯着何清歌说的。

无疑，何清歌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嘴唇蠕动，说话时，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斯凌……”说着说着手还拉上了顾斯凌的衬衣袖子，同往日在顾斯凌面前撒娇的表情无异，楚楚可怜极了。

顾斯凌颦眉盯着自己被攒着的衬衣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悦，抬手将何清歌的手拿开，拍了拍被撺的褶皱的地方。

何清歌见此，惊地后退好两步，实在不曾想到，顾斯凌如今，已经对她如此这般的排斥！

那看上去只是为了抚平衣服褶皱的动作，刺伤了她的眼，以前的顾斯凌，即便是生气，也不曾这样对她的！

然而，顾斯凌却并没有就此作罢，盯着她的脸，神色讳莫如深。

“何小姐，顾某洁癖，虽不至于到了拒人三尺的地步。可是，何小姐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个男人就往身上扑，不太好吧！”

如果方才顾斯凌手上的举动伤了何清歌的心，那么，顾斯凌的话，无疑就像是一把匕首，在她的心头捅了好几刀。

何清歌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顾斯凌，眼底泪花闪闪。

傅云深见此，自是不虞，抛却别的不讲，何清歌是跟着他一起来的。

顾斯凌这么说，是在打何清歌的脸，又何尝不是在打他的脸。

将何清歌拉进怀里，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

“顾总，抛开清歌是你女朋友不讲，你好歹跟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说话何必如此不留情面。”

顾斯凌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问道，“傅总，既然清歌是我女朋友，那么，请问，此时此刻，你是以怎样的立场在跟我说话？”

顾斯凌方说完，空气都静谧了，傅云深的眼底闪过暗芒。

何清歌闻言，几乎条件反射般，迅速看向傅云深。

心底虽然难受，埋怨着顾斯凌的冷血，可是在见到傅云深的表情时，心里更是波涛汹涌。

嘴唇动了动，才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拉着傅云深，赶紧说道，“云深，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傅云深收回视线，眼神凌厉地看向何清歌，冷冽的唇紧呡着，过了好几秒，抬脚朝外面走去。

何清歌的手里落空，顿时，心里有一处地方也似坍塌了，脸上的表情都是龟裂。

顾斯凌看着，冷笑一声，转身朝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