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一直想要贴在很多的人后边，就为了那点他信心念念的东东西，可是，到头来那些究竟是什么，他是不是真的得到了，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重复的事情，大概就是一直在幻想中把自己伪装得无比的高大，然后，在像是中跌落在最低的地方任由别人和自己糟蹋他位数不多的尊严。

在小棠离开之后，还依旧有那么多原来的同事会选择跟他联系，可是，纪燃，却一个也都没有，他从来就是一个虚伪的人，他把他以为的运营人事很好的那一套用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可是，那些伪装在被戳破了之后，尤其是他本身也没有了所谓的价值之后，就变得极其叫人厌恶。就连，他原来最靠近的周一凡，也一样，变得最生疏。

可是，纪燃也不是从来都只有一个人的。

纪燃有过一个女朋友，就只有那一个而已。并不是他有多痴情，而是，真正会告诉别人的，就那一个，大概，也是因为爱到了深处，也伤得最深，不过，是纪燃伤了别人。那个女人小棠也见过，正是因为见过，所以，在见到了纪燃那些令人厌恶到了极点的面目之后，就会想起他在那个女人面前的可怜相，然后，再不会想要憎恶他。

说实话，那个女人并不算是漂亮的，应该说，是所有跟子啊纪燃身边的女人中算最不好看的，可是，就是有一种很难得的质朴的感觉，总叫人不会轻易拒绝那样一种气质的女人，大概，是因为人心中都会有的怜悯吧。

那个时候，还是小棠刚到杂志社的时候，他跟着纪燃去采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纪燃一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就跟了过去，不过，就算是两个人正面看到了，也就是没有一句招呼，女人的目光里都是冷漠，只是纪燃，就像是一个可怜的等待被施舍的一般，眼巴巴地看着那个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按个时候还是刚接触到纪燃，真实地接触到，以往，就单是从资料上了解到那个人的，所以，关于他的一切，尤其是看到他有那样一种不正常的反应之后自然会想要进一步去了解，他以为，他们两个之间会存有情感上的纠葛，可是，在所有人看来，纪燃就只是一个不会拥有什么情感的人，所以，身边的桃花很多，可都只是一瞬的，人们并不曾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唯一有过的那一个还是他在大学时交过的一个，但也没有见过。但这些，在其他人看来都是极其正常的，因为，情感在他们看来对纪燃；来说就只是用来附加在生活的一点色彩而已，多了自然是好的，可是就是没有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况且，但凡会叫纪燃分神的东西都不会长久地存在她的身边，所以，根本就不会有女生会想要留在那样一个功利至上的人的身边。没有一个女生愿意当他的另一半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小棠是因为想要接触纪燃才会在他的身边当助手的，所以，他很快就调查到了那个女人。

听说，是跟纪燃一个学校的，在大学里跟纪燃交往过大概半年，可是，在毕业之后很快就分开了，而且，在毕业后不到半年就结婚了，在情感上，这个人似乎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可是，单是看纪燃看她时那种完全没有了自律性的目光就觉得他们两个不简单。

很快，小棠联系到了那个女人——

“女士，您好……”

“我认识你，你是站在纪燃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小棠在见到那个女人之后还未说清楚话就被对方把话给咽回来了。他们那个时候就约在一家咖啡店的外边，不，不能够说是约的，小棠就是堵在那里等看到那人之后凑上去的。小棠调查到，那个人几乎每天下午六点多都会从那里经过，所以，那里应该是最能够见到对方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两个人就只是擦肩相见过一次，还是在纪燃看到对方却不没有带个招呼的那一次，没想到，就这样被记住了。

愣了一下之后小棠终于反应过来了：“女士，您是怎么……”

“那天，你就站在纪燃的数百年，从我身旁走过去，你一直看着我。”

全程，那个人都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过，可是，却能够看到自己在看着她，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不是因为故意装作看不见才会那样漠然走过的，可是，现在却能够这样坦荡承认见到过自己，她究竟是有意的冷漠，还是说，根本就是故作矜持，实在叫人看不懂。

“可是，您……”

“我是故意装作看不见的。”

对方回答得很坦荡，就像是在做一件根本就无关紧要的事情，完全不会对任何人的脸面造成多大的影响，尽管她这样屡屡将别人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去的话给堵塞回去有些失礼。

“你是故意躲着纪燃的，是吗？”尽管说出这样的话出来难免会叫人觉得尴尬，可是，小棠还是把心里冒出来的这一点想法给说出来了，就想着，时不时能够把两个人的话题早点拉回到正轨。

“是的。”

她回答得很痛快，没有半点犹豫，以往，这样的话题落在了一个女性的身上总会多了许多的难为情，毕竟，明眼人多能够看得出来她跟纪燃的关系病史那么简单，可是，她就是能够那么坦率地承认，如果两个人的关系真的时候僵持到像是见了面也依旧没有半句愿意表示友好的问候的话语，为什么在其他的人问起的时候又能够回答得这样没有任何避讳呢？要是她真是坦荡到能够想自己表现出来的这样又为什么有意去逃避所有来自纪燃的目光呢，但她似乎都能够感受到，还能够清楚的知道哪怕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人的那一点目光的滞留。

“这我就不明白了，那您那天看到他，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跟他打招呼还是说没有也给他一个眼神的回应？”这个女人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似乎，每个跟她说话的人都会很累，虽然，她没有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可是，就冲着她总是白痴的那一张冰冷的脸，就叫人没法完全理解她这样是一种友善。

“你是纪燃在大学时的女朋友吗？”小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能够把这样的话直接给说出来了，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调查到的这么一点东西就这样一句话给卖出来了，说完只会自己也觉得有一点后悔了，可是，看着那个女人一点点变化的脸色，总算是有一点的慰藉。

“是。”她终于还是承认了，尽管是犹豫了有大概一秒多的时间。那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污点一样，在被人提到了就会像是将刚结了一点痂的伤口给撕开到重新鲜血直流的一样，总让人觉得不好受，在听到纪燃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可是在问道两个人是不是交往过就有了那样一种看起来像是很失落的模样，原本她那样一种并不惊艳且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些不安。

她需要一些安慰的话去抚慰这样一种略显忧伤的神情，小棠在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可是，就是没有这样做，大概是有一些不知所措吧，但又像是因为这个人曾经跟纪燃有过那样的一种关系，所以，所有会因为同情衍生出来的那一点想法都砸反应过来之后变成了嫌弃。

“我的确是跟纪燃在大学的时候交往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突然来了这样一句疑问，反倒是叫小棠有些不知所措，是啊，那又怎么样。跟纪燃交往，不，跟纪燃有过关系的人那么多，她又不是唯一的那一个，况且人家也已经是要跟那样一个人撇清了，自己这样来纠缠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就算是曾经有过关系，可是，那又怎样。

小棠有些懵了，他原本要用来跟对方交谈的对话绝对不是像这样糟糕的，起码，应该是在一套设计好的很假的话只会再带着暗示性的话语把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引入到杂志社，然后，在牵扯到纪燃那个人的，可是，这样原本设计了好几十遍的对白，却在对方将自己所有可能说出来的话都给咽回去了之后就彻底地失去了轨迹，他把这样一场本该精彩的对话弄得一团糟，甚至，所有的那些关于谈话中的主动权的东西都已经是跟自己没有了关系了。

小棠还是想要给对方一点解释的，如果就是按着自己原来设计的那一套的话这场对话一定会变得相当糟糕：“不，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我并没有……”

可是，那个女人似乎是一个很喜欢跟别人抢话说一样：“我跟纪燃已经是没有关系的了，所以，如果你来找我是因为纪燃的话，那么，很抱歉，我没法帮到你，而且，我现在已经是跟这个人不存在有什么关系了，你也不需要多费功夫。”

她是将小棠所有可能说的话都给否决了吗，听着真是叫人觉得难过，这个女人比起纪燃那个人来说更加不好接近。可是，仔细一想的话，这个人也实在是在多于自作多情了吧，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本来，小棠是带着一种想要将纪燃这个人给弄清楚这样的一种心态接近这个人的，所以自然是把自己放低了许多，可是，抛开那个目的来看的话，这个女人似乎就是把所有可能跟纪燃有点关系的人都给想到了某些地方去了，甚至，将自己当成了会因为某件事情被接触到的核心，然后，就可以在别人还没有表明来意的时候将人给否掉。如果，来人根本就没有想要将这个人看得多要紧或是就只是把她当作是某个用来咨询的对象，那她不是也太尴尬了吧。当然，这也就只是小棠心里因为有些不甘心冒出来的一点想法，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这些不满通过语言或是神情表露出来。

“我知道，你会接近我是因为纪燃，坦白说吧，那天我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纪燃，我在想，我要不要避开，可是，在越走越近之后，我发现，我已经是没法避开了，索性，也就从他的身边走过，却故意装作看不见他，这已经是我们这样擦肩而过之后很多次的故技重施，你大可告诉他这些，我反正也没有什么所谓。”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逃避一个人原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她却偏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清高，总让人有些不能理解之余还多了一点反感，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小棠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还用“不，不会，不会”想着把人给敷衍过去。

不过，他应该能够预料到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一个已婚妇女那种带着忧郁很酸楚的吐槽，那时，他已经是很想要逃离的了，可是，还是勉强自己坚持下去。

“你大概不会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躲避纪燃。”

“我不想知道。”小棠在心里默念，只是，还不敢把不满表现出来。

“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我没有想过，就连一声招呼，现在他也不愿意有了。”

“可不是吗，你都故意装作没看见了。”唉，依旧是默念。

“这能够怪谁，我跟他说过，以后见到，就当作，是不认识……只是，他真的是做得有些绝了，在别人说了当作不认识就真的连一句招呼都没有，真是无情！”

“那就不能够怪他了。”依旧是默念，不过，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抢了自己的话之后就对着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大吐苦水叫小棠有一些接受不了吧，他甚至开始能够了解为什么纪燃会想要离开这个女人了，的确，像纪燃那样的人不大可能会把时间浪费在这样一种矫情的情感经营上边，而且，小棠也是一个不大能够理解女性某一些看起来有些做作的想法的大老爷们，所以，自然是不能够懂得怎样调适自己的心境的。况且，这个女人已经是结婚了的，还把自己幻想成一个能够得到所有异性目光的人，就只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我有看到，那天，你一样是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的……”

果然，小棠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这样过度自恋的射伤。

“但我不明白，纪燃将目光留在我的身上是因为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渊源，你又是为什么？不过，你来找我，我大概就知道了……”

难道又是什么幻想吗，小棠有些想要逃了，他一副尴尬的表情。

“你是因为跟纪燃有什么纠葛才留在他身边，所以，现在又想从我这里下手知道关于他的事情的，是吗？”她一脸笃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