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木夙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换了一身休闲西装,还把胡须都处理干净,将原本乱糟糟的头发都梳理好,扎成一条长马尾。以至于他现身饭厅的时候,众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帅哥是谁,还以为是哪家店里的牛郎跑进来了。
木夙露出优雅的笑容,向餐桌前目瞪口呆的亲友们打招呼:“小可爱们,早上好!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白桔哑然地问:“木夙,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因为今天跟官姿约好了一起到外面玩,怎么还能像以前那么邋遢。”
木夙走到钱官姿身边拉开椅子坐下,一坐下来就抽了两张纸巾,细心地替钱官姿擦掉她嘴边的馅酱。
“真是的,吃东西太急了会伤胃,要慢慢吃知道吗?”
“哦......”
钱官姿脸红地应答,待擦过嘴后,她细嚼慢嗯地吃着早餐,时不时瞟一眼总是盯着她看的木夙。
木夙拿起小刀,对着桌子上的一块煎饼施展出一招七星剑法,将整块大饼瞬间切成四十九小块。然后将其中大半都堆到钱官姿的碟子上,关切地说:“一定要吃多点,为了孩子能发育健康,你不能饿着了。”
“哦......”
钱官姿又小声的应答着,她实在不太能适应这样的木夙。
在钱官姿的碟子上堆了一座小山似的煎饼后,木夙转头向餐桌另一边的白桔说:“妈.......”
他一开口,白桔就将一口白粥喷了出去,钱官姿更是被小块的煎饼噎着了。
“哎呀,都说不要吃太急了。”
木夙给钱官姿轻轻拍了拍后背后,又转过头继续对白桔说:“妈,以后你就每天煮几个鸡蛋给官姿吃吧,这个时期她要多吃点富含蛋白质的食物才行。”
“咳、咳,知道了。”
白桔狼狈地应答着,忙着擦干净刚喷出去的白粥。
木夙这才满意地吃起自己份的早餐,还不时细心地给钱官姿喂食、擦嘴,看得白桔都傻眼了。
何若奈一直没怎么看那边,自顾自地吃着,只是期间对木冬青说了句:“快点吃,别迟到了。”
“嗯。”
木冬青头也不抬地应话。
就在这个早餐时间里,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提到苍桐国往绿苗国和湘南国边境增兵,有可能会发生战争,还附上几张苍桐军队徒步前军的照片,似乎是偷拍的。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则新闻吸引过去。
白桔忧虑地说:“打仗了吗?会死很多人吧?”
木夙倒是很随意地说:“没关系,月上府在中州西南角,离中原的苍桐很远,就算要打也打不到这边,顶多物价会涨得很厉害。”
“怎么都不能说没关系吧……”
对于木夙这种淡然,白桔怎么都习惯不了。
一直埋头吃早餐的木冬青忽然向木夙问:“你不插手吗?”
木夙没想木冬青竟然会问他这种事,平日里这小鬼可是什么都事不关已,不闻不问来着。
看木冬青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睛盯着他,木夙也老正经地回道:“不会插手哦,修真者不能插手国家战争。人有正邪之分,所以循大义除魔卫道。但国家没有正邪,它只是代表某一群人的利益。何况国家之间的战争有其非常复杂的起因,外人大都不应该插手。”
见木冬青还是一脸迷茫的脸,木夙又继续解释。
“因为朝廷腐败而揭竿起义、因为不同文明而产生冲突、因为生产力发展的需求而导致政治制度更替,诸如此类都是战争爆发的因。最简单的例子,假如这场战争的因是人多粮少的问题,我要是阻止了这场战争,结果就是会有数以百万计的人饿死。又或者,假如苍桐若能借这场战争一统中州,中州也许能迎来数百年的和平。总之一句话,既然无法创造出更好的未来,就不应该干涉其中。否则那就是在捣乱、雪上加霜。”
木冬青这才有点理解木夙所说的话,微微点了下头。
木夙好奇地向他问:“怎么?今天怎么有兴趣问这个?”
“只是搞不懂你是个怎么样的人罢了。”
“喔?”
轮到木夙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为免木夙继续追问,木冬青匆匆将馒头啃完,将餐具放到洗碗盆泡着,就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望着木冬青匆匆离开的背影,木夙纳闷地摸着没了胡须的下巴。
“这小子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完全看不透啊。”
不过逐渐愿意向他问话总该是件好事。
想了想,木夙转过头就对钱官姿说:“多吃点啊,不要急。”
一顿早餐,在木夙要“多吃点”和“慢慢吃”的要求下,钱官姿硬是吃了两个小时。
出门之前,钱官姿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连衣裙,以遮掩她六个月大的肚子。木冬青在门口撑着一把印着黄色小米的遮阳伞,等候钱官姿出来。
白桔站在门口送别二人出门,眼看女儿跟木夙走远了,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昨天还是好兄弟,今天就成了岳母和女婿的关系,心态是有点难转变过来。
白桔心情复杂回去屋子里,恰好这时候何若奈也要出门。她看何若奈穿了一身平时不会穿的裙装,还戴了口罩、墨镜和一头黑长直的假发,马上猜到何若奈想干什么。
“不行哦。”
白桔一手搭在何若奈的肩膀上。
何若奈转过身,墨镜下的眼睛直盯着白桔,冷酷地问:“什么事?”
白桔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奈奈你在想什么,不过很抱歉,我作为小姿的母亲,不能够明知你要去搞破坏都不制止。”
“我只是去黑市买点改造子弹,没兴趣管他们的破事。”
何若奈又要往门口走去,但白桔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抓得死死的。
何若奈再次转过头,与白桔互相意味深长地对视。
白桔仍旧笑眯眯地说:“不行哦。”
何若奈无奈地唉了口气,扶了下墨镜,说道:“好吧,虽然知道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算了,我等晚上他们回来后再出门就是。”
白桔立刻松开手,歉意地说:“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
“没什么,对我来说不过是晚点再出门而已。”
这么说罢,何若奈就大度地走回后院的房间。
不过来到后院后,她却没有进房间,而是来到后院的围墙前。往后望了望,看白桔没有跟上来后,她往上一跳,双手抓住围墙的边缘,然后一个甩身轻易翻出墙外。明明穿着长裙,动作却非常灵活。
然而才刚落地来到后巷,一转身就看到白桔站在她面前,一脸苦笑地看着她。
“你这孩子太不坦率了,反而很好猜到接下来的行动。”
“可恶!”
何若奈皱着眉头,怒视着眼前这个碍事的老阿姨。
可是白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何若奈只得趁还没有被强行抓回去之前,自己先重复刚才的动作翻墙回院子里。
一回到院子,何若奈就直奔地下室,闯入绿蔷薇的牢房。正在打最新出的《全面战争:七国》游戏的绿蔷薇看见有人突然闯进来,一开始还没认出变妆了的何若奈,吓得她露出一脸受惊的表情。
“谁?”
“是我。”
一听到何若奈略带些坚毅的女声,绿蔷薇就马上认出她来。
绿蔷薇凑过来问:“你来干嘛?要一起打游戏吗?”
“不打。”
何若奈干脆地拒绝掉,动作迅速地将绿蔷薇床上的被枕和布玩偶扔到地上。
绿蔷薇气愤地大喊:“你干嘛啊!你就是想来欺负本宫对不对?你这个讨厌鬼!”
绿蔷薇软弱无力地捶打了何若奈几拳,然而何若奈无视了这毫无威力的拳头,在将床上的东西清空后,用力掀开床板,下面露出一扇铁门。
“咦?”
绿蔷薇惊奇地望着那扇铁门。都在这床上睡了两年,从来不知道自己床底下原来有一堵门。
何若奈从潘朵拉里取出一条钥匙,迅速地将那扇铁门打开,下面是一条漆黑的神秘通道。
何若奈拿着手电筒跳进神秘通道里,绿蔷薇赶紧趴在通道上面问:“你你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这条通道是要通往异世界吗?”
何若奈仰起头,对上方的绿蔷薇说:“别管那么多,我离开后你赶紧收拾好现场。如果白桔老太婆问到我去哪里了,你就说没有见过我,知道了吗?”
“哦、哦......”
绿蔷薇傻傻地应诺,她现在对何若奈还是挺听话的。
何若奈将铁门关上,然后就沿着通道往另一头走去。
绿蔷薇刚要将床板放回去,就听见地下室上面传来白桔喊声,“奈奈?奈奈你又没有回房间,是躲哪里去了呀?奈奈?”
绿蔷薇赶紧将床垫放好,又将被枕和玩偶都扔上去。
恰好白桔快步下来地下室找人,刚来到绿蔷薇的房间就看到绿蔷薇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
“公主?”
绿蔷薇装傻反问:“诶?什么事?”
“你有看到奈奈吗?”
“没、没有哦!”
绿蔷薇用力地甩着脑袋。
一看就知道在撒谎,非常可疑,分明就是刚见过何若奈了。
她看绿蔷薇那么用力地将抱住床上,顿时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白桔走过去,礼貌地说:“公主请让开一下。”
“有、有什么好看的?这床底下什么都没有!像秘密通道什么的,绝对没有哦!”
白桔直接将整张床和床上的绿蔷薇都举了起来,看到床下竟然有扇铁门,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里是我的房子啊......”
作为房东竟然连自己家什么时候被挖了条秘密通道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