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她比你醒的早,正在厨房给你熬粥呢。”老太太面容和善的说。
“厨房?这破地方还有厨房?”
闻言,老太太和善一笑,掀开门帘轻声说,“慧丫头,你老公醒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着米色长裙的村姑,快步跑进卧室。
“你感觉怎么样?”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青青的素颜,精致的花容被烟熏的满是烟灰,一头红发绑在了身后,米色的裙子也十分老旧,貌似是80年代才流行的款式,简直是土的不能再土的那种“土妞。”
我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村姑。”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我的老婆、张雨慧。
“你谁呀?”
村姑斜瞟了我一眼,有些幽怨的说,“怎么?渴傻了?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我含着手指小心的问道,“额…你?”
村姑扯开“绑头绳、”一头“红发”披洒而开,随后又将胸口的两块血玉递到我面前。
“这下总该认出来了吧?”
见状。我赶忙将她拥入怀中,“哎呀老婆…你过去总是衣着光鲜、浓妆艳抹,突然卸了妆,我都不认识了…”
闻言,雨慧顿时面色一沉,举起粉拳不断锤击我的胸口,“真不会说话。卸了妆怎么了?卸了妆就不是美女了?”
“是美女,是美女,我老婆是天底下最美的美女。”我搂着她的纤腰说。
“花心男,满嘴谎话!是不是跟赵婷也这么说过?是不是跟我姐也这么说过?”雨慧挣脱着我的胳膊说。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天底下最诚实的人。”我紧了紧双臂、信誓旦旦的说。
雨慧没有在纠缠不休,而是轻轻的抽动了一下鼻翼,“不好,我的粥。”
说完,赶忙原地一个后空翻,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随后快步跑出屋外。
见状,面容慈祥的老奶奶、轻笑了笑,“小伙子、你真是好福气呀,能娶到这么温柔贤惠的小丫头。”
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温柔贤惠?这样形容她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对了,老奶奶,您怎么称呼呢?”
老太太将手中的清水递到我面前,“我叫‘柳萍’、今年87岁了,你叫我柳奶奶就好。”
“那这里是哪儿?”我问道。
“这里还是无人区,你们昏倒的地方,距离我的家不远。我那老头子在出去打鱼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你们。”柳奶奶说。
闻言,我立刻向刘奶奶投以感激的目光。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否则我们俩就要被晒成肉干了。”
柳奶奶和善一笑,“没关系,只不过这里生活非常简朴,现在、只能用米粥来招待你们了。”
我望着窗外、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的雨慧、痴笑着说,“我老婆身上穿的衣服,是您的吧?”
后者点了点头,和善一笑说,“挺时尚的一个小丫头,不过这样一打扮,真有点儿村姑的味道。”
我扶着墙走到门口,望着正在熬粥的雨慧,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如果没有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能娶到雨慧这样的女孩,在这儿过清幽的生活、慢慢变老,那也是一番别味的桃园生活。
见我愣神,雨慧轻咳两声,“在那傻看什么?赶紧回去躺着。一会儿粥熬好了,你一定要多喝点儿。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熬粥。”
闻言,我轻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千金二小姐,你跟我说实话,上次那个生鱼,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雨慧擦了擦脸上的烟灰说,“是我做的呀,怎么啦?“
“我的意思是、熬粥不用放盐吧?”我意味深长的说。
“滚!”
闻言,我赶忙跳进屋内。对即将到嘴的美味,我没有丝毫的期待,只希望她做出来的东西,可以勉强下肚就行了。
见状,柳奶奶轻笑出声,“小伙子,你老婆醒了就到处找你。发现你伤的不轻,还到处去采药,只可惜这无人区里只有薰衣草,她找了一个早上、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顿了顿,对面前这个小姨子又生出很多感动。
见雨慧忙不过来,柳奶奶向自己的老伴招了招手,“老头子,快给慧丫头多弄点儿柴火。”
闻言,一个身体壮硕的老头,赶忙割出一捆薰衣草添进炉灶。
“这就是无人区,除了薰衣草就是薰衣草,现在天干物燥、我们都拿这个当柴烧。”柳奶奶说。
我环顾着破败的简易房说,“柳奶奶,这个无人区里的住户不是早就被迁走了吗?你们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
闻言,柳奶奶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郁,指着断崖下几栋简易房说,“这还有几户。我们本来都是这里的住户,只不过在几年前,突然有一位大老板和一个叫‘梦峰’的男人要在这里养草,所以花高价收走了我们的土地和房子,让这方圆百里、变成了一片无人区。
我和老头子本来是不想走的,但无奈、儿子和儿媳妇已经签了合同,最后我们也只好含恨搬离了这里。”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回来受苦呢?”我疑惑的问道。
“搬到城里后,和儿子、儿媳住不来,最后被儿媳妇撵了出来。我和老头子故土难离,最后就又回到了这里。”柳奶奶擦过眼角的泪水说。
我望了望周围简易房里、进进出出的老头儿老太太说,“他们都是这个原因?”
“差不多吧。现在的老头老太太、和年轻人住不来的。”柳奶奶说。
“那钱呢?拆迁的钱、儿媳妇没给你们吗?”我有些激动地问道。
“合同是儿媳妇签的。所以钱压根儿就没到我们手里。”柳奶奶说。
闻言,我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柳奶奶,你告诉我你儿媳妇是谁?我这就替你出气去。”
可闻言、后者却只是不住地摇头。“原本我和老头子在乡下住的好好的,现在倒好,不但房子没了,就连土地都没有了。
说白了,还是这可恶的拆迁惹得祸,要怪就怪那个大老板和那个叫‘梦峰’的小子,要不是她们,我们的生活还是挺好的…”
话音刚落,雨慧刚好端着一碗热粥走进屋内。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指着刚进屋的雨慧说,“拆迁的大老板啊?她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闻言,柳奶奶抓起雨慧的手、有些激动地说,“慧丫头,我看你心地善良,能不能劝劝这的大老板?把我们的土地和房子还给我们?”
雨慧面色铁青的白了我一眼,随后尴尬一笑,对着后者信誓旦旦的说,“柳奶奶,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劝她改邪归正,保证以后不再让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发生。”
柳奶奶欣慰一笑,“那就好,退一步讲,别撵我们这一对老夫老妻就行了。”
“一定,一定…”雨慧赶忙点头道。
闻言,柳奶奶更加激动,痛哭流涕的哭诉,恨不得像我们阐述一本万言书。
“听说那个大老板原本就是个好人,都是那个叫‘梦峰’的小子,净给大老板出坏主意。你要是见到他,可得劝劝他要积德呀,现在农村大部分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把我们迁走,我们又能去哪呢?”
闻言,我满头黑线的望着雨慧,用只有我们二人能看懂的唇语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什么时候劝你买这块地了?”
可雨慧却好像故意在装看不见一样,伸手、指着我说,“那个梦峰啊,跟他是铁哥们。而且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闻言,柳奶奶一把抓住我的手,“小伙子…”
没等柳奶奶把话说出口,我赶忙附和道,“奶奶您放心,如果,梦峰那小子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见状,雨慧偷笑着将粥递到我面前,“恩,快尝尝怎么样?”
我接过那碗粥尴尬的问道,“这是黑米粥吗?”
“白米粥啊。只不过火候没掌握好,有点糊了。”雨慧擦掉自己脸上的灰尘说。
闻言,我心中好似有1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这哪是有点儿糊了…这完全就是烧焦了、好不好?
见我迟疑,雨慧凝眸冷视了我一眼,“怎么?不好吃啊?”
我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龇牙咧嘴的将粥咽进肚子。
我曾经以为,雨慧昨天早上给我拌的生鱼、是我今生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比那更难吃的了。
可直到面前这一口黑粥下肚,我才知道、我真的想错了。只要跟雨慧在一起,饭菜、没有最难吃,只有更难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雨慧满脸期待的说。
闻言,我尴尬一笑,将粥递到她面前说,“你也没吃吧?这么好的粥,也不能我自己一个人吃啊,来、你也尝尝。”
可雨慧却双手托腮,眨着呆萌的大眼睛说,“我要看着你吃饱、我才能吃。”
“额,你不用这样。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我挠了挠头说。
闻言,雨慧面色一沉,“有那么难吃吗?以后我还要天天给你做饭呢。”
“不难吃,不难吃…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说完,我满脸刚毅的将粥咽进肚子。那模样绝对比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还要苦涩…
见状,后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灶台旁又给柳奶奶和柳爷爷各盛了一碗。而我很快发现,她给二人盛的粥全是白米粥,这小丫头不会是故意整我吧?
吃完了饭,柳奶奶便和柳爷爷一起遛弯去了。二人在夕阳下结伴而行的场景,让雨慧赞叹不已。
后者坐到我身边、点起一支烟,指着远去的二人说,“小梦,你知道吗?我不在乎功名利禄,也不在乎王权富贵。我只希望、等姐姐回来后,咱们一家三口能像他们一样,在这里一起过桃源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