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雨听到这话,嘲讽一笑。还收下,又当探望的礼物送回来,当真她是傻得不成?
她颜诗情现在这般说,不过是不想收她这东西。
添香见自家小姐不发一语,心下有些惶恐。
说实话,她真的很怕小姐的手腕。
她知道在她和豆蔻服侍小姐之前,小姐是有贴身婢女的。
那两个一等丫头年纪要比她略长两三岁,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她只知道一个被小姐扒光了衣裳,众目睽睽之下跪在院中,最后被发卖到那下三滥的地方。
还有一个稍微要好一些,只是这个稍微好是指不必受衣裳被扒的屈辱,则是直接被打了十个大板子,当场被发卖。
至于卖到何处,先前她也没怎么听说。后来从府中嘴碎的婆子中听到了点零星的消息,说是被打了板子的那个,被卖到山沟中的老鳏夫家去了。
听闻小姐之前还特意叮嘱过,一定要让那个丫头日子不大好过,最好是那人家有点什么特殊的癖好之类的。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最后可能也会那样,心下就惶恐不已。
她想,兴许豆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自己在外头找了一个,且拼了命的想得回自由身。
是啊,像小姐这样的人,若是她对她们好一些的话,会给指一门还可以的亲事。
当然,这个还可以就是卖身契依旧在她的手中,只不过是嫁给府上或者庄子里的年轻管事,亦或者是管事家的儿子之类的。
要是不好,下场许是如之前那两个丫头一般,当然,也有可能更惨。
她想要是那样生不如死的话,还不如直接来一刀,这样许是还痛快一些。
就在添香心中七上八下之时,夏思雨开口了:“成了,你们先下去吧,把东西带走,这事容我好好想一想。”
虽说夏思雨已经达到目的了,但是东西没送出去,这让她有些不爽。
颜诗情啊颜诗情,呵呵,真是个聪明的人。
很好,她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如此一来,这生活也多了点趣味,免得一个个都蠢笨得很,一点意思都没有。
添香看到小姐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心下一惊,忙低头吩咐人将东西带出去。
等到她回到自己的厢房,见到豆蔻躺在床上时,心下有些恼火。
说起来,都是这个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自己好不容易决定帮她时,她尽是给扯后腿。
要是先前自己与她说的话,她又告诉颜诗情那边的话,许是就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也许早在那番外的使者来时,颜诗情那边就直接出手了。
要是如此的话,今天也没她们什么事。
豆蔻正躺在床上,回想这几日来的种种事情。
她知道添香回来了,本以为她会和自己说一些什么,可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半点声音,这才转头看向她。
“添香姐姐,你还好吧?”
她见添香的面色不是很好看,这才疑惑地出声问道。
添香见她这样,一时心下很是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豆蔻见添香盯着自己,不知为什么,不由得觉得心底发虚。
可很快她又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故而直接从床上坐起,挺直脊背看向添香。
“姐姐可是觉得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要真是有的话,添香姐姐只管说!”
豆蔻知道添香性子好,人也要沉稳一些。
自己的事,她向来是能帮忙就帮忙的。她现在这样,怕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你怎么不去小姐跟前当差,自己躺在这做什么?”
“小姐说这几天除了早晚的洗漱和一日三餐外,都不必我们在跟前伺候。”
要是以往不必在小姐跟前当差,她自然乐得。因为这样的话,她才有时间找长平大哥。
可眼下,她和长平大哥看起来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她没事也不想出去晃悠,只能躺在床上细细回味她和长平的点点滴滴,有什么错?
添香听到不必去当差时,心下一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在面对小姐之时,感到惶恐不安。
不过小姐这不要她们在跟前当差,想来又是有什么事,只是不想叫她们知道罢了。
“豆蔻,你老实与我说,之前我叫你与颜姑娘说的事,你怎么不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是什么处境?”
小姐对上颜诗情,她也不知道谁会更厉害些。
但她知道一点,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小姐一个心情不好,指定要拿她们开刀的。
她想避免这种情况,又想着能趁机帮豆蔻一把。
可这丫头倒好,什么都没帮上。现在她只求小姐能发点善心,别迁怒于她们。
豆蔻听到这话,有些自暴自弃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可小姐都要对付颜姑娘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告诉颜姑娘,她又解决不了,还要担心受怕的话,还不如不说来得强。以往我还以为小姐想拉拢她,所以想叫小姐将我送给她,回头我也好得个自由身。可现在呢,小姐哪里是想拉拢了,简直是想弄死她。”
对,没错。要是有机会的话,她相信小姐是想弄死颜诗情的。
因为她今日弄得那一出,小姐的奶嬷嬷死了,夏府还跟着遭了变故。
这中间,只是因为颜诗情故意叫他们出丑罢了。
以小姐的性子来看,指不定现在正寻思着怎么报复呢!
添香见她这般有理,还说得那么大声,当下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你想死,只管这般大声嚷嚷。小姐要是知道了,非得拔了你的皮不可。”
豆蔻心下一颤,她刚才只顾着激动了,还真没想那么多。府上嘴碎的人不少,这要是叫人听到了,和小姐告密的话,那她就真的完了!
“添香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忙起身走到房门口,朝着门缝外看去。
待没看见人,便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假装站在房门口半晌,眼角余光往左右瞧了瞧,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