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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手背,打定主意
等到她伸手接过信,先看了一遍皇上传回来的密令,眉心皱了起来,慌忙抬头看向楚玺玄。
“你父皇时日不多了,人有些糊涂,你莫要照着他说的去做。”
“是!”
楚玺玄恭敬地应了一声。
江贵妃继续道:“莫说诗情和阿墨如何,就单她是我大楚福星,还有数次救了你父皇和你这点,咱们就不能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人。玄哥儿,你和阿墨为母妃所生,这么多年来,你们兄弟互相扶持,才走到了今日。阿墨的付出,你也看在眼中。他,认定了诗情,这次你父皇的行为,怕是不仅伤了诗情的心,连带阿墨也给伤透了。”
她说到这,忍不住叹息一声,有些担忧地看着楚玺玄:“你是阿墨的兄长,这个时候你也得帮帮他,莫要叫他也寒了心。眼下诗情和怀瑾下落不明,单靠他还是不成,你且调动些人,帮着寻一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再则,撇除诗情,怀瑾是我大楚的第一个皇孙,你的身子被寒紫衣坏过,这日后有没有子嗣还是两说。若是不成,母妃琢磨着,到时候将怀瑾抱到你膝下来,日后这皇位也不怕无人继承……”
活到这一把年岁了,经过风风雨雨,江贵妃也算是看得透。
她虽说喜欢颜诗情,但更看重的是她福星的身份能带来的东西。
她不是只有楚玺玄一个儿子,对她来说楚玺墨和太子,就好比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伤了哪个,她都疼。
但手心手背相比,也总有肉多肉少的。于她而言,楚玺玄是她的长子,自然是要更疼爱一些,也得多为他着想。
这点从以前的楚玺玄被寒紫衣所控后,所有的事都压在楚玺墨身上可以看出一二。
眼下她说得这些话,虽说是心疼楚玺墨,但更是站在楚玺玄的角度想的。
“母妃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父皇传回得密信,儿臣只当没看见。姑祖母那答应过儿臣,会让父皇好生度过最后一段时日,这等琐事就无须父皇操心了。至于如意郡主……玉牒(皇族族谱)上既然她已经冠上了楚姓,那就是我皇家的儿媳,墨王妃的位置就永远是她的。”
江贵妃欣慰地点点头,又道:“你父皇撑不过一个月了,现在诗情在的话,也不能和阿墨成亲,总得守孝。只要在等你们出孝前将她找到即可。只是怀瑾……”
“母妃放心,如意郡主是个聪慧的人。依儿臣看来,怀瑾应当没事,是跟她在一起。至于以后的事,母妃所言便是儿臣想。怀瑾儿臣见过,虽说年纪小小,但可看得出来,极为聪慧。不过儿臣若是坏了身子不能生,这过继一事,怕是回头还得仔细和阿墨商谈。不管如何,儿臣若是继位,这皇位也算是阿墨拼来的,给怀瑾,也是理所应当!”
楚玺玄都说到这份上了,江贵妃很是欣慰地点头。
不管怎么说,总是她的儿子,她的孙子,他们兄弟俩能没有间隙,于她而言,那是最好的结果。
她就怕为了皇位,最后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反目成仇。
等到楚玺玄出了江贵妃的宫殿后,眼眸深处却有着浓浓地担忧之色。
他清楚就连他都收到他父皇对诗情做的那些事了,阿墨又怎能不知晓?
现在阿墨护送父皇回京,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他自是不怕阿墨会对父皇下手,怕就怕他心中憋得怒火无处可泄,真的会直接攻打洪武国去。
哎,且随他吧,等处理好大楚境内的这些东西,登基后,再将人唤回来就是。
洪武国的太子到底是诗情的舅舅,也算是半个大楚人。
到时候等祁烈登基,再仔细地商谈下这中间的进贡问题便是。
是的,楚玺玄打定主意,出手帮祁烈,等祁烈登基后,叫洪武国称为大楚的附属国,每年进贡多少东西即可。
于他来说,这是目前来说,对两国百姓最好的交代。如若不然,单是舒左相和洪武国祁烈二皇子的勾结,这个由头就足够他凭此攻打了。
以前若是没有武器,他还没那么有底气。但现在到底不一样,有武器在手,也容不得洪武国的人说不。
至于统一两个国家的念头,他暂且还没有。
他只想叫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大楚的国库越来越充盈,带着大楚百姓走向繁华盛世,仅此而已!
再说香桃在宜柳县写了信,托人送走后,便和颜诗情一起乔装打扮,一路朝羚羊城走去。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人也越来越少,天一天赛一天的冷,且干旱。
好在两人都早有准备,这马车的车厢也是经过改造的,异常的大,里头家用东西齐全,锅碗瓢盆什么都有,而最多的,则是装了已经结冰的瓮子。
瓮子里,全是水,只不过因天气寒冷,全都结成了冰。
香桃自幼生活在阮家坑,虽说阮家坑在她幼时也干旱缺水,但比起外头的地方,要好上不少。
就连气候,都相对暖和不少。
眼下这越发地接近羚羊城,她就越是难受。
若不是有颜诗情这个大夫在,只怕她在半路上就要一病不起。
等到路过一个县城时,香桃终于忍不住道:“诗情姐,这里人都这么少了,还这么干旱,那羚羊城岂不是更少?咱们去那边,不会活生生渴死吧?”
原本对颜诗情信心满满地她,此时也开始摇摆了。
这里太过干旱了,干旱到地上的尘土都是厚厚地一层,路上行走地百姓甚少。
即便有,看他们的嘴巴,也都是干裂的。
这城镇的人口,她敢打赌,绝对还有阮家坑和杨家村多,更别提那些铺子了。
好不容易寻了一家在营业中的客栈,发现那水可比油还贵。
一壶茶水居然高达十文钱,太瘆人了,莫怪乎老百姓嘴巴都干裂了,也不愿意喝。
不,或者说,留在这里的人,或者穷苦,或是有别的原因,不得不留下的,不然早都跑其他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