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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
颜诗情身为医者,其实比谁都清楚楚玺玄的身体情况,对于楚玺墨说得这些,她甚至连问都不问。
“那怀瑾,皇上是想带在身边?”
“皇兄希望启蒙后,能跟在他身边,当然也不是不让回墨王府,只是希望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多一些,住在宫中也是方便太傅教导罢了。对了,这太傅的人选,皇兄选得是大舅江云靖。”
因楚玺玄身体的缘故,不能有孩子,颜诗情明白归明白,但一想到日后儿子作为未来储君,小小年纪身上压得重担,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清楚,皇家儿郎都是三岁就开始正式的启蒙,这也就意味明年六月后,小念安得进宫去。
只是那时候她和阿墨怕在洪武国,她不想小念安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些,该有的童年,都不曾有。
“阿墨,等回京,你看看能不能叫皇上晚几年接怀瑾去宫中。七岁吧,七岁以后成吗?”
楚玺墨一听七岁,眉头一皱,有些为难道:“自古以来,皇室儿郎皆是两三岁就由太傅或大学士启蒙,七岁的话,怕是有些难。和皇兄以及那些朝臣好好说说,五岁兴许还有可能!”
颜诗情也知道有些为难,便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想趁着怀瑾还年幼时,带他到处走走看看。免得日后他进宫后,我在想与他好生相处,怕都没时间。再则,他现在年幼,我不想他连个童年都没有,因是储君,要学得东西多,最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楚玺墨哪怕不是太子,但他自幼学得东西也不少,加上他皇兄学得比他还多,他也是看在眼中的。
如果是自己的儿子,也那样的话,他确实有些心疼。何况这个儿子,他一直亏欠,也未能与他好好相处。
只是七岁,真心难以办到,即便他皇兄愿意,怕那些朝臣也不会答应。
颜诗情也知道自己为难人,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就道:“阿墨,开年后我想去洪武国一趟,不说是为了杨露兰的事,那也得是为了我师父。到时我会带怀瑾一起走,这一去一回,加上耽搁得时间,一整年是要的。等回来差不多就是成亲的时间,只是那时怀瑾也不过是不到四周岁。”
她说着,见楚玺墨又要说话,就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认真道:“你先别说话,听我细细道来。怀瑾的学识,也许我教导不了,但我可以教他为人处世。而区区的启蒙,我相信你教是完全没问题的。”
楚玺墨拉下她得手,道:“既然如此,那五岁不是正好?”
颜诗情摇摇头,道:“不够!我想带怀瑾去一趟法兰克王国,去海那边的世界看看。既然已经定下他是储君,他小小年纪就开阔了眼界,见识了别得国家如何,对他以及日后的大楚都是有好处的。大海的另外一边,我不敢说肯定比我大楚好,但总有我们不懂,也不会的。就好比坎贝尔带来的玻璃技术,这个你应该懂。咱们可以取长补短,如此我大楚才能更加的昌盛。”
“那这也无须需要咱们亲自去,大可以派人跟着。当初伯爵夫人走得时候,不是有榕城的人跟着去了?”
颜诗情再次摇摇头:“有些事需要自己亲眼所看,亲身经历来得好。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阿墨,怀瑾自幼就可以看得出来,很聪慧,悟性也高。因身份使然,也会有名师指路,也有万卷书籍供他看。但他一旦确定储君的身份又进宫的话,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自由?不管别人如何说如何想,这行万里路,阅人无数,我这当娘得,总归要带他做到。人只有多出去走走看看,才能开阔眼界和心境,也不至于故步自封。”
颜诗情说到这,顿了一下,抬头坐直身子,看向楚玺墨,认真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帝在位时,因野心打不过洪武国,战败后就直接闭关锁国,使我大楚百姓越过越苦,还怪罪打了败战下落不明的丁北睿。可他不曾想过,为何会变成这样。这几年好不容易好起来,他又以为有了武器,就是天下无敌,想如何就如何。可他不曾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如何,继续打战,老百姓得日子要怎么过。本身我大楚因为干旱,生产低下,老百姓种出的东西,除了纳税,要填饱肚子都是问题,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一旦打战,征丁不说,这粮草又要如何跟得上?最后还不是从老百姓嘴里抢口粮?老百姓本身肚子填不饱,草药稀少,还要紧着前线,就算病了,也未必有药可医,这分明就是要逼死他们!”
楚玺墨也知道他父皇如何,只是有道子不言父之过,何况他父皇人都已经死了。每每看到百姓得不易,特别是看到驼峰镇,羚羊城的子民,又走过那些地方后,他都暗自告诉自己,那是他父皇当朝期间,身不由己,也不知这些地方变成这样了。
说来说去,都是奸佞之臣祸国得缘故。
可现在颜诗情说得话,叫他不得不直面这些问题,容不得他逃避。
颜诗情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就叹息一声,举例道:“洪武国的德宣帝,虽说极为爱财,但却知道与我大楚互通不了,就想法子发展海运,与海外得国家有往来。在我卖肥皂香皂之前,他们的京城就有香胰子卖。虽说洪武国年年发水灾,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宜,但死伤得真没多少人。老百姓的日子,相对我大楚而言,要好过不少。如果我大楚一开始不打战就与他们互通往来,何至于现在这样?阿墨,你想想看,现在解决了水患的宁寿府和解决干旱的淮州与江州,在看看之前是如何?纵然这两地都算是富庶,但与现在比呢?”
楚玺墨听她说了那么多,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随即又低头亲了一口道:“这事等回去后,我会与皇兄还有几个舅舅好好说说,能不能如你所愿,我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