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琅和邹白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林青峰的电话点了过来,由于他不知道秦琅的手机,所以打给了邹白,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在院长办公室等候着。
挂掉电话之后,邹白忍不住扫了秦琅一眼。
而后者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不过并没有什么悔意,谁让你不直接把早饭拿出来了的?藏着掖着就容易出事吧?
林青峰的办公室,秦琅和邹白也不是第一次去了,算得上驾轻就熟,一会儿就到了,推开门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看起来似乎挺热闹的。
除了林青峰以外,沙发上还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秦琅认识,是李平男的侄子,也是邹白的堂哥——李刚。
不过另外两张却是十分陌生的面孔,首先让秦琅注意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看上去年纪应该和钱铮差不多,但是面貌却要更加硬朗许多,一撮长长的胡须抵在胸前,两边是黑色,中间却是一条白色,像是染过的一样。
而在这个老者旁边,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而当秦第一看看到这人的时候,就觉得对方锐气十足,就像是一把尖刀,目光中似乎充满了敌意,令人难受。
这两人都穿了一身灰色的长袍,看起来十分原始,也十分复古,虽然在当今社会穿这样的长袍无异于奇装异服,但秦琅感觉比起那些非主流的孩子们来说,还算正常了许多。
既然不认识这两个人,那秦琅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打招呼,只好淡淡地笑了一下。
不过对方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他,特别是那个老者,从进门到现在,连余光都没有瞥过来一下。
而那个年轻人也没有任何表示,目光从秦琅身上停顿了一秒,随即就移到了邹白身上,显得有些吃惊。
秦琅倒也没觉得什么,既然人家不理人,那他也就大度地不计较了,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上席的林青峰身上。
这个坚毅刚强的中年人,每次都能让秦琅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气,这种感觉很不错。
林青峰也正好把目光投了过来,看到秦琅和邹白进门之后,便主动站了起来:“两位小友终于到了,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他虽然身为医院的副院长,但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架子,而是和蔼地迎了过来,用手轻轻拍了拍秦琅的肩膀。
这个动作却让那个穿着长袍的老者眉头微微一皱,他这才开始打量起秦琅来,那对看起来已经老眼昏花的眼中透着一股精光,像是要把秦琅看穿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这种感觉令秦琅很不舒服,但他并没有介意,而是大步地跟在林青峰身旁,无论对方是什么人物,他都从来没有畏惧这两个字眼。
“这位是李刚李医生,我想已经没有必要介绍了吧?”林青峰微笑着说道,他也已经知道秦琅和李刚之间的过节。
“当然不用,我们可是老相识了。”秦琅点头回应,然后笑脸盈盈地向李刚伸出手来。
后者不由地眯起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秦琅,眼中似乎藏着许多忧虑,不过碍于面子,他最后还是伸出手来和秦琅握在了一起。
而当他的手掌和秦琅刚刚结束的刹那,他就突然间发力,狠狠地捏住秦琅的手腕,死命往里挤压。
你喜欢握手是吧?我把你手给握残了!
这是李刚心里的想法,可惜现实和理想总会有一大段距离,就仿佛此刻的李刚所面对着秦琅是同样的道理。
当他发力的时候,就瞬间后悔了,因为他发现秦琅的手掌就像是一块钢铁,无论他怎么使劲,竟然完全纹丝不动,似乎连一毫米的都没有改变!
这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道才能维持?李刚不敢想象,也没有时间想象,知道自己吃亏,他就急着想要把手给收回去。
不过对面秦琅狡黠的微笑让他顿时冒出一阵冷汗,接着自己的手掌被秦琅猛地压了下去,就像是被一块铁钳夹住一样,根本容不得半点反抗。
只见李刚死命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脸不一会儿就涨得通红,随即又变成了猪肝色。
林青峰和邹白都有些疑惑,刚想发问,秦琅已经把手松开了,然后微笑着说道:“看来今天李医生一定是没吃早饭,所以有点虚脱。”
李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出声回应,他捂着自己生疼的右手,已经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邹白冷冷地看着李刚,但却没有说话。
“来,我来隆中地介绍一下这两位!”越过李刚之后,林青峰的脸色顿时变得欣喜起来,指着那一老一少来年两人说道,“这两位是伤寒派的钟丰源老前辈和他的孙徒钟离。”
秦琅一下子愣住了,伤寒派,这可是一个绝对古老的名字,没想到到今天为止竟然还有传人活在世上?果然华夏的文明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割断,无论如何都会有一脉传承下来。
伤寒派创派祖师就是大名鼎鼎的张仲景,他是活跃在河南及湖南的医生,能够根据当时的气候及地域特点,以温热药来治疗当时多见的寒性疾病,提出很多重要理论,用药讲究“当以温药和之”。
秦琅玩玩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遇上如此重量级的人物,虽然伤寒派经过长时间的变化改革,早就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种规模和架势,但能够看得出,这一老一少两人肯定在医术上颇有造诣,要不然也不会露出如此高傲的神情。
其实秦琅对高傲的人并不排斥,就像自己有的时候也会高傲一样,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在没有别人厉害的时候,却要比别人更高傲。
“钟老前辈好!”秦琅低头对着钟丰源说道,然后又转过去看向钟离,“钟离兄好!”
钟离扫了秦琅一眼,就连回应都没有,就将头扭到了一旁,而钟丰源虽然严重也有些不屑的神色,但毕竟是个老者,而且也碍于林青峰的面子,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
这让秦琅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角,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然后转向林青峰问道:“伯父,不知道这两位高人过来,也是为了李老师的事情吗?”
林青峰点了点头:“钟前辈听到这里有极其罕见的白斑皮肤癌,便主动提出要过来试一试。本来钟前辈是一直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肯亲自出手,我就没有推辞。”
秦琅点了点头:“我也听过伤寒派的故事,这是我心中十分崇敬的一个门派,特别是其祖师爷张仲景更是在中医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华夏和倭国都把他称为医圣,他的著作被称为‘方书之祖’,他的镇派之宝桂枝汤被称为祖方,而他的《伤寒论》、《金匮要略》更是被奉为中医四大经典中的两部。”
“没想到你被我们伤寒派还有一番研究?”那年轻人钟离听完这话,不由地出声说道。
秦琅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下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不过没想到钟离兄竟然可以开口说话,我一直以为钟离兄嗓子不好不能说话呢。”
“你!”被秦琅这么一激,钟离顿时有些恼火了,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的钟丰源用手挡了一下。
这个老者也是面有愠色,但却并不像年轻人这么暴戾,打量了秦琅一番之后,他便悠悠地开口说道:“小友,出自何门何派?”
声音苍老至极,沙哑异常,但听起来却清晰有力,仿佛击打鼓点所发出的闷响一般敲在秦琅心口上。
“我无门无派,自学而成。”秦琅微笑着回应道。
“放肆!”钟丰源眉头微微一皱,朗声说道:“无门无派,便是野医,小子安敢称成?”
“为何不敢?”秦琅眯起眼来,紧紧地看着这个老头,“野医也是医,能治病救人即可。难道只许你伤寒派为正统,不许他人有成,那与州官放火又有什么区别?”
“州官放火,自然有州官的道理,百姓岂能放火?我伤寒派自古就是华夏最大的门派,你这般的野医,见了我便应该自觉退开!”钟丰源恶狠狠地回应道。
“哦?你的意思是,这次的白斑皮肤癌,我不用插手吗?”秦琅挑了挑眉毛。
钟离接口说道:“何时用得着你插手?只要有我爷爷在,什么病医治不了?”
“好!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秦琅哼了一声,甩手就要离开。
这一下可让林青峰尴尬不已,他没想到这两方刚刚见面没几分钟竟然就开始掐架,不过双方都是客人,他这个做东家的岂能坐视不理,便急忙伸手将秦琅拦住:“小友别发怒,大家都是行医,为了治病救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说呢?”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人家伤寒派目中无人,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秦琅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们何时目中无人了?野医就是野医,有什么好狡辩的?”钟离出声说道,年轻人的锐气被凸显的一览无遗。
秦琅冲林青峰耸了耸肩:“伯父您也看到了,并不是我不想留下来,下次有事再来找我吧,这一次就算了。”
说完,他便不顾林青峰尴尬的表情,直接朝外面走去。
这样一来,最为受益的莫过于坐在沙发上的李刚,看到秦琅吃瘪的摸样,差点笑得合不拢嘴。
“这两个人是你找来的?”邹白冷冷地看着李刚,沉声问道。
李刚愣住了,张大嘴巴没说话。
“我爸都这样了,你竟然还在想着怎么对付别人?”邹白狠狠地说了一句,随即转过身去。
李刚眯了眯眼睛,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地冷笑:“你懂什么!这两位伤寒派的才是真正的神医,他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赤脚医生而已!”
听到这一句话,秦琅忍不住哼了一声,加快步伐准备潇洒而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腕却突然间被人紧紧地拽住了。
忍不住回头一看,邹白那美丽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粉红嘴唇微微开阖,只听她悠悠地说道:“秦琅,留下来,我还要给你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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