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不免有些疑惑和好奇，不过是去接个电话而已，用得着躲这么远吗？又不是背着他偷情——呃，好像他们两人根本不是这种关系。
看着匆匆离开的摸样，其实秦琅心里还是多了几分忧虑，他知道程菲一定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他。
就像她的身份一样，至今为止，都还不肯公开，虽然秦琅心里一口咬定程菲就是咖啡，但一旦她否认身份的时间增长之后，连秦琅自己都会开始产生疑惑。
到底是程菲失忆了，还是自己认错了？
恐怕他们两人任何一个都不会承认，所以此时此刻的秦琅，开始纠结要不要上去看看，或者听听？
如果是跟在程菲后面，悄悄地听上一两句，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吧，而且秦琅也相信自己的潜行能力，即使是程菲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出来。
那么，真的要去试试吗？
皱了皱眉头，秦琅显得有些纠结，如果去偷听别人打电话，好像有点不太符合他的做事风格，像是听墙角一样。
可如果不去的话，他心里又觉得憋得慌，至于为什么憋，秦琅自己也说不清楚。
没办法，他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
程菲拿着电话脚步飞快地朝前走着，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前后左右，表情看起来十分警惕。
避开少许的人流，她拐了个弯，站到窗前。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过了足足一秒钟之后，程菲才接了起来。
“喂？”她沉声说道。
“程菲，我是梁文力。”对面传来一个男人轻柔的声音。
“我知道。”她眉头微微一皱。
梁文力，就是阿力，那个留着圆寸头的男人，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同时也是他们的队长。
所以当程菲看到是他的电话时，不免觉得有些疑惑，她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为什么他要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本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但从他平缓的语气来看，这一点被轻易否决了。
那他想干嘛？
程菲没有发问，因为她知道对方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离那个男人远一点。”梁文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埋怨。
程菲不由地眯起眼睛：“你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来自华夏的中医。”梁文力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上级……”
“等等。”程菲沉声将他打断，“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跟谁在一起？你在监视我！”
“我……”梁文力一怔，随即说道，“是上级的命令，不是我们自作主张。”
程菲轻轻地哼了一声：“如果不相信我，那我可以直接退出。”
“不是，你误会了，我们……”梁文力无奈地说道。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程菲再度将他打断。
梁文力沉默了一秒，随即语气略显低落地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上级的交代，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做你的后盾。”
“知道了，我挂了。”程菲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这时，她忍不住抬头，透过玻璃，看向了对面的高楼，眉头紧皱。
而高楼十四层的一扇窗户里，窗帘紧紧地闭着，只剩下中间一条极其狭小的缝隙，露出望远镜的镜头。
“唉。”留着圆寸，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断。
“她说什么？”远处，一个正在敲着键盘的年轻男人问道。
梁文力从望远镜上离开，耸了耸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希望是吧。”对面沙发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正如同猫一般蜷缩着身子，细心地给自己涂着指甲油。
“穆眉啊，为什么你说话听起来酸溜溜的？”一个正在桌子上整理资料，眉心处有一颗黑痣的男人笑着说道。
穆眉轻轻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酸溜溜？哼，我只是怕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她给我小心点，特别是那个叫秦什么的男人……”
“秦琅。”敲着键盘的年轻男人笑着接口。
“她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那个秦琅知道了我们的目的，那我不介意代表上级收了他的性命。”穆眉恶狠狠地说着，手指用力握紧，不小心将指甲油擦在了手背上。
只见她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随手将指甲油擦在沙发上。
梁文力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不错，但做起事来太过于冲动，而且又太过于霸道，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力哥，好像有情况。”年轻男人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即屏幕上的九宫格被放大，是一个显示器拍到的镜头。
梁文力凑了上来，只见程菲正转过身来，和秦琅说着什么。
“哦？”穆眉也停下了涂指甲的动作，挺起身子看了过来。
“从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年轻男人眉头皱紧着说道。
“暴露了吗？”穆眉眼中猛然闪过一道精光。
梁文力眉头一紧，沉声道：“暂时还不能往下判断，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穆眉白了他一眼，当她看着屏幕上的程菲时，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只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你就死定了。
……
程菲略带愤怒地讲电话挂断，而转过来的一瞬间就看到秦琅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面带微笑。
“你干嘛。”程菲没好气地说道。
“看看你有没有走丢而已。”秦琅耸了耸肩。
“你走丢了我都不会走丢。”说完，程菲便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秦琅看着她和自己擦肩而过，便转过身来，望着程菲的背影。
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些什么事情，每一次都喜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而且每一次都又让人觉得漏洞百出，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
“还去不去间考察团的成员了。”程菲转过身来，不悦地看着秦琅说道。
“去，当然去。”秦琅快步跟了上去，走在她身旁。
程菲一下子停了下来，等秦琅朝前走了一米之后，才说道：“和我保持一个身位。”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排斥我。”秦琅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我是说真的。”
“我没有排斥你。”程菲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压根就不想理你。”
“……”
秦琅真的觉得自己很无奈，和这个女人沟通起来怎么会这么麻烦，难道大家好好说话不行吗？
“我没那么讨厌吧，其实说说话，你就会觉得我还是挺亲切的。”秦琅厚着脸皮说。
“呵呵。”程菲冲他干笑了一声。
秦琅迈开步子走了出去，边走边说：“就当是重新认识也不错，我觉得你一定对我有什么成见，虽然我不知道那成见是怎么来的，不过要是你告诉我的话……”
“够了。”程菲冷冷地打断他，“我不喜欢话唠。”
“呃……好吧。”秦琅只好乖乖地闭嘴。
两人这么默默地走了一段，秦琅最后叹了口气，耸着肩膀，说道：“其实你可以找我帮忙。”
“……”程菲跟着他进了电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了。”秦琅按了数字，电梯缓缓启动。
随即他就抬头看着上升的数字，认真地说道：“这里的摄像头很模糊，应该看不清我们在说话。”
程菲猛然间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秦琅一眼，后者正好也将目光透过来，她急忙避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秦琅低头玩弄着手指，装作很平常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但和上次一样，你可以信任我。”
程菲眉头紧皱，真的可以信任他，让他帮自己吗？是的，可以，但结果呢？
她的脑海里响起了上级的命令，绝对不能泄露任务的内容——她不得不这么做。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菲瞪了他一眼。
“我听到你的电话。”秦琅只能这么说了。
“……”程菲眉头紧皱，恨不得将靴子里插着的那把尖刀摸出来，然后直接把这个混蛋捅成马蜂窝！
“我不是故意的。”秦琅无辜地说道，他的确不是有意的，是真的走过去不小心听到了，虽然他一开始纠结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没有去选择偷听，所以最后的结果只是个意外。
“电话里是我以前的同学，我不知道什么任务，我相信你一定是误会了。”
叮。
秦琅还想说话，电梯门却已经缓缓打开，进来了几名男女。
其中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引起了秦琅的注意，虽然后者没有做任何事情，但直觉让秦琅起了怀疑。
他便不再说话，只是和程菲站在一起，看着数字继续朝上跳动。
同时，余光却悄悄地瞄着那个带帽子的男人，等了好几秒种都没有动静，直到最后电梯停下来的时候，他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抬了起来，捏了一下帽檐。
“哎呀。”男人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程菲的肩膀。
“sorry。”他急忙低头道歉，便快步离开。
见到这一幕，秦琅心头一震，却不动神色，看着那人离去，然后将电梯门关上。
只见程菲的大衣领口上，留下了一片小小的透明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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