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撅着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里那么堵，她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也一点经验都没有。
因为在遇到秦琅之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每一次，她都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可以做到面无表情。
但现在，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经彻底丧失了这种能力，也已经记不清第一次因为秦琅而心烦意乱是在什么时候了，只是觉得已经逐渐成了家常便饭。
就拿刚才那通电话来说，其实程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她一点都想不明白。
秦琅和一个女人打电话，那个女人在电话里不停撒娇——当然这都是因为秦琅的话筒太响，不是她要偷听。
可这些和程菲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没错，可脸上的表情却被她彻底出卖了，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
唉，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喜怒无常起来了？
程菲重重地叹了口气，此刻，她正大步朝酒店外头走去，她接到了欧阳少杰的电话，让她去一趟纽约医协会所，取一些资料。
顺便出去散散心吧，只要见不到那个家伙，自然而然就会慢慢地静下来。
有个理论说得很好，人们越是对某件事情报以侥幸，那他被这件事情所困的几率就越大。
程菲很想从秦琅的阴影里跳出去，所以，在她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却又深深地陷了进去。
“哇！这个男人好厉害！”
“一打五呢！而且完全没有落下风！”
“据说是为了他的女朋友！”
“他女朋友长得真好看，英雄救美人啊！”
“咦？我怎么觉得他长得这么像最近杂志上一直出现的那个人……叫秦……秦什么来着？”
“秦琅！”
“对！对！就是他！天哪！就是他！”
“……”
程菲嘟哝了一下嘴，听着围观人群的只言片语，将目光逐渐投向了远处。
人群中央，一个熟悉的声音，护着一个女人，和面前的几名彪形大汉对抗着。
秦琅的身手，对付这些人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动作干脆利落，虽然不是专下下手，但因为中医对于人体的认识，这些美国人基本都挨不过三招就倒在了地上。
不过，程菲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秦琅身上，而是看着身后那个女人。
很性感，很有风韵。这是程菲给出的第一评价。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憋屈，特别是看到秦琅反手，紧紧地拽着那个女人的胳膊时，更是如此。
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就是生气。
而与此同时，被秦琅掀翻的一个美国人猛地爬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的发飙了，猛地从手里拿出一把尖刀。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秦琅小心！”楚不往急得叫了一声。
秦琅脸色平静，只有一把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思绪刚刚落下，剩余的几人也都跟着爬了起来，反手入怀，摸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在日光下赫然闪光。
这些人同时冲了上来，将秦琅围成一个圈。
而程菲，只是轻轻地撇了一下嘴。
这几个美国人的目标不在秦琅身上，都冲着楚不往而去，刀光统统迎向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秦琅也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将楚不往拽了回来，而他的胳膊，被一把尖刀划开了口子。
“活该。”程菲哼了一声，将视线移向别的地方。
楚不往花容失色，紧拽着秦琅受伤的胳膊，焦急万分。
“没事！”秦琅简单地擦了一下胳膊上的血迹，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竟看到了人群中，沉着脸色的程菲。
她怎么在这儿？秦琅有些分神。
那几个大汉又一次冲了上来，秦琅的肩膀又被撕开了一条口子，而他这才回过神来，银针滑落指尖，猛地扎向那人脖颈。
破开围攻，他急忙护着楚不往朝后退开了一步，再次将视线投向人群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程菲的身影。
秦琅心中莫名地一沉，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恋战的心情。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程菲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不过我可是见义勇为，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她为什么要生气啊！唉！真是烦死了！
秦琅猛地一拳打在对面那人的鼻梁上，这个倒霉的家伙瞬间倒飞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银针在他鼻梁上扎下了两个红点。
“糟糕。”秦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失控了，幸亏没有扎中那人的要害，否则这一针下去可是必死无疑！
是因为程菲所以才会失控的吗？秦琅暗暗咋舌，他一直都控制着力道，没想到竟然差点失手。
“fuck！”那个被银针扎中的男人捂着鼻梁大声惨叫起来，痛得直呼。
“警察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辆警车飞快地冲了过来，一开始挑事的那个美国人急忙大叫。
随即便一把将自己的同伴扶了起来，飞快地逃窜起来。
秦琅没有去追，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警察就行了，他只是急忙回身，焦急地环视了一下人群。
“你怎么了？”楚不往焦急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没事。”秦琅将目光收了回来，看来她是真的离开了。
“要不要去医院？你流了好多血。”楚不往柳眉紧皱，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做作和镇定，很显然这种事情她完全没有遇到过。
秦琅将衬衫脱了下来，用力裹在手臂上：“别担心，我就是医生。”
“嗯。”楚不往用力点了点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只能默默地凝望着年前这个男人，心里不停地起伏着。
……
“呵呵。”穆眉低头，用勺子挖起刚刚送上来的草莓蛋糕，送到嘴里，满足地咀嚼着，她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投向窗外。
“看来这个秦琅的身手还真是不错，雇了五个打手才砍了他两刀。”穆眉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要是下次真和他对上的话，也有点棘手呢。”
“不过这样的程度，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二十秒？不，十五秒应该可以搞定了吧，呵呵。”
穆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是可惜没有看清楚程菲的表情，一定阴沉得厉害吧？早知道应该那个望远镜过来了！”
“掌握的证据越来越多，那干掉他们的借口也越来越充分，我都有点等不及让他们下地狱的那一刻了。”
想到这里，她从包里将手机掏了出来，轻巧地按了键盘。
“试探成功，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放下手机，穆眉专心致志地解决剩下的半块蛋糕。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拿了起来。
“在舞会上撮合他们。”非常简单的讯息。
穆眉嗤嗤地笑了起来：“那我可以动手吗？”
发送成功。
过了一分钟，手机再度动了起来。
“我们是合作关系。”
“很好。”穆眉没有回应，将手机塞进包里，喝下最后一口奶咖，起身离开。
……
第二天的报纸，又一次将秦琅拿出来作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
所以还是不得不叹服媒体对于新闻的搜寻能力，当秦琅和那些人大打出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甚至连警察都还没有来得及赶到的情况下，记者的采访车已经率先赶到。
当时秦琅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不过幸好一旁的楚不往似乎对这个更有经验一些，拉着秦琅就钻到了人群里。
而这个战略也十分成功地让秦琅从那刺眼的闪光灯下躲了过去，在无图无真相的时代，这些媒体只好拿当时围观人群拍摄的模糊照片大放厥词，进行一些猜测。
不过因为没有亲眼看到秦琅在场的关系，他们也只能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趣闻来看待，否则说不定又会放到头条上去。
当然这对秦琅来说有好有坏，好的地方是为中医和他自己造势，但坏的地方，就是担心有人会借这个机会进行诽谤，虽然他是为了救楚不往才大打出手的，可一旦事实被扭曲，就很难再说明白了。
而假如出现这种情况，那结果必定会跟着影响接下来的交流舞会，那才是真正关键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还不能让秦琅一大早感觉头疼，更加关键的是，程菲对他的态度，似乎变得更差了一些。
唉，才刚刚有了些许的好转，没想到因为楚不往的一通电话，竟然弄成了这样，不过也不能怪在楚不往的身上，这个女人本身就是这样的个性。
那应该怪谁？
要怪也就只能怪秦琅自己了，谁让他没事做认识这么多女人干什么？
看着坐在斜对面餐桌上，一边翻阅报纸，一边吃着三明治的程菲，秦琅微微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要过去说说话？还是就这么坐在这里算了呢？
秦琅动了动身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的牛奶，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得过去问问她吧，就算是邀请她再陪他练练舞也行啊！
“秦琅！好巧啊！”
而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声清丽的呼唤从背后传来，秦琅扭过头去，只见穿着一身白色，挎着背包的宁萌萌正欢快地朝他挥着手。
“呃……早……”秦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忍不住扭头朝程菲看去。
第十三卷：执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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