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血色魔鬼的意志原本像是滔滔江水一样,朝着两个变异恶魔的意志深处蔓延,要将他们彻底奴役、同化!
但忽然之间,他的意志停滞下来,彻底凝固住了。
一股发自心灵深处的恐惧和悸动,让这位魔鬼领主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很敏锐的感知,如果换成其他人,只是这种感知和对意志的控制力,可能后面的结局就会改写,但很遗憾,你和我之间的问题,并不是谁输谁赢,而是单纯的一个主从定位罢了!”
邓恩的意志传递过来的意志格外坚定:“而我所需要的,也不是真正的带着一个势力颠覆你的领地,我的目标更加简单,那就是让你和我的意志的直接接触!而这一次,你跑不了了!”
“原来是你!”魔鬼先是惊讶,继而平静下来,“我应该能够想到的,不,准确的说,在我的计划中,这些入侵者的来历有很多,其中就包括了你的从属,不过真让我意外啊,这才过去多久,你居然能够调动出这么强大的恶魔了,里面有太多值得惊讶的地方了,但很遗憾,不管你是和他们结盟也好,奴役也罢,精神暴露在我的面前,都是不明智的!”
“呵呵。”邓恩也不多说,直接驱动意志扑打过去,他源于炎魔之神的澎湃意志呼啸而出!
随着两方意志的显现,原本被刻意隔绝的精神联系,开始重新构建起来。
实际上,目前在和魔鬼的精神联系之中,邓恩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因为在双方最后一次隔空对战中,李怀借助神族化身等的助力,一举压过了魔鬼的意志,将原本的胜负天平颠倒了过来,所以这次再次连接,李怀依旧还有优势。
“知道么,我封闭了你我之间的精神联系,并不是为了逃避,而是积蓄力量,同时凝聚底牌,所以,我才会说,你的选择错了!但是没有关系,送上门来的精神奴隶,我不会不要,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更美好的呢?”
随后,在魔鬼的意识深处,一颗血红色的结晶浮现出来,裂痕在上面蔓延,转眼之间就遍布了整个结晶。
“知道吗,在精神连接中断的这期间,我通过血液矿场和灵魂之镇,搜集了众多的精神结晶,同时还联系了诸多其他位面,掠夺了众多契约者的意志和精神,而现在,这些精神力量全部都被我凝聚起来,凝结成这道结晶!”
伴随着魔鬼的话语落下,那枚血红结晶轰然破碎,无数浓郁的精神力从中涌出,庞大、雄浑,宛如滔滔江水,瞬息之间就和魔鬼的意志融合在一起。
于是,这位魔鬼领主的意志瞬间膨胀起来,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又仿佛是一个突然被吹起来的气球!
这膨胀的意志,就像是一根大棒,直接打在邓恩的意志之上!
“不得不承认,你的力量膨胀的非常快,甚至你的意志已经达到了领主级,如果是当初在精神联系没有断裂的时候,我们碰上了,那么结果真的不好说,但是现在,我的精神意志,已经彻底超出了这个界限!”
狂暴的精神力有如暴风一般威压过来,将邓恩的意志直接压了回去。
这样一个过程,甚至连作为意志交锋战场载体的莫本和乔尔卡迪都能感觉到,两人也免不了会惊慌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再被抽离出去!难道是那位强大存在,承受不住血色魔鬼的冲击和侵略?”
乔尔卡迪的心里闪过一阵惊骇!
不只是他,即使是莫本,此刻也同样表现出了震惊与惶恐。
对于他们这样的强大恶魔而言,目前这种情况非常凶险。
事实上,他们在接受了崩坏之结晶之后,精神上就已经和邓恩绑定在一起,事实上是邓恩意志的奴隶。
但现在,承受着或另外一股外来意志,这代表着另外一股抢夺主导权的意志,如果这个意志成功压制的了邓恩,那么邓恩沦为意志奴隶,他们这些奴隶的奴隶,还要承受一次精神冲击。
即使血色恶魔没有成功,但势均力敌的两个强大意志,以自己的精神世界作为战场,进行厮杀和争夺,同样是非常致命的,足以让他们的精神彻底崩溃,失去自我意志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那不过是回到过去浑浑噩噩的野生恶魔形态。
更糟的情况下,他们甚至有可能彻底失去生存的意义!
“我觉得现在我们已经身处绝境了!如果你的那位主人,他失败了还算好的,至少我们只需要承受一波意志冲击,但如果两边僵持了,那么我们就要面对最为惨烈的精神战场!”
“乔尔卡迪先生,我在你的意志中感受到了后悔!”莫本毫不客气的说着,尽管他的心里同样存在着惊恐,但显然他的精神更加坚韧,没有像乔尔卡迪那样出现后悔的情绪。
但同样的,莫本比乔尔卡迪更加清楚局势的不妙。
“现在我们能做的事不多,”他说道,“唯一可以做的,或者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相信最后的结局不会让我们失望,如果是坏的,那么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失望。”
就在两个变异恶魔意念交流的同时,意志层面的交锋依旧没有停止。
血色魔鬼的意志越来越浓烈,而且渐渐地,在他的意识之中,属于优雅、冷静的那部分渐渐消散,疯狂而野蛮的特性慢慢呈现出来。
“很遗憾,虽然你是一头魔鬼,但很显然,恶魔的力量依旧影响到了你,你瞧瞧自己的这狂躁的意志,恐怕只有那些正宗的恶魔领主,才会有这样的混乱意志!”邓恩的声音里充斥着感慨。
“那又怎么样?”血色魔鬼的意志仿佛在咆哮,“你无法阻挡我,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哀嚎吧,在这最后的自由时刻!”
伴随着魔鬼的咆哮,他的意志更加汹涌,像是狂风暴雨,要将邓恩的意志彻底吞噬。
“我其实十分好奇,”邓恩的意志依旧十分平静,“你现在的混乱情况,到底是因为恶魔领主的位置,还是因为你为了对抗我,而强行提炼外来意志,来强化自身精神。”
“这有什么区别?”魔鬼冷笑着,“结局已经注定!”
“不,不,不,”邓恩说道,“这当然不一样,因为我必须要搞清楚你的病因,等你彻底臣服之后,才能对症下药,来治疗你的疯狂!”
“你在说什么傻话?”魔鬼的声音中带着嘲弄,“难道是意志被镇压下去,这让你开始发疯了……不!该死!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发生?”
魔鬼的意志忽然尖叫起来,彻底失去了优雅和理智之后,来自各方的混合精神,开始侵蚀他的本质和性格。
当局势有利于他的时候,情况还比较好,魔鬼的意志仿佛一位将领,带领着那些混合精神冲锋陷阵,他不会受到太多侵蚀和影响。
但是当局势开始改变——邓恩的精神意志开始急速膨胀,几乎转眼之间,就膨胀到了原本的五倍!
五倍!
如果说魔鬼的精神是江河,那么此刻邓恩的意志,就是一片海洋!
江河汹涌,而海洋却无边无际!
这样的精神变化,不仅一口气超越了魔鬼的意志,还完全凌驾其上,让魔鬼和他的混合精神,彻底丧失了优势,开始变成劣势。
这就像是一支正在气势汹汹的进行冲锋的中世纪骑兵,在他们士气最为强盛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对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一支用钢铁武装起来的现代化机动部队!
巨大的势力差距,直接击溃了魔鬼军队的士气,更进一步反噬过去,让魔鬼的军队彻底崩溃,那溃败的混合精神,就是像是丧失了战意的残兵败将,失去了一切的希望,没有了进攻的勇气,转而开始四散奔逃。
逃窜的溃兵最容易扰乱自己的队列,混合精神也是一样,被邓恩强横意志反弹回去的混合精神,和魔鬼本身的精神碰撞在一起。
于是,魔鬼本身的精神被严重影响,陷入到了无序的混乱,意识深处,最为基本的本能和情绪开始浮现上来。
“不!不这不可能!”
强烈的反差和精神上的反压迫,混乱的魔鬼就像是低等恶魔一样开始混乱和崩溃,他试图逆转这个过程,但随着邓恩意志的进一步攻击,恶魔的所有努力都彻底无用了。
瞬息之间,胜负的天平就发生了最根本的逆转。
在魔鬼的惊恐、愤怒和疑惑中,他的精神被邓恩的意志海洋吞没。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魔鬼意志的波纹,但很快,这些波纹、波澜就彻底平息下来,再也没有动静了。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快速,作为精神力战场的两位变异恶魔,都来不及即使感应,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点,从乔尔卡迪的迷茫就能看得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够感觉到邓恩的意志忽然膨胀,那膨胀的幅度,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而且这种变化带来的强烈反差,更是震撼了这个变异恶魔,让他的精神急速变化,带来了一阵精神波动!
即使是莫本,也同样十分震惊,但很显然,他本来就对邓恩存着期待,因此尽管吃惊和意外,至少没有太强烈的精神震动。
不过,邓恩完全没有时间理会这两位恶魔从属,因为在他的精神海洋,淹没了魔鬼领主之后,原本隐藏在魔鬼心灵深处的精神连接,再次浮现出来。
作为成员预备役,魔鬼本来就是邓恩的招募目标,虽然因为当时邓恩和魔鬼之间的差距太大,导致他一时之间无法利用创造系统来直接招募。
但是现在,情况彻底改变,魔鬼混乱的意志完全被镇压到了深处,邓恩毫无意外的联系到了魔鬼意志的本源,然后顺势就开始联系起起来。
创造系统的特性瞬间就发挥了作用。
随后,诸多信息开始出现在邓恩的意志深处。
不过和过去的诸多从属相比,这一次的信息,却显得有些混乱。
没有明确的等级划分,甚至没有让邓恩选择这个魔鬼的职业。
“莫非这位魔鬼,居然这么特殊?连当初在埃多兹,吸纳那位被深渊气息腐蚀的大地与生命之神,都是直接成功的,为什么这位魔鬼,会发生这么奇怪的变化?”
如果是过去遇到这种情况,邓恩或许只能干瞪着眼,但现在的他却不一样了,有着几个世界作为后盾,甚至本身就是一位神族,邓恩底蕴之深厚,就算是将这个智慧荒漠整个架起来,都未必能比得过。
更何况魔鬼的精神,整个的都被他所包裹,只要微微动一下念头,魔鬼的意志就被他拉扯起来,然后迅速拆解透析,寻找着里面的一点核心……
外界。
莫本和乔尔卡迪依旧站在原地,他们的表情十分严峻,看着不远处的那道优雅身影,不言不语,更不清楚情况。
对面的魔鬼本体,依旧保持着自信的笑容,更带着一股混乱的威压,那股在整个深渊领主中都算得上强横的威压,让两个变异恶魔无法轻易挣脱。
尽管乔尔卡迪在先后经过震惊后,三观已经彻底崩溃,但他残留的凶残本性,还是想要对难以行动的魔鬼发动进攻,但在魔鬼威压的压迫下,始终无法真正出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终,威压之下难以动弹的乔尔卡迪问出了疑问。
但莫本并不能给出回答。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魔鬼的本体中忽然迸发出一股恐怖气势,这股气势与之前截然不同,厚重而渊博,仿佛深渊一样!
与此同时,邓恩在魔鬼的意识深处中,终于找到了一点端倪——
那是一道奇特的规则,约束着魔鬼的灵魂本质,让他被一道锁链缠绕着,与另外一道伟大意志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