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当然不救!」与夜天相反,仙弓这兵魂向来大大咧咧,直肠直肚,也脑筋大条,根本没啥「大局为重」概念。
所以,当她一看到叶大姐,就是一阵不爽,连声吐糟:「噫,又是这个唠唠叨叨的腐女败犬,早看她不顺眼!」
她也不是光嘴炮,说罢还会付诸行动。未几,又见弓弦在自主开合,卡琳特居然瞄准着叶长诗,射出了一口青箭!
「哧-」
夜天见状,却不但没加阻止,反而大笑:「哈,不如先杀死人质,母亲你就不能拿什么威胁我!」
「哧哧-」
「你……过份!」哀谣蹙眉大怒,但其实无奈得很。出於本能,她连忙回身一扫,让权杖刷出一道柔和光芒,把叶长诗覆盖进去,免被青箭射杀。人质不能死,不然就没筹码弄停影画!
「哈哈哈……」草地彼端,夜天正笑个不停。这一切全在他意料中,但哀谣反过来「拯救」人质的情景……却实在有趣,不得不嘲弄一番:「哈哈,想不到最后要绑匪帮忙保护人质,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你给我住口!今天……人质不一定死,你却非死不可!」这一回,哀谣可是动了真怒。夜天在众目睽睽下忽悠她,令她自觉面目无光,当下怒不可遏;除非夜天立刻在面前消失,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你退下。」
最终,哀谣向后摆了摆手,示意红笛先拖走叶大姐,免生枝节;接着,她又突然摇身一变,呈现出另一造型……
「霍-」
一转身,本来手执权杖的帝袍哀谣,已变成穿褐色纱裙,长发飘飘。黄金法杖消失了,它由一口褐色木笛子取代,而她的神情……也由原本冷咧无匹,似不带情感,转变成无比哀戚。
「本宫名哀谣,顾名思义,就是会奏世上绝悲之曲……」晃眼间,哀谣气质已大不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倒更像幽禁深宫的广寒仙子,凄然清冷。半晌,她冷漠地开口:「这个才是真我,本宫之最高境界。天地万有,因我而悲,此笛名清徵,是为仙品。」
天地万有,因我而悲,这是一种无上道境,世间极罕见!这瞬间,只见哀谣话刚说完,便随即五指轻舞,让哀乐启始,展现那无上的大悲咒……
「传说中的凌月大悲咒!」霎时间,众人各种咋舌,无不倒吸凉气,瑟瑟发抖:若哀谣所言属实,这就是她本身的最强形态,但到底有多强,有多悲?
「擦,你说这口『清徵』是仙品,源自仙界?」草地对面,夜天凝看着这口木笛,也是惊疑不定。
同时,他亦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刚才哀谣被影画扰乱之际,本就应趁机退走,可惜因顾着嘴炮而错过了!而到了现在……对方已彻底回神,并进入了狂怒状态,能发挥颠峰战力。在这情况下,自己还有胜算吗?
「该死!该走时不走,似乎还唤醒了一个沉睡中的巨人……」夜天暗中咕哝,已经开始后悔。不过还好,即使「清徵」这次能展现出强百倍丶千倍的大悲咒,令全天下哭崩,他自己却完全绝缘,不会受影响……
为什么?原来自决定「牺牲」叶大姐,向她射箭的一刻起,夜天亦已进入某种「冷血」状态,让绝对的理性抬头,稳稳压制着其馀七情六欲。此时此刻,他像变成了一台机器,没有思感,没情绪波动,自然不会被「清徵」的绝世悲曲触动!
「对,调子的确很悲凉。依我分析,正常人听了,一定会大受触动……」不知不觉间,夜天像已升上了九天,正从云端俯视苍生;他变得抽离,甚至理性得近乎冷血。而事实上,现场中除他以外,根本无人能免疫於凌月大悲咒……
不对,这还形容得不够准确!原来除了人受影响,其实连园中的百鸟丶花草也无一幸免!
「凌月大悲咒,道尽凡尘各种辛酸丶苦涩,人间至悲,没有之一……」这一刻,夜天纵使未被触动,但纵观全园情景,仍令他非常震撼。
「吱吱吱-」
有一只喜鹊,本来全身正常地一片黑,一片白,但一飞进花园,所有黑毛瞬间却统统变白,成了一只白鸟。另一只白头翁更可怜,它听了大悲咒后,最终除了那「白头」无虞,下半身翎毛却脱光光,几乎见骨;乍看起来,可真是头重脚轻,前后不对称,怪形怪相。
当然,几只鸟大概是无关痛痒,无足轻重,但草地两旁还各有一列棕树。未几,随着这些怪鸟飞上枝头,所有人都转看了过来,原来树群也在急剧转变。
「呜呜呜-」
这两列棕树,原本都正值盛年,枝叶繁茂,苍劲而茵绿。然而,它们都敌不过「凌月大悲咒」,刹那间,满树绿叶皆随曲乾枯,变成黄褐色,纷纷飘落四周,也令原来生机勃勃的庭园,一下子从春天转入深秋,萧瑟而苍凉。
漫天黄叶,纷纷扬扬,转瞬间,所有棕树都成了老树,秋风萧瑟,众人顿感寒意袭来。
这还只是开端。在毫无预兆下,大悲咒突然又再变调,由哀戚渐变肃杀,现场如有万马奔腾,隆隆作响。同时哀谣轻按音孔,似乎已和各株老树建立连系,可隔空御控……
「隆隆隆-」
蓦地,众人都立起了眼,下巴快掉下来;只听得一阵「嘎崩嘎崩」声响,之后……一道无形的光束垂落,老树竟先后连根拔起,被哀谣抽上了半空!
「逆天了……」全场各种咋舌,部份御婢更有跪下膜拜的冲动。放眼一看,这些树干都很粗大,并同由哀谣隔空操控着,横置於空中沉浮,蓄势而发。
未几,它们又突然起动,影影绰绰,轰向夜天!
「霍霍霍-」
夜天顿感头大。此时此刻,他的三具化身仍分散场中各处,各自突出,无法快速整合,很容易被逐一击破。同时,哀谣大概也瞧出了他的弱点,於是采用了二对一之法:一缕化身,由两具大树干同时锁定,务要将其轰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