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特与杰克生死搏斗时,林津也在做着另一件事,他要走入杰克的心。
这是一个病态的世界!
但是这里唯一出现过的,至少在他见到的人中,只有杰克一个人真正发生了异变。
这就变得很奇怪!如果他能够从这里找到某些线索,或许能够救艾特。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杰克很关键。
“夏洛克?”
在林津的脑海里依旧没有回应。夏洛克还在关注那批人!
林津看了看远去的雾气,便打开自己带的手电,从那个支离破碎的口子进到杰克的房间。
他一进去,就闻到五味杂陈般的古怪味道,隐约能辨析出有腐烂的食物味,呛人的油彩味,还有浓厚的血腥味……
林津干呕了几声,再将手捂住鼻子才勉强适应里面的味道。
灯光下房间里的东西一览无遗,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八音盒、一个侧卧的画架外加一把翻倒的椅子,还有就是周围墙壁上摆着横七竖八的画框,它们整体竟然却有着异样的整齐。
不过,林津踩的地面就显得脏乱差,到处散落废弃的袋子,熄灭的蜡烛,掉落的画笔,吃剩的食物以及洒落的颜料……
房间内很狭小,仅仅是这些东西就已经将它添满。林津有些难以相信有人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
他还关注到了一点,这里连扇窗户都没有。
没窗的房间!
他又在地上看了两眼,他忽然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在洒落的油彩中间有一个谜之凸起。
林津将他拿起来那个东西,观摩了一下,发现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被油彩覆盖的八音盒。
出于好奇,林津将它打开,然而入耳的却是沙沙声。
八音盒坏了!
林津忽然回想起之前艾特曾将杰克打回房间,这些应该是那个时候坏的吧!
林津又将整个房间翻找一圈,他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些衣服,几本与绘画相关的杂志,还有约有一百的英镑。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但是血腥味是哪来的?
林津意识到自己一直忽视的一点,看周围的一切好像不应该会出现血腥味。
他的视线集中到了墙壁上,那里挂着十几副红色的画,林津凑近嗅了嗅。
果然……
那么应该就差不多了!
林津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没有遗漏地方后,他才算是真正开始自己的工作。
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在他们心中,对自我认知极低,而这会让他们总是怀疑自己的存在。
也就是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造就这群人与众不同的独特能力。
而这能力如果你说玄乎些就是灵魂代入,而要是你说科学一点就侧写。
林津表现得好像不是这种人。但是林津一直都是自己的旁观者,现在只是让他交换一下视角而已。
这一点对他来说显然一点压力都没有!
所以他也能做到侧写。但他不喜欢这种我不是我的感觉,要知道他一直在维持着自我这个概念。
“唉——”林津长叹一口。“真不知道是谁欠谁!”
林津侧靠着墙壁,微微闭眼,周围寂静无声好似一片坟场,死寂也刚好让他进入状态。
林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同时杰克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而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瘦弱颓废——那是最初的杰克。
虽然旧杰克的一切被埋在新杰克下面,但是旧杰克的一切还是被林津找到了。
“生活好苦啊!不如死了算了!”林津走到墙壁的一角,在上面抓闹,而在他抓挠的地方有着老旧的划痕。“不,为了艺术。我要活下去……”
“这是我的画!不要撕,不要撕啊!”林津死死护住一个破旧的画框,嘶吼着。
“对,我要卖它!”林津坚毅得指着墙上有一角染红的画说道。
……
林津仿佛就是那个渐渐走向成功的画家,在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然而,接着到来的却是地狱。
他在某场比赛中失利,遭到评委的唾骂,艺术生涯的破灭,让他的人生彻底显然低谷。
他想逃,逃离这个世界……
就在这时,林津顿住,狰狞的神色也顿在那,就仿佛在话剧舞台上卡词的演员。
接着林津从那个状态退了出来,林津呆呆得看着眼前那副画,这副画的后面几副红色都是血染的。
也就是说他眼前这副就能揭示杰克一切转变的原由。它是最关键的。
然而,它却被刻意锁上了。而它的锁眼也如同与林津捉迷藏一般,让他找不到。杰克不想回到那个时间。
当面对一个无法打开的门锁时,你应该怎么做呢?
方法无外乎两种,找钥匙或者……撬开。而林津没有钥匙,所以他只有撬开一个选择!
林津看来一眼画,却瞬间被那画上之物震惊到了!
那画上很朴素,只是画的是一双眼睛,一双蓝色竖瞳,背后画纸是黑色的。
画纸上眸子仿佛活的一般,透着庄严肃穆,冷漠淡然的神光。
林津肯定杰克是从什么地方看到,才能画出来。因为即使是世间最优秀的画家,在没有见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画出这样的意味。
同时林津也仿佛从什么地方看到过相似的眼睛,这眼睛里透着熟悉又陌生的意味。
林津回忆了一下,却又没什么印象。这样的眼神如果他看到应该是记得很清楚的。
随即林津便摇了摇头,甩走自己这些杂念。重新投入到侧写中。
他原本的打算是直接通过杰克来完成自己的历程,然后自己获得需要的信息,并删除杰克的思维。
而现在他要在杰克徘徊之际,自己去退他一把。这样一来无疑是在杰克中混入了自己,同时也让自己混入了杰克。
虽然林津有把握最后保证自己思维的稳定,但是这种方法其实就是一种走火入魔的状况,所以他难免会出现意识混乱。
林津的意识在海洋里沉浮,他隐约看见人影,对……就是人影。
那是杰克在大门前徘徊!
他靠近了,靠近杰克了……
林津伸手触及到杰克的身体,渐渐得他整个人仿佛扔入热水的粉末,融了进去。
隐约风暴声、雨声从门后传来……
我推开了门……是的,我回来了!
这座城市一直就多雨,但是这一天特别大也特别多……马蹄与车轱辘在转动,有个牌子……贝克……我是来寻求帮助的……但他不在!
我穿着什么来着?是那唯一一套还算得体的西服……对,就是西服!
我接着要去哪?找人?还是接着……
那里很黑、阴冷,但是我还去了,我看到了……但他们看不到我,我能用雾气保护自己……
他们在祭祀!!!
来了,来了……在靠近!
林津感觉到了不详,仿佛自己在这样下去就马上要被什么盯上。那时,危险的不止是杰克,还有他。
但他离真相很近了!
他的眼角开始微微抽搐,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不只是脑力过度消耗导致的,还有未知的危险。
他知道自己要退出来!但是它失控了。
他还在杰克身旁跟随着他,继续那段封锁的记忆。他就像在轨道上失控的列车,除了到达终点,别无选择。
但这条轨道没有终点并且中间断裂的,而他就在向着断口快速接近。
无数人在他身后呼唤着他,声音在远去,他还在向着更坏的方向跌落,独自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看来没选择了呢!
除非有人能从外界将他叫醒,要不然他无法脱离幻境。
就在林津打算就这样下去时,一道狠利而沉重的拳击,将那即将在他眼前浮现的东西击碎。
同时破碎的还有他自己……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