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淡然,清冷的眸中清晰映着他的影子,秦煊眼眶湿润,伸手抱住她,应道,“好。”
她是真的在意他。
有了这个认知,秦煊只觉心底沉霾瞬间消散。
“此次皇城的人过来,危机四伏。探子来报,这几日有几只可疑商队挟粮而至,已分散在城中四处,但这些人孔武有力,脚步轻盈,作息规律,根本不是简单的商贾,都是锦衣卫。”
“朝廷几乎不插手江湖事,除非威胁到了皇城利益,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我放出了花影剑的消息,他们却递了拜帖。”
秦煊目光沉静,“先前我也查过劫金案,这是一桩,朝廷与江湖势力都牵涉进来的案子,可实在诡异……诸多线索,最后都指向了,灵隐寺。”
千晚冷声道,“不错,太守府闹鬼、金水镇水井、金石村死尸,线索指向灵隐寺。可我还奇怪的是,赛金花扮作老妇说的水井,究竟有何秘密?”
她去探过那水井,并无异样。
“那里,藏着让皇城讳莫如深的事。”秦煊握紧拳,咬着唇瓣,“阿晚,我的母亲,是前朝皇后。”
“也是当今天子的董贵妃。”
“当年边境战乱,连败几城,大军无奈退至坞城附近,母亲随皇帝出征,巫师言说母亲惑乱宫闱,她肚里的孩子更是不详孽种,于天命不容,这才有了战乱灾祸。武将信了,挟虎符逼迫皇帝处置母亲,皇帝不忍亲自动手,只将她逼至荒漠,丢弃于一处废井,任由她自生自灭,在将死之际被路过一和尚救了。”
千晚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心口莫名有些疼。
“秦汶知道这些事?”
秦煊嘲讽一笑,“当年那个巫师,便是秦汶的舅舅。”
千晚握着他的手,抿了抿唇瓣,“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劫金案之后的桩桩件件,似乎有人在无形推动。”
秦煊一颤,他也有这种感觉。
虽说暗门也插手了,可想要的结果,并不是这般。
“而且,”千晚眸色变冷,“那些金条不会凭空消失,有人存心想借盗圣的名号混淆视听,但是,过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出现关于金条现身的半点风声。”
劫金案,能让大理寺和锦衣卫都出马的金额,必然不小。
迫切需要这么大手笔钱财的,会是什么人呢?
暗门的根据地金沿城,金贱粮贵,怕是去劫了粮食可信度更高。
秦煊点头,“那批金条着实太诡异了些,按理说,抢了这么大数额的金条,定是有所需,或屯兵,或买田,或养商铺……可这么久了,竟没有半分消息冒出来。”
“还有一种猜测,”千晚抿唇,缓缓说道,“劫金案本就是假的。”
秦煊脸色一白。
……
雨节,祭天。
仲秋依旧有些闷热,城中百姓早早的便裹着所备的东西聚在祭坛,女子面纱遮面,跪坐在草席上,一边不断打量祭坛上新出现的脸孔。
牧清站在一侧,看着端坐在椅上摇着折扇的王爷,风度翩翩,相貌堂堂,表情严肃。
一脸顿悟。
他快被底下姑娘们的灼热视线盯成筛子了,王爷还这么自在,难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贤王啊。
不成,他得学。
仅听到一声莞尔轻笑,牧少卿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顺声看过去,只见一身着白色衣裙的女人缓步走来。
她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美眸,似是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年岁,身后跟着两个女护法,皆是清一色的素色纱裙。
“邢久燕,见过几位王爷。”
秦汶收紧折扇,拂手回礼,“门主有礼,在下秦汶。”
邢久燕看着他,道,“原来是贤王爷,那这位,便是少卿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