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料峭的深秋满是刻骨的寒意,遮目的飞沙走石散去,是暗沉的透不过日光的天际。
死一般的寂静。
高阶魔族看着被打回原形的灵鸠,胸腔起伏难宁,赤红的眸子更显阴鹜,可他在那扰神的音律下被逼的几乎亏空了魂力,再不忿也只能调息。
一阵狂风席卷而至,夹道两瓣的颓瓦都被掀开,那股风劲蛮横,竟是将高阶魔族直直吹倒了几丈远。
“孰唤本将。”
音色嘹亮,掷地有声。
纷乱的沙砾在一瞬间停止了晃动,尽数沉到了地面。
高阶魔族死死的盯着来人,那种沉重的压迫感让他不禁变了脸色。
东焱魔将。
束渊也被这威压镇的呼吸艰涩,他握着琉璃玉,强撑着挺直身子,“见过魔将大人,生魂祭,是束渊所献。”
“汝?”
魔将紫瞳落在他身上,只打量了一眼,便有些冷蔑的移开视线,“唤本将为何。”
话语间,高位者的威压更甚,束渊只觉呼吸黏滞,“后生有一愿,以几十万生魂,得换三国主宰之位。”
魔将负手而立,身上的铠甲流光浮现,“为一己私欲,屠几十万人,世人皆说魔族乃嗜血凶恶之徒,可到头来,同族自相残杀更手辣心狠。”
他对束渊的心愿嗤之以鼻。
在魔族眼里,唯有实力,才是究极大道。
束渊眼神变冷,唇瓣染上殷红色,“彼此得益而已,魔将大人哪怕不屑,却也是将生魂收入囊中,何必再说些刁难之语?”
魔将冷嗤一声,他抬起手,扼住高阶魔族的脖子,然后猛地甩下手肘,那高阶魔族竟是毫无抵抗力的摔落在废墟之中。
须臾,一团青紫色的烟雾从高阶魔族身上剥离下来。
束渊心神一荡,他紧紧的盯着那团游离的烟雾,那种熟悉和亲近感不断迫使他靠近。
“这便是汝之灵魂。”
魔将抬手,烟雾直接钉入束渊的脑海。
“三国主宰之位,以汝之能,唾手可得。”
“束渊谢过魔将大人。”
他面色沉着,嘴角的弧度却是不断上翘。
狂风再起,在魔将试图收取所有生魂准备离开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破了他的牵引。
“魔孽敢尔。”
霎时间,天地变色,时间凝滞。
魔将转身,看向声源处,只见一黑袍女子伫立在炮台之上,风袖飘飘,发丝飞扬。
淡漠俾睨的双眸,蕴着冰霜。
魔将握拳,见她竟是将生魂尽数抽离,运转魂力,释放威压,任由魔气肆意盘桓,怒喝道,“不自量力!”
千晚勾了勾唇。
“玄雷。”
阴沉沉的天际,忽而乌云密布,轰鸣的雷声和犀利的闪电疯狂叫嚣着,这种猛烈的攻势和强大的威压从天上直直降临,让在场之人无不心神倶震。
这……
这不可能。
魔将脸色一变,这雷声威势堪比天道降下的雷劫,怎会被一个平平无奇的血族操纵?
千晚漫不经心的扬起手,“只要我想,你的身躯……”
魔将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铠甲已经扭曲变形。
“或者,你的修为……”
四周空气凝滞,短短几息,魔将便感觉他经脉中的魔气荡然无存。
其余人无不惊骇的看着千晚。
魔将的实力已是有目共睹,可她居然……如果轻易的就挟持了他!
“她到底是什么人……”
魔将像是猜到了什么,突然诡异的睁大眼睛,“你是神……”
“破。”
玄雷疯狂落下,像是多少年没活动筋骨了一般,威势猛烈至极。
一举破开了生魂祭的结界,将一地魔气震慑的四处逃窜。
魔将和高阶魔族被狠狠重挫,脸色颓败,如破布般的被玄雷打到土坑里,阶位低的猫妖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束渊震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喉咙腥甜,猛地喷出血。
“祸乱人间,残害生灵之徒,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