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晚目光落到书桌上,微微蹙起眉,踱步过去抬起茶杯闻了一下,没有多余的气味,又慢慢将茶杯放回原位。
罗铭死的突然,而且体内也有同样的金蚕蛊。
千晚啧了一声,那日在殿外他拦下自己,究竟是想说什么呢?
估计仍与六年前的空印案有关,又找到了新的把柄来威胁她。
呵……
贪婪愚蠢的凡人。
真是不知好歹。
她指尖猛地叩紧茶杯,清冷的眸子里是攒动的杀意,片刻后回过神,陡然一惊,有些压抑的松开茶杯,指腹甚至压出了乌青的痕迹。
“咳……”
心魔,越来越频繁了。
千晚眸色渐冷,缓缓擦去唇边的血迹。
——
忙完案子,回到杨柳巷已是夜晚。
千晚推开门,瞧见里头亮着灯的房间,心下有些讶异。
她缓步走了进去,瞧见桌上摆满了家常菜,放的有些凉了。
心有所感的往屋内看去,那张绣着晚樱的屏风旁,魏言安静的躺在矮榻上。
似乎是等得乏了,他将帷帽摘了搁在矮几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几缕垂在肩上,宽大的蟒服系得松松垮垮,头枕着手臂,睡颜柔和,姿态温弱。
千晚原就确定他生得极好看。
灯火摇曳间,那张昳丽的脸美得愈发动人,连额前细碎的绒毛都戳到了她心尖上。
她心念一动,俯身上前。
微凉的指尖轻缓的替他抚平蹙起的眉,勾起唇角,在他眼尾泪痣上落下一吻。
只轻轻的碰了一下。
便迅速离开。
榻上的人忽然睁开眼,拽住千晚的手,一双凤眸带着明艳的笑意,微仰起头,倾身上前。
随着他的动作,略显宽大的衣袍散朝两侧,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
“……大人。”
千晚见魏言衣袍散开,蹙了蹙眉,动手给他系紧,冷声嘱咐道,“夜里冷,别着凉了。”
魏言:“……”
若非刚才那一幕他真觉得是自己孟–浪了。
他佯装无事的下了塌,理了理衣袍,低咳一声,“大人可曾用饭了?”
千晚见他眼下青黑,知晓他近日未休息好,“我在外头吃过了。”
魏言微怔,随即温顺一笑,“那便好,我去把菜收拾一下……”
千晚摇了摇头,轻易将他公主抱起,绕过屏风,大步往床的方向走去。
魏言惊呼一声,“大人?”
月老默默的捂住嘴巴:……嘿嘿嘿。
千晚将魏言放到床上,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轻拍了拍他的被褥,“好好休息。”
随后吹灭了床前的灯,径直走到榻上躺下。
正人君子得不能再柳下惠了。
魏言有些迷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不好看了么?
须臾,如垠的月光倾洒在地上,透过窗柩悄悄爬进了房间。
魏言睁开眼,缓缓走到榻前,凤眸被浓郁的墨色晕染到极致。
他薄唇微抿,伸手揽住睡梦中人的腰肢,然后慢慢滑落往下,扯出腿侧垫的绸布,借着月色,看清上面染了星点血迹。
瞳孔一缩。
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魏言死死的攥紧绸布,只觉胸口砰砰跳得厉害。
原是怀疑,可这回,几乎是笃定无疑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心头,魏言近乎贪婪到痴的看着那张清冷的脸。
“齐千晚……阿晚……”
他低低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