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晚飞身落下,冷沉目光像是淬了冰,直直盯着陆朝,让后者不由自主的有些毛骨悚然。
“陆朝。”她直呼其名,“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我之前的约定。”
即便慕天痕解释过,但陆瑶清仍打从心底的厌恶她,“凌千晚,你该尊称陆峰主。”
千晚冷嗤一声,“他受得起么?”
陆瑶清怒红了脸,“你!”
“我已破大乘,如今已是尊者,可开宗立派,他陆朝一不是我师尊,二不是我亲友,三也算不得我长辈,这声尊称,他受不起。”
千晚冷蔑的展开手,止杀盘在她手中倏然合拢,只是没有时雪的响应,它原本流光溢彩的盘纹,都变得黯淡消沉。
陆瑶清艰难又缓慢的吸了一口气。
大乘!
凌千晚竟然连跃两层境界,如今已勘破大乘境?!
她从水牢出来才多久!
怎么可能!
陆瑶清被这个消息震懵了,脸上青白幻变,呆呆愣愣的瞪大眼睛。
陆朝没有计较千晚的不尊,只问道,“你提约定,今日是来履行的?”
“是。”
千晚手心翻转,一盏精致秀气的引魂灯出现在父女俩面前。
那盏灯浑身洋溢着金灿灿的光晕,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更是比她先前那盏品级不知高出多少。
陆瑶清蓦然回神,有些激动地看向那盏灯,不确定的问道,“父亲,这是……这是给我的吗?”
陆朝也有些惊讶,但好歹还算自持,“凌贤侄,这盏灯当真是你修复的?”
“不是修复,是重铸。”
千晚缓缓蔑起唇角,“我从荒芜之境寻到了宝物,这灯特意寻了灵渊的器修来铸。”
南极仙翁悲愤的抱着失而复得的仙鹤:无耻之徒!无耻之尤!
陆瑶清狠狠地心动了,她近乎痴迷的看着那盏灯,仿佛预想到了自己修为大涨的未来。
“凌贤侄,你有心了,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此后但凡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陆朝欣喜的话音戛然而止,怔怔的看着千晚单手掐诀,将那盏灯再度销毁。
啊――!
陆瑶清脑海中紧牵着的弦猛地断开,两眼发红的瞪视着千晚,“你为什么!凌千晚,你为什么!”
“我原是想将这盏灯与你,之前恩怨既往不咎,但,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陆瑶清疯狂摇头,眼睁睁看着天阶法器在她眼前毁灭,心痛难忍的瘫在地上,“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还我法器!”
千晚负手而立,冷漠的看着陷入癫狂的陆瑶清。
“你用我心头血,伤宗门弟子,栽赃于我,这是一。”
“你豢养噬魂兽,将其母兽残尸扔到南云峰,差点酿就大祸,这是二。”
“你替怜音炼丹,想引出月寻衣的妖性,让宗门惩罚我,这是三。”
千晚每说出一件事,陆瑶清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你怎么知道……”
“以上三桩,你惹到我了。”
千晚手抬起,尔后用力甩下,陆瑶清直接被一股可怖的力量按扑在地,她的脸被砂砾挤磨得破皮泛红,却不敢多吭一声。
“凌千晚,你莫要欺人太甚了!”陆朝怒极,运气刚准备攻上来就被千晚扇飞。
“欺人太甚?”千晚玩味的冷笑道,“既然你都定性了,那我不做的过分点,也对不起你的信任。”
言罢,她眼神一沉,将陆朝从高处拽下,径直摔在地上。
“是你让慕天痕放的阵。”
陆朝被蛮力死死摁在地上,想出声辩驳却发现喉咙被卡住,麻木又僵硬的闭着眼。
他终于明白了,凌千晚是来算总账的。
大乘境,可谋算千里,自然也能将这些因果看得清楚。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那个叫月寻衣的妖!
“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慕天痕站在一旁,听见这句话,瞳孔登时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