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彻底失了儒雅端庄,怒不可遏的甩开袖摆,厉声质问,“她怎么可能进得了锁妖塔!月寻衣跳的是我所设的锁妖塔结界,那她去的,又是哪个锁妖塔?!”
几人被这消息震愣当场。
羽疏艰难的消化完他这句话,小心谨慎的提问,“宗主,你的意思是,锁妖塔不止一处结界?”
长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闭上眼睛,“锁妖塔是先祖所设,后来宗派分裂,便由几大宗门各掌其一,而我,仅仅是负责塔中两层。”
羽疏眉头紧锁,“那我徒弟去的那处,又是谁……”
“再去想是谁为她开的结界,已经于事无补了。”
月寻衣定了定神,“我只知,跳了锁妖塔后,我的肉身便毁了,然后,我便像是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在塔中徘徊。
那之后,好像听到有人在唤我回来,我听声音,像极了阿晚,可等我醒过来,却不见她……”
“游魂?”长泽蓦地看向他,“你说你是游魂状态?”
月寻衣点点头。
“那就说明,你魂魄不全,可能被人用离魂之法盗走了一部分,所以你不会想往锁妖塔深处走,而是留在一二层徘徊。”
长泽脸色倏然一变。
他朝上摊开掌心,原本干枯的仙藤忽而绽放出妖冶的色泽,叶瓣泛着黑气,长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指掐诀,灌入灵力,仙藤逐渐泛滥生长起来,藤上的叶子抖动着,慢慢圈出一个方位。
“灵渊。”
她在灵渊。
月寻衣瞳孔剧震,他紧紧的盯着那根仙藤,眸色憋红,“宗主,这株花藤是……阿晚的吗?”
长泽浅淡的抿起唇,“嗯,是她的。”
是她的本命仙藤。
羽疏没注意看两人古怪的神色,也没来得及细想为何自家徒弟的花藤会养在宗主这,赶紧说道,“既是在灵渊,那我们便赶紧去一趟罢!”
长泽缓缓说道,“自是要去,但我一人去便可。”
月寻衣站了出来,“我也去。”
“你不能去。”
“为何?”
长泽握紧仙藤,语气里似乎挟杂着隐忍的不满,“你眼下修为尽失,我不可能分心护你。”
月寻衣眼眸冷凝,他轻声说道,“并不用你管,若是阿晚出了什么意外,那我也不剩下什么了……”
“她入魔了!”
长泽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句话,尔后便是排山倒海般汹涌的哀切凄凉。
“我一直放在心尖上疼惜的那个人,就这么被你轻易夺去,甚至,为了你入魔!”
他声音喘急,竟是克制不住,将压抑了许久的哀意托出。
“我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守候的人……你只是短暂出现,便在一瞬之间将她尽数覆灭……你让我不用管你,可是我不管你,她会为此怨我!”
“她不信我……不信我。”
迦叶于他,便如同那白日萤火,终究不会停留。
长泽眼眸湿润,呼吸因着痛苦而不自觉带着颤抖。
月寻衣默默捏紧衣袖,“长泽,你的爱,是你自己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因我爱她而对你感到抱歉。”
“时间并不能言说爱意深浅,可你要知道,我爱她,并不会比你少分毫。”
“我明白,只是爱不得一个结果,总会觉得难捱。”长泽苦涩一笑,缓缓背过身,“这次,是否还能救下她,我也不敢确定了。”
“总会有结果。”
月寻衣看着天际清明的云层,眸中的悲伤慢慢消融,“阿晚从不会放弃,所以我也不会。”
长泽心有所感的垂下眸,或许,月寻衣比自己更了解迦叶。
猛然吃到大瓜的羽疏:“……”好震撼的三角恋!
破案了,原来宗主这么关照南云峰,竟是因为徒弟!
得亏自己慧眼识珠,对徒弟从不体罚,不然……想起陆朝的下场,羽疏冷不丁打了个冷噤。
要死要死要死,知道了这么个大秘密,宗主会不会灭口啊!
羽疏轻轻扯了扯雀紫的袖口,默默的往后试图退出门。
“羽疏。”
羽疏一惊,手忙脚乱的站直,“……宗主,我刚来。”
长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去喊萧然,有个忙要他帮一下。”
羽疏松了口气,“什么忙?”
长泽温声说道,“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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