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在忙别的事情，这方面的研究已经搁置了。当在书店里见过你的士大夫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就想，要是你能甄选成功那就最好。不然，恐怕我就得给秋元康，今野义雄打电话了。”

大家都看着桥本。桥本感觉气场不大对，连忙说：“我是靠自己进入乃木坂的哟。”

“嗯，我没帮忙。说实在的，恐怕还起了点反作用。上次和秋元桑喝酒的时候，他说，当初挺担心我的反应的，所以你差点因为在书店打工被排除出去。”

“好险。”深川拉着桥本，笑嘻嘻地说。

“本来，因为手上的业务情况变化，如果你不去乃木坂，也许我就给你安排别的工作了。大概，应该更符合你的性格吧。大概是店长之类的，三鹰这里有家残阳书店，或者是新宿那边的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书店之类，是我和一些作家或者是他们的家人合作的书店。感觉你挺适合的……然后，过几年，要是你能胜任，也许会当某个大型书店的店长吧。”佐久间说。

“可是，我做了别的选择呢。”桥本现在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或许不确定是否正确，但完全不会后悔。所以，当进入了选拔阵容之后，她觉得有些心虚于自己的表现，才会想要征求佐久间桑的意见。

“嗯，在那一刻，你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不要当一个贫穷的偶像。”桥本说。

众人“唉”地惊叫了出来。“佐久间桑，你那么毒舌的吗？”

“我指的并不是这句啦。”佐久间叹了口气。“我应该有和你说，不要把自己框死在别人的目标上。因为，当偶像，至少不是那种东西啊。”

“我的想法，和秋元桑的想法不大一样，至少大方向不大一样。热情、努力、元气之类，的确是很多人喜欢，并且想要努力成为的样子。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粉丝们为什么要为唱歌跳舞都不好的家伙们买单呢？”

“我赞同努力这点。因为通过努力，收获的成长，能让粉丝们感受到，能将自己的成长映照上去。他们，毕竟都为偶像的成长投了钱。而这一点，也很容易让一个人推一个偶像，或者放弃一个偶像。”

“但纯粹的元气、努力，其实也就缺少了变化。因为太一根筋了，太愣太直了，必须要有别的努力的方式，别的人设。人设容易出现的问题是，人设毕竟不是真的，所以完全无法预料能坚持多久，和会不会崩坏。所以，我觉得更推崇的是，有趣化的自我加强。”

“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就当什么样的人，但让自己的各种反应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想着怎么有趣地去呈现。有趣，是保证观众、粉丝、导播、士大夫们愿意看，愿意保留你们的画面的基础。大概也就是综艺感吧。虽然，大概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应该是做不到的。但尽可能让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粉丝们为什么要饭偶像？因为，偶像就是自己的精神道标啊。我并不觉得元气型才才是，毒舌的、可爱的、天然的、笨的，反正各种各样。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太多样化了。”

白石麻衣捂着嘴，惊叹道：“这样吗？那我要怎么办？”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啊。而且，你只要美就行了。你这张脸，这样的身材，还需要做别的？”

白石有些不好意思了，缩到了后面。

飞鸟倒是很愉快：“佐久间桑，你的意思是，我这种也能当好偶像吗？”

“长得那么可爱，怎么都可以啦。”佐久间笑着说：“我从来就不觉得性格阳光，或者表现得性格阳光是偶像的必要条件啊。”

佐久间说的东西，对大家来说还是有些艰深了。但桥本却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问题豁然开朗。一个偶像，可不仅仅是一个想要成为偶像的人，而是一整个大家一起决策和推进的系统。士大夫们也许做的决定不对，也许有些决定对她们而言，有些残酷。但这些决定也必然不是随意做出的。她们要做的，不仅是让自己能表现出来，不要成为牺牲品，更要维持好整个团队的团结。

佐久间放开了那些偶像数据库中的写真、音乐、歌词、唱功等等的材料，解锁了部分士大夫、运营团队的访谈材料，以及一些已经退役或者还在活跃的偶像的材料给成员们。让她们大致看看。然后，他就离开了三鹰这边，继续回东京工作了。

菅井友香这一次和乃木坂的成员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得到了万胜丸，可以说是收获满满。看到佐久间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方向，她却有些意动了。“叔叔，偶像这行业真的那么有趣吗？”

“只有rb能有的行业啊。不有趣吗？”佐久间笑着说：“明明大家过得都很惨。作为士大夫，虽然在娱乐行业，但说到底还是社畜。小偶像们，如果从遴选开始算，成功概率不到千分之一。从正式出道开始算，成功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一点几。除了顶尖的团体，顶尖的个人，收入还不高。可偏偏，有那么多人被这样的人生鼓舞、感动……不有趣吗？”

“叔叔，您真是恶趣味到极点了啊。”菅井友香说：“如果不元气，那能当偶像吗？”

“乐观努力是元气，悲观的、哀伤的、叛逆的、绝望的努力也都很美啊。看作品，看设定，看审美、看运营了……而这种，都是小公司玩不转的东西了。”佐久间叹了口气：“怎么了，对偶像感兴趣了？”

“对娜娜敏感兴趣。那真的是叔叔你会在乎的类型呢。漂亮、聪明，目标坚定。”

“白石麻衣也漂亮啊。”

菅井友香说：“嗯。麻一样太耀眼了。很奇怪诶，那么漂亮的人居然来当偶像。和娜娜敏不同，娜娜敏感觉，认真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人，居然来当偶像。明明是喜欢平安稳定的人，却选择了艰险动荡的道路。”

“这就是人生的有趣之处了。”佐久间笑着说。虽然这不是他太刻意地布局，之前那些研究也的确是在进行，但将两者扯在一起，却是最近才萌生出的念头。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他已经感觉得到桥本对自己身份的疑惑，或许已经猜到了自己拥有着足够的发行力量。从这一次，直接向自己求助，想找个地方躲清静来看，就明显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能做到……自然而然地就这么请求了。

桥本对自己的怀疑太自然了。一开始大家有些忘形，龙川、金井、丹羽都照了面了。当龙川和金井被文春关注着的时候，忽然就那么翻转，让文春有苦说不出，这种手笔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小书店的老板也做不到。那就索性让她们多看到一点，让自己对于偶像圈的关注变得顺理成章，以及让自己的各种帮助，哪怕暴露在她们面前也不会引起怀疑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