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原看着佐久间无意再聊什么,微微躬身,看着佐久间走出了房间。胜山随后进入房间,说道:“指原小姐,请跟我来。”
佐久间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今天仪式的总准备间。飞鸟、桥本、白石都已经着装停当。在房间的一侧,飞鸟的父母和两个兄长却显得异常紧张。飞鸟说有个拜师仪式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以为可能就是找个神社走一圈,没想到却是偌大阵仗。
刚才他们作为飞鸟的家人,自然要和以后要打交道的一些人去见一面,以及由东川贵带领着,在整个会场中走了一圈……还是有不少人认识,比如德仁太子,首相,几个大臣,好多著名的企业家、学者、艺人。平时很活跃的香蕉人穿着正装缩在角落里不敢乱说乱动。他们一家认识的还有村松俊亮和今野义雄,今天似乎也很安分地坐在角落里。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妥妥算是公司高管的他们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斋藤家也不是没考虑过反悔这件事。但说实在的,到了这会已经来不及了。当着那么多大人物的面反悔可不仅仅是扫了佐久间的面子那么简单,更是拿所有今天拨冗来到此地的大人物的时间在开玩笑。虽然觉得飞鸟是不是会有比较大的压力之类,但最终还是让飞鸟自己决定了。
飞鸟倒是没感受到什么压力。虽然现场有些沉郁的气氛让她稍微有那么点不适应。
“师父,这衣服不会就这么穿一次吧?”飞鸟端着自己两边的袖子,看着衣服上细致的暗纹,她自然也是很有点心动的。或许她脑海里自己的缅甸血统并没有在自己十几年的生活里留下什么印象,但其实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喜欢华丽的亮闪闪的,富含装饰的东西。
这个问题桥本和白石也想问。桥本都不敢去猜身上的和服的价格。
“其实这种重大场合的礼服,一般的确就是穿一次。不过你们要是需要,回头把衣服送去店里,帮你们改一下,做成适合日常穿的款式就行。不过,这种料子,这样的基础款式,再日常也有限。你们只要在重大场合穿上就行了。不过,记得不要系上那条有铜环的装饰带就行。”
“那条装饰带是什么?那个吊坠很好看啊。”白石问道。虽然知道今天场合比较特殊,但她和桥本、飞鸟还是没少自拍。桥本的相机也换了不止一个胶卷了。
“上面有我的家纹。阿羞是我的弟子,等下仪式上会给她一个铜质和木质镶嵌做成的吊坠,以及一根手工编织的系带。阿羞之后尽量在包上系着这个东西。很多地方,这玩意比钱包、信用卡好用。不过麻一样你就算了。那个装饰带今天带着是因为你们是参与仪式的,算是佐久间家所属亲友,但一直带着……嗯,基本上就得是我家的姬妾了。”
白石嘿嘿笑着看了一眼桥本。桥本倒是很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事情她不大在乎的,这玩意也不是日常用得上的东西。但揣在包里以防万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桥本和白石自己心知肚明,今天两人出现在那么多大人物面前,从此自然而然地带着佐久间家的属性了。哪怕在这件事情上,佐久间一样给了两人足够的时间思考,是不是要这样。但桥本早就义无反顾,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事情。白石,或许有更多的思量。但,这或许是她去尝试,去挑战更多事情的底气的来源之一吧。
稍微又过了一会,幸若靑穿着巫女的服饰走了进来。“佐久间桑、阿羞、娜娜敏、麻一样,时间差不多了。要准备开始了。”
仪式其实很简单。佐久间和飞鸟在场地两侧先分别落座。飞鸟的身后有一小排座位,是她的家人。而佐久间身后,则是两个满满当当的书架,以及中间有一个刀架。对于不了解情况的人来说,这只是装饰品。但一些文化学者则是望眼欲穿:书架上几套大部头的书,基本都是rb硕果仅存的国宝。而刀架上几乎每一柄刀都是名声赫赫,纠缠着许多历史事件和传说的名物。佐久间家的历史与势力真的是不容小觑。
然后,在中间连接两人的通道两侧,则是佐久间家最重要的那些家臣,一共十六人分别落座。如果在古代,这些基本上就算是家老、中老这一级的人物了。而今天能坐在这里的,不仅仅自身的实力,影响力都要足够,还必须得在所有佐久间一系的人物中有足够的威望。这些人中,最为外界人们所知的,就是丹羽婓文了。
在佐久间家一系,因为从未将信仰置于世俗权力之上,来自神社,以及来自寺院的代表坐在家臣身后。再之后,就是各方的重要的观礼来宾。都是各家华族的代表,以及一些著名的文化学者,以及佐久间的好友等。熟悉文化圈的人,在其中发现了蜷川幸雄,田中芳树……但没有任何一个在任的政府官员,没有任何一个党派的执事,其中去政治化的态度真的是再明显不过了。
在这些人全都落座之后,由佐久间家的老人宣读一份文书。按照最传统的方式,这份文书完全是汉语书写,也以汉语朗读。至于别人听得懂听不懂,本来就无所谓。老牌华族基本都能往上追溯个几百年历史,大家家里的家谱和重要文书也都是汉语,这本身就是个显示逼格的行为。要是谁说听不懂,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再之后,则是飞鸟起身。由桥本诵读她的出身履历。然后在佐久间身边,幸若靑诵读一份简单文书,表示对弟子的认可以及基本的规矩。
然后飞鸟躬身,表示应允,行弟子里。然后沿着中间通道走到佐久间面前,桥本和白石则在飞鸟身后,捧着两个漆器托盘。一个托盘中是束脩,另一个托盘里则摆着一根藤条。这是弟子送给师父的礼物,以及表示希望接受严格的教导。要说用藤条打飞鸟,怕是没人下得去这手。
然后,就是飞鸟从佐久间手里接受礼物和信物,将信物佩戴在身上。飞鸟在佐久间面前落座,开始煮茶。桥本和白石则退到佐久间的座位两侧后方正坐。
到了煮茶、奉茶然后完成仪式的时候了。然而刚才一直非常稳健的飞鸟,这时候却出了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