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木婉儿将钟景黎领回来,正要和他说会儿话,谁知道这孩子头都不回便去了自己的寝宫,
她还有些奇怪呢,这孩子是不是听林千悦说什么了,也不和自己亲近了,
“以后林千悦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不管她来干什么。”
木婉儿脸色严肃,凝声说道,
后面伺候钟景黎的小厮恭敬的低了低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在想,
这次可是钟皇的命令,还特意指出不让太后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说的地方他可真不敢猜,
“行了,你下去服侍黎儿休息吧,我也累了。”木婉儿拄着头在床边,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那小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过多的问起来今天的事情,要不然他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还没清闲一会儿,他又被钟皇给传召了去,他眼睫低垂,不敢抬头看钟皇,
“嘴封严实了吗?”
“钟皇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是一个字也没对太后说起。”
“很好。”钟景驭眼里泛不起一丝波澜,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面的人又开口:“钟皇,刚才太后说林小姐什么时候来一定要告诉她,她是不是有所怀疑了?”
“不用管她。”钟景驭眸光淡淡的扔出了四个字,
下面的人也不敢再说话了,只好按照吩咐慢慢的退下了,
钟景驭揉了揉眉心,脑海里尽是林千悦今日拒绝他的话,久久挥之不去……
渊王府。
钟景逸面色阴沉的回来了,距离他走的时间也不过才半柱香,林千悦有些惊奇,
“你们调派人手这么快就好了?”不是说掌控的势力有很多吗?
钟景渊给她解释道:“早有准备。”
林千悦心中才了然,原来在这之前,钟景渊他们已经有打算了,所以她调查的这个真相算是个导火索?
“那你们准备怎么打啊?”
钟景逸道:“只要钟皇不插手,我们肯定能让太后乖乖束手就擒。”
“但是你们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林千悦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这不就等于篡位吗?况且那老婆子可是钟皇的亲生母亲,他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除非,他只想要这个皇位,根本不想要处处受老婆子的钳制,
林千悦想到这里,后背不由自主的便冒出了一阵冷汗,难不成钟皇真的会这样做?
一直以来,钟景渊都说钟景驭才是最值得提防的人……
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钟景渊拧着眉头:“阿逸,你准备好了吗?”
“哥,你放心,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钟景渊眼色一沉,好,那这次可真的是要讨回一个公道了……
钟景驭这寝宫内也再度迎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钟景黎……
“黎弟,你又要找你姐姐了?”钟景驭还是那副沉静的面孔,可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头,钟景黎仅仅叫了他一句,
“大哥,”
“你……”
“我想起来了。”钟景黎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让钟景驭的心再一次波动了起来,
“你真的恢复了?母后可知道这件事?”他的语调稍稍沉了下来,
钟景黎垂下眼睫:“你觉得我能让她知道吗?你早就猜到了吧?”
两人的话在外人看来是摸不着头脑,可是他们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当年那件事要不是顾及是他们母亲的份儿上,也许她早就被处以极刑了,
“不错,我早就看出来了。”钟景驭看着他,眼中波澜不惊,
钟景黎似是微不可听的叹息了一声:“姐姐已经知道了,她知道就代表着二哥和三哥知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手心手背都是肉,或者说一面是义,一面是情,他们到底应该如何抉择,
“大义灭亲。”钟景驭缓缓吐出四个字,
钟景黎心口一震,这是他的选择?
“大哥,她是我们的……”
钟景驭盯着他,钟景黎突然感觉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也罢,随你如何决定吧,反正我的话对你是起不了作用的。”
“如果你真的和二哥三哥正面相撞,这是我绝对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他脚步沉重的离开了钟景驭的寝宫,钟景驭嘴角似乎泛起苦笑,
有的时候并不是我们期盼什么就一定会得到什么,反之,有时候我们绝不希望什么发生,它就偏偏会发生……
钟景渊和钟景逸齐齐进了宫,宫外是成千的傀儡,宫里也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钟景驭早就准备好了迎接他们两个,木婉儿气愤至极,动作迅速的来到了殿内,
“你们这是打算夺了钟皇的江山吗?!”
钟景渊拢于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他看到木婉儿嚣张跋扈的脸,眼色中浮现一层猩红之色,
“木婉儿……”钟景渊缓缓吐出三个字,让木婉儿退后一步,
“你叫我什么?”
“你竟然谋害我母后,就要有今日的心理准备。”钟景逸已经走向前去,恨不得将木婉儿给千刀万剐,
后面钟景黎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到那里,面色平静的看向她:“母后,对不起。”
木婉儿万万没料到钟景黎清醒时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她震惊的转过头:“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神智的?”
“不过才这几天的事情,我去了二哥三哥母后的寝宫,在那里想起了一切……”
木婉儿痛苦的闭上眼睛,回想起当年那一幕,当时她已经报了必须要杀死她的决心,拿着已经准备好的毒药强行的灌到了她的喉咙里,
却不想这一幕正好被来找她玩儿的钟景黎见到,
她慌忙追赶,钟景黎匆忙之下去找了钟景驭,钟景驭自然是心思通透,看见他母后慌乱的神色和袖边的几点血迹便觉得事情不简单,
加之钟景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便被吓傻了,其后不久又传出皇后身死的消息,
他前后一联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的是,木婉儿太过慌乱已经自己瞒天过海,却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早就知道了她做的事情,
只是当时太小,又顾及亲情,钟景驭才没有说出来,可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
他需要掌控这一切的权力,
“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你。”木婉儿回忆一番之后盯着钟景黎的脸,面色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要不是当时医师告诉她,意识受了惊吓,损伤太过严重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恢复,她早就痛下杀手了,根本不会容许他现在还站在这里,
钟景黎呵呵笑了两声,这就是养他这么多年的人,一旦狠下心来,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吧,
“杀人凶手任凭二哥和三哥处置。”钟景黎转身,身影充满了落寞之感,
细细看来,这应该是他们四兄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齐聚,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钟景驭吸了一口气,看向木婉儿:“母后,十几年过去了,你为何不悔悟?”
“我悔悟?笑话,我为什么要悔悟?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要不是当年我怀着你们,我早就死了,根本不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