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人知道了何伯格与魏泰强他们的实力之后,涂土桥他们就开始寻找如何对付他们的方法。
曹窖这个时候,只能和何伯格与魏泰强结成联盟,因为要是涂土桥对付他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站在他那边,他也承受不了涂土桥的压力。
当然,在战败那个涂土桥之后,也许曹窖会再次对何伯格与魏泰强开战。
当然,何伯格和魏泰强他们对涂土桥对自己的仇恨并不后悔。
其实,何伯格和魏泰强的一些习惯换个胆量是从小天生的。
所以,就算是他们和图他去讲和,那个涂土桥依然会看不惯他们。
于吃得这样快吧?是不是又是何伯格家的人捣起乱来了?一定是这样。那不是
你父亲?在他后面的是伊凡费多罗维奇。他们从院长屋里冲出来挤着往外走。你的父亲也吼叫着,还挥舞着手。一定在
骂人。噢,你瞧,魏泰强也坐上马车要走了,你瞧,已经走了。连马克西莫夫地
主都在跑。一定出了乱子;这么说,根本没有吃饭!是不是他们把院长给揍了?要
不然也许是他们挨了揍了!这才该哩!…是就在这时,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又闹了一次最后的恶作剧。应该注意到,
他确乎想走,而且实在感到在长老的修道室内做出这样可耻的行为以后,不能仍象
没事人似的到院长那里去吃饭。他倒不是自觉惭愧,深自谴责,也许甚至完全相反,
但是他总觉得去吃饭却有点不体面。然而,等到他那辆轧轧作响的马车开到客店台
阶旁边的时候,他本来已经在上车,却忽然止住了。他想起了他在长老那里所说的
话:“每当我跟人们来往时,老觉得我比一切人都低贱,大家全把我当小丑看待,
所以我就想:那【零点看书】我就真的来扮演小丑吧,因为你们一个个全比我还愚蠢,还卑鄙。”
他是想为自己的丑行而向所有的人复仇。这时他忽然偶尔想起,还在以前的时候,
有一次有人问他:“你为什么这样恨这个人?”他当时就以小丑式的厚颜无耻信口
答道:“为什么吗,的确,他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坏事,但是我却对他做过一桩最
没良心的坏事,而一旦做了,就正为了这个而立刻恨上他了。”现在想起这事,他
在片刻的沉思中又恶毒地暗笑了。他的眼睛闪光,甚至嘴唇都颤动起来。“既然开
了头,就一不做二不休吧。”他突然下了决心。这时他心灵深处的感觉可以归结为
下面的几句话:“现在既已无法恢复自己的名誉,那就让我再无耻地朝他们脸上吐
一口唾沫,表示我对你们毫不在乎,这就完了!”他吩咐马车夫等一等,自己快步
回到修道院,一直走到院长那里。他还没十分明确自己要做什么事,但知道已经控
制不住自己,只要稍微有个因头,就立刻会做出某种极端的丑行来。但是也就
止于丑行,决不会是什么犯罪,或者会受到法律制裁的行动。在最后关头,他永远
会自行克制,有的时候甚至自己对这一点也感到惊奇。当他在院长的餐室里出现时,
祷词刚刚念完,大家正要入座。他站在门槛边,看了这伙人一眼,发出恶毒而无礼
的长笑,毫不畏惧地看着大家的眼睛。
“这些人还以为我走了,可我不是就在这儿么!”他朝整个大厅嚷了一声。
有一会儿大家都瞠目直视着他,默不作声,忽然间大家都预感到,马上就要闹
出荒唐讨厌的事,闹出真正的乱子来了。彼得阿历山德罗维奇从最温和宽容的情
绪立刻转为最忿恨的情绪。他的心里已经平息、宁静下来的一切,一下子又全都复
活过来,涌了上来:阿历克赛一下子呆住了,他一声不响注意观察着这出戏。这时费多尔巴夫洛
维奇已经钻进了马车,伊凡费多罗维奇在后面跟着沉默而阴郁地坐到车里,甚至
没有转身向阿辽沙道别。但是这里又发生了一个滑稽的,近乎不可思议的场面,作
为这出戏的尾声。地主马克西莫夫忽然赶到马车踏脚板旁边来。他生怕到迟,是喘
着气跑来的。拉基金和阿辽沙看见他跑着的样子。伊凡费多罗维奇的左脚还踩在
踏板上,他竟慌忙得急不可待地把一只脚踏上去,一手抓住马车夫的座台,就要跳
进马车里去。
“我也跟你们去,我也跟你们去!”他嚷着,一面跳,一面发出咯咯的、快乐
的笑声,脸上放光,露出不顾一切的样子,“把我也带去吧!”
“我不是说过,”费多尔巴夫洛维奇高兴地说,“这就是冯佐恩!这是死
里逃生的真正的冯佐恩!你是怎么从那里挣脱出来的?你怎么在那儿活象是个冯
佐恩,可又能逃开不吃那顿饭?你真长着个铜脑壳哩!我也有个硬脑壳,老弟,
可是,对你的脑壳我还是感到惊奇!跳上来,快跳上来!放他进来,伊凡,会有乐
子瞧的。他可以对付着躺在我们的脚底下。你可以躺下的,是不是,冯佐恩!要
不然让他跟车夫一块儿坐在赶车座上。……跳到赶车座上去,冯佐恩!……”
但是已经坐下的伊凡费多罗维奇一声不吭,忽然用全力朝马克西莫夫的胸前
击了一拳,打得他飞出一丈开外。只是偶然才没有倒在地上。
“快走!”伊凡费多罗维奇恶狠狠地对马车夫喝道。
“你干吗?你干吗?你为什么对他这样?”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发起火来,但
是马车已经走了。伊凡费多罗维奇没有回答。
“你这人呀!”费多尔巴夫洛维奇沉默了两分钟,朝儿子斜了一眼,又说起
来。“到修道院来这件事是你自己发动的。你自己怂恿的,自己赞成的。为什么你
现在又生气?”
“您说够废话了,现在休息一会儿吧,”伊凡费多罗维奇厉声说。
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又沉默了有两分钟光景。
“现在喝一点白兰地才好呢,”他象劝诱似地说。但是伊凡费多罗维奇没有
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