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魏泰强和何伯格他们知道,光凭借自己的力量恐怕没有办法拯救那么多电竞选手。
所以,那个魏泰强和何伯格他们与那个曹窖联合起来,他们开办了一个电竞培训学校。
魏泰强和何伯格他们希望依靠自己的电竞培训学校来帮助更多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的电竞培训学校,是一个提高别人的能力的场所。
在他们的计划中,那些进入自己学校的这些人,他们的电竞技巧和以前相比,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这些人的能力确实不简单,他们这些人靠着自己的技巧,将那些涂土桥的手下轻松的给打败了。
,妈还是希望魏泰强别去。女儿咬紧牙关,非去不可。妈说:“你没有袋子,也拖不动袋子。”“我摘到你的袋子里好了。”妈只得叹口气答应。
他们到得并不早,那儿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天蒙蒙亮,大家就赶到地里,各占一行,摘起棉花来。西风呼呼地吹动他们的衣裳,一堆堆灰色的云乘风飘过山头,快下雨了。人们相互比赛,也跟快要落下来的雨比赛。只有这点棉花可摘,也只有这点钱可挣了。十一点钟,二十亩棉花全都摘完。算了工钱,约德和鱼雅丽两家又坐上卡车回去。
车到半路,大雨点洒下来了。魏泰强靠在妈胳膊上,直打哆嗦。妈说魏泰强不该来的,她顶多不过摘了十三四磅。何伯格听妈的吩咐,开快车回到大货车那儿。妈一边让男人们和两个孩子赶紧去拾点柴火回来,一边和鱼雅丽太太一起把魏泰强扶进货车,扶上床垫。
魏泰强只觉得冷,妈把所有的毯子拿来,全给她盖在身上。
天黑得比往日早。一户户人家挤在大货车里,听着倾泻在车顶上的雨声。
二十九开始是下一阵停一阵的骤雨,渐渐变成均匀的小雨,不停地下着。地里吸足了雨水,出现许多泥潭,低洼的地方成了小湖。高山也吸足了雨水,山洪涌入溪流,使溪流和河水泛滥起来,田野成了一片灰色的湖泊。
何伯格打算当夜逃走,不要连累了一家子。妈苦苦劝他留下,说一家子原是个整体,现在不了。奥尔一心想独自去找出路,约翰叔叔勉强撑持着,爸失去了他的地位,算不得一家之主了;一家子散了,不象个家了。她始终想把这个家撑持下去,可不知道怎么办。罗撒香快生孩子了,还没有个家,露西和温菲尔德愈来愈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听了妈的诉说。何伯格答应留下,虽然他明白是不该留下的。
妈放下心来,让何伯格好好睡一觉,关照罗撒香,有谁来的话就说何伯格病了;稍稍收拾一下屋子,就赶去干活。
何伯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几乎要睡着又醒了过来。罗撒香躺在自己的床垫上问他,是不是杀了人?他叫罗撒香别这么大声,会让人家听见的。罗撒香嚷道:
“我怕啥?那位太太告诉我,犯罪是要报应的。我想生个好孩子,还有什么希望?
康尼走了,我又吃不到牛奶。现在你又杀了人;我的孩子能好得了吗?我知道,会成个怪胎。怪胎!”何伯格爬起来,走到她跟前,“别嚷!”“走开,你不是头一次杀人了。我看都不要看你!”罗撒香用毯子蒙住头,神经质地呜咽起来。
何伯格咬住下嘴唇,慢慢走到爸的床垫边,床垫下压着支又长又重的来复枪。他拿起枪,退开枪膛,见里面装着子弹。于是回到自己的床垫上,把枪放在身边,躺下来。他用毯子盖住受伤的脸,叹气说:“天哪,天哪!”又有汽车开来,传来谈话声:“多少人?”“三个。给多少工钱?”“两分半。”“这连饭都吃不上呀。”
“我们只出这个价。南边来了两百人,都愿意挣这份钱。”“可是,先生!”“工钱又不是我定的。愿干就干,不愿干请便。”“就两分半?”“是的。两分半。”
何伯格蒙蒙眬眬睡了一阵,一个悄悄的声音把他惊醒。他摸着枪,掀开盖在脸上的毯子,只见罗撒香站在他边上。就问:“你要干什么?”罗撒香说:
“放心睡吧,我给你守门,谁也不让进来。”他打量一下罗撒香的神色,说:
“好。”又用毯子把脸盖住。
将近天黑,妈买了点吃的回家。何伯格醒了,从床垫上坐起来。妈问:“可有人来过?”何伯格说:“没有。我听见外面有人说,他们把工钱减了。”妈没有马上接岔。
罗撒香没精打采地望着妈。何伯格用大拇指指指她,说:“起先她乱叫乱嚷,以为所有的祸事全是对她的报应。既然我惹她这么烦躁,还是走的好。”妈问罗撒香:“你干吗呢?”女儿怨恨地说:“尽碰到这种倒霉事,我哪能生出个好娃娃?”
妈说:“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得给我闭上嘴。”她回头转向何伯格:
“你别放在心上。快生孩子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
我还记得那个滋味,什么事都象箭似的射到你心坎上,别人的话好象句句都在刺你,好象什么都在跟你作对。这不能怪她。不许再说了。”妈打算生火做晚饭,叫何伯格去弄点柴来,再一想,何伯格不能出门,就叫他把剩下的最后一只木箱砸了,点着了炉子。何伯格问:今天挣了多少钱?妈没有讲,她不愿意谈这个。
天色愈来愈暗。露西突然奔进屋来,说温菲尔德晕倒了。妈急忙跟小女儿出去。
小道上有三个男人走来,当中一个抱着温菲尔德。妈跑上前去,谢过那三个人,把温菲尔德抱回家,放在一条床垫上,问道:“你怎么啦?”温菲尔德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摇摇头,又闭上了。露西在一边说:“他桃子吃得太多,泻了一整天。”妈摸摸温菲尔德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何伯格说:
“他是饿坏了。给他买瓶牛奶吧,掺在玉米糊里给他喝。”正好爸、约翰叔叔和奥尔三个捧了好些柴枝回屋,妈就让爸给温菲尔德去买牛奶。这一天他们总共才挣了一块四毛二分钱,一瓶牛奶花了一毛一,爸很有点儿舍不得。
晚饭只有玉米糊,奥尔嚷着,要干活就得吃肉。妈劝他将就点,挣来的钱得留一些买汽油,得把眼前最紧要的事对付过去再说。吃罢晚饭,何伯格请妈把要对付的事说来听听。妈让爸说。爸讲了两件事,头一件,他们果然把工钱减了,再一件好象是对着何伯格来的:他们派出许多警察,要抓打死矮胖子的凶手,放空气,称那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是第一个动手的;还有人说,抓住了要用私刑来处死。何伯格问,他们可知道那人的模样?爸不大清楚,可是他听说,他们认为那人受了伤。何伯格摸摸受伤的脸,表示自己应当离开,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是他不打算给人绞死,留着性命还要那样干下去。再说,他也不肯让自己家里人受牵连,所以非走不可。
妈对何伯格说:“你不能走。在别处你躲不住,谁也不能相信,家里人是靠得住的。我们带你走,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油箱里还有四分之一汽油。
妈吩咐奥尔把卡车开到门口,叫爸和约翰叔叔把一个床垫搬上车铺平,把另一个床垫弯成拱状盖在上面,做出个洞来,让何伯格钻进洞里,然后在四周堆上行李。
装好车,一个看守背着散弹枪过来,“你们这是干什么?”爸说:“打算上别处去。人家给我们找到了工作。”“得检查检查。”电筒光射到爸的脸上,又射到约翰叔叔和奥尔脸上,“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在一起的吗?”奥尔说:“你是说那个脸色苍白的矮个儿吗?”“是呀。”“他是搭我们便车来的,今儿早上减了工钱,他就走了。”“他什么模样?”“矮个儿,脸色苍白。”“今天早上他脸上有伤没有?”“我没看见。汽油站这会儿卖油不?”“卖。”奥尔招呼大家上车,叫妈坐在前面。妈说:“不,我要坐在后面。爸,你也坐在后面吧,让罗撒香和约翰叔叔坐在前面。”奥尔说:“爸,把工钱条子给我,我要买点汽油。”看守看着他们顺小道开去。
到汽油站,奥尔苦苦跟办事员商量,用工钱条子买了两加仑汽油,找了零钱。
在大门口,他们又受到一次检查,就开出了农场。
初下的霜使夜间的空气有些寒冷。路边果树上的叶子开始飘落,冬天快要到了
他们给你们五分一箱?”那满面愁容的人问。何伯格说:“是呀,我们挣了一块半。”
帐篷里突然鸦雀无声。曹汪蓉呆呆地望着帐篷外一片茫茫的夜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何伯格,我们也是上这儿干活来的。他们先说给五分,到了这儿只给两分半了。
这点儿钱连饭也吃不上,要是有孩子,那就——我们说不干,他们就撵我们,所有的警察都来对付我们。现在他们给你们五分了。你想,等破坏了这场罢工,他们还肯给五分吗?”何伯格说:“不知道。”曹汪蓉接着说:“你得注意。我们想方设法住在一起,他们赶我们,把我们拆散,打得我们落花流水。我们支持不久了,有些人两天没吃东西了。你今晚上打算回去吗?”“要回去的。”“好,你把这儿的情形告诉里边的人。说他们让我们在挨饿,同时也在他们自己背上戳了一刀。等人家把我们收拾了,工钱马上就会跌到两分半。”“我告诉他们,可是不知道行不行。从没见过那么多扛枪的人,恐怕连说话都禁止的。里面干活的人一点儿空闲也没有,老低了头,见了人连招呼都不打。”“想法子告诉他们吧,何伯格。只等我们给赶走,他们马上只能挣两分半了,你知道两分半是怎么回事——要把一吨桃子摘下来装好,才能挣到一块钱。不行,这干不了。””我一定想办法告诉他们。”曹汪蓉问起何伯格的妈。何伯格说妈很好,她很喜欢那个收容所,那儿有洗澡间和热水,没有警察,大伙儿当自己的警察,也不出什么乱子。他们在那儿住了一个月,只有一个坏蛋,大家把他赶出了收容所。曹汪蓉听了兴奋得两眼发光,对大伙儿说:“我早跟你们说过,警察惹出来的乱子多,平息的纠纷少。何伯格,听我说,你设法叫里边的人出来。现在桃子都熟了,只要出来两天就行。”何伯格说:“不会出来的。他们能挣丑分钱,别的事儿就一概不管了。”“可是到他们起不了破坏罢工的作用那时候,就挣不到五分了。”“他们不会明白这个道理。我爸就不肯干。我们没有东西吃了。今晚上可吃了肉,多是不多,总算吃到了。你想爸肯为了别人,自己不吃饭吗?”曹汪蓉感伤地说:“我希望他们能明白,只有这样办,他们才有把握吃得到肉。——唉,有时候不免寒心。我认识一个人,我坐牢的时候,他给抓进去了。他要组织个工会,已经成立起来,自卫团把它破坏了。你猜怎么着?就是他原先出力帮助的那些人把他抛弃了。大伙儿都不理他,生怕让人看见跟他在一起。他们说:‘你走吧,你在这儿对我们有危险。’唉,老弟,真叫人伤心哪。他却说:‘你要是懂得这事的意义,就不会怎么伤心了。譬如法国革命吧,那些个想出革命主张的人都给砍了脑袋。
事情总是这样的,理所当然,不足为怪。干这种事不是为了开心,原是不得不干才干的,这是你的本分。你看华盛顿吧,革命搞成了,那些王八蛋后来却跟他作对。
林肯也一样,也是那班人嚷着要杀他。理所当然,不足为怪。’”何伯格说:“这倒不象是开玩笑的话。”“当然不是。这个坐牢的人说:‘总之,尽自己的力量干就是了。只要看到这一点就行:每次都前进了一步,也许会倒退一点儿,可决不会完全退回原处。这是有事实可以证明的。这么一想,就觉得很有意义了。就是说,从表面看好象白费气力,其实不会的。’”这时候,坐在帐篷外面守望的人拉开了门帘,“我好象听到什么声音,仔细一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面容憔悴的那个人走了出去。一会儿,他朝帐篷里说:“曹汪蓉,把提灯拧息了。快出来吧,出事了。”
曹汪蓉拧息提灯,摸索着走出去,何伯格跟在后面。
帐篷外蛙声一片,还有尖利的蛐蛐声,在这些声音之中,夹杂着很轻的脚步声,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往这儿走来。那面容憔悴的人低声说:“打那桥洞里钻过去,那是条出路。”他们悄悄地沿小溪走到桥洞跟前,弯下身子钻进黑沉沉的桥洞,到另一边才直起身来。
“他们在那儿!”一声尖利的喊叫,两道电筒光射到他们的身上,迷住了他们的眼睛。“不许动!”黑地里传来声音说,“就是他,那个脸上发亮的王八蛋!”
曹汪蓉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说:“听我说,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个矮胖子拿着根白色的新铁锹柄走到亮光里来。她知道何伯格想喝咖啡,一问价钱,最便宜的要两毛。正好一块。妈说:“我们七个人干活就挣这一顿晚饭。包起来吧。”
交了条子,拿起四个包,她又想到煮咖啡没有糖,何伯格喝咖啡要放糖的,就跟那矮子商量先赊一点,随后再把条子送来。那人先说不行,这儿不允许这么做;后来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毛钱丢进现金出纳机,宽慰妈说:“总算解决了。你下回拿条子来,我再收回这一毛钱。”妈接过一小袋糖,说了声“谢谢”。走到门口,她又回转身去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天天都体会着这个道理。要是遇到了困难,有什么需要,那就去找穷人帮忙吧。只有他们才肯帮忙,只有他们。”何伯格、奥尔、爸和约翰叔叔走出果园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吃过晚饭,何伯格想去外面看看,刚才吵吵闹闹究竟是怎么回事。爸累得腰酸背痛,而且怕惹是非,不去。约翰叔叔也不去。
奥尔只想在附近走走。何伯格就独自往大门走去。
穿过收割了庄稼的田野,爬上一道堤坝,他看见了那高高的铁丝网大门。
有个声音问:“哪一个?”何伯格站定了不动。一个拿枪的人走过来,一道电筒光射到何伯格脸上。“上哪儿去?”“散散步。不行吗?”“回去。要不我就吹警笛,把你抓起来。”“我走就是了。”他默默地往回走了一段,然后弯下身子走进田里,终于到了一道绷着五条带刺的铁丝的篱笆眼前。他仰面躺下,把头钻到最低一条铁丝下面,双手托住那根铁丝,两脚在地下一使劲,身子就溜了过去。他正想站起来,一群人在公路边走过,等他们走远了,才起来眼在后面走。
公路上有座水泥小桥,一条小溪在桥下流过。溪旁有个帐篷,一个男人坐在帐篷前的一只木箱上。何伯格走过去打招碍:“你好。”那人问:“你是谁?”“过路的。”“这儿有你的熟人?“没有。跟你说我是过路的。”帐篷里探出个头来,“什么事?”何伯格一见喊道:“曹汪蓉!哎呀,曹汪蓉,你在这儿干什么?”曹汪蓉也喊起来:“怎么,我的天,原来是何伯格·约德呀!
进来,何伯格。进来。”方才那个人问:“你认识他?”“认识?怎么不认识!
认识多年了。我是跟他到西部来的。进来吧,何伯格。”曹汪蓉抓住何伯格的胳膊,把他拉了进帐篷中间点着一盏灯,有三个男人坐在地下。他们疑惑地抬起头来。一个面容憔悴的人向何伯格伸出手:“见到你很高兴,我听曹汪蓉说过。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吗?”曹汪蓉说:“是的。就是他。”接着问何伯格一家人在哪儿,他上这儿来干什么。
何伯格告诉曹汪蓉,他们听说这儿有活千,就一家子都来了。
一批把他们赶进农场,摘了一下午桃子。进农场的时候他看见一群人在外面大叫大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出来看看究竟。他问曹汪蓉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何伯格说:“也用不着四个警察来给咱们引路呀。我不喜欢这样。”领头的两个警察一拐弯,开进一条石子铺的甬道。那些旧汽车连忙跟上。
何伯格看见路旁干水沟里站着一群人,一个个张着嘴,仿佛在喊叫,挥着拳头,满面愤怒的神色。有个健壮的女人朝汽车奔来。一辆摩托车过去,挡住了她的路。
一道高高的铁丝大门徐徐敞开,等六辆旧汽车开进去,又关上了。摩托车随即掉头,往来处开去。摩托车一定,就听见干水沟里那群人的吼声。
六辆汽车往前开去,转一个弯,就到了工人停车住宿的场所。那是个方场,场上一排排排着五十所平顶小屋。场子边有个水塔,另一边有家杂贷铺。每排小屋的尽头都有两个带散弹枪的男人。
六辆汽车一停,先来两个管事,逐一查问姓什么,有几个男人,几个女人,几个孩子,然后告诉他们住几号房。约德家是六十三号。
车子开到六十三号门边,一家人从车上下来。又来了两个,一个拿张长长的名单,一个问:“姓什么?”何伯格不耐烦地说:“约德。”拿名单的说:“不在这上头。我看还合格。”然后告诉他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做工,少管闲事,我们不会跟你们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