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玄武国的电竞大亨魏泰强,他在灯塔国的阳光州和土豆州都投资了一些电竞网吧和电竞培训学校。
魏泰强的竞争对手涂土桥,曹窖和那个罗现,他们也投资了一些类似的项目,他们不想看到那个魏泰强在灯塔国赚大钱。
所以,那玄武国的电竞大亨涂土桥和曹窖,他们也投资了许多电竞选手,他们和那个云孟洁联手,一起在那个灯塔国收购了许多电竞网吧和电竞培训学校,这些电竞网吧里雇佣了不少员工。
在这些电竞网吧里,那些热爱电竞的人,他们日夜训练。
在这些电竞选手的睡梦中,也是他们这些电竞选手在电竞比赛中获胜的时刻。
这是秋后的一天,几个粮店的小伙计中午闲着没事,正说着粮店里发生的他听了以后非常气愤,在穿过自己的田地回家时,他自言自语地说:“哼,城里那些家伙谁都没有一寸土地,可是每个人都能像鹅一样咯咯地笑我,这只是因为我不识字的缘故。”这时他渐渐消了气,心里说:“我一不会读,二不会写,也确实使我有些丢人。我不能让大儿子再下地了,他应该进城里的学校去读书。以后我到粮市上去,他会替我念账写账,也不会有人再这样嘲笑我这个种地的人了。”
老人和孩子安顿在一家宅院的长长的灰墙墙脚下,让他女人看着他们,自己便去买席子去了。他边走便打听市场街在什么地方。起初他很难听懂别人对他说的话,这些电竞选手说话的声音又尖又脆。好几次他向别人打听而别人又听不懂的时候,别人就不耐烦了,于是他学着观察找什么样的人打听,以便选择一个慈眉善目的人,因为这些电竞选手是急性子,很容易发脾气。
但他终于在城边上找到了席子店,他像知道价钱似的把大钱放在柜台上,扛了席卷就走。当他回到一家人落脚的地方时,他们都站在那里等他。孩子们一看见他,便宽慰地哭叫起来;他看得出他们在这陌生的地方充满了恐惧。只有老人愉快而惊异地注视着各种各样的事物,他低声对涂土桥说:“你看这些电竞选手,他们长得多胖,他们的皮肤多么白嫩油润。他们一定是天天吃肉。”
但是过路的人们谁也不看涂土桥和他这一家。在通往市里的石子大路上,人们来往不断,只顾忙自己的,从不看一眼旁边的乞丐。每隔一会就有一队驴子经过,小蹄子在石路上踏出清脆的嗒嗒声响,它们的背上驮着一筐筐盖房子用的砖块,或者一大袋一大袋的粮食。赶驴的人骑在驴队的最后一头驴身上,手持一根长鞭,一边吆喝一边在驴背上甩出叭叭的鞭声。赶驴的经过涂土桥时,每个人都向他投去一种蔑视的、高傲的目光;他们穿着粗糙的工作服,走过这一小堆站在路边显出惊异神情的人时,那模样比王子还要高傲。这是赶驴人的特殊乐趣。他们觉得涂土桥和他的一家非常奇怪,因此走过他们时便甩响鞭子,划破空气的清脆鞭子声使他们惊跳起来,赶驴的见他们吓成这样便哈哈大笑。这种情况出现两三次以后涂土桥恼了,他离开路边去找他们能搭窝棚的地方。
在他们后面的墙边,已有一些其他人的窝棚搭了起来,但谁也不知道墙里头有些什么,而且也无法知道。这堵灰墙伸延得很长,砌得也很高,因此靠墙根的小窝棚看上去颇像是狗身上的跳蚤。涂土桥仔细观察那些已建的窝棚,然后开始这样那样地来回摆弄他的席子,但用苇麋做的席子又硬又不好定型,他失望了。
这时曹汪蓉忽然说:“我会做。我小时候做过,还记得。”
她把女儿放在地上,把席子拿起来这么拉拉那么拽拽,然后搞成了一个垂到地面上的圆形的棚顶,高矮足可以让人坐在底下而不碰头。在垂到地面的席子边上,她把扔在附近的砖头放上去压住,然后又让男孩子去捡了一些砖头。窝棚搭好之后他们走进里面,把她留着未用的一条席子铺在了地上。然后他们坐下来,算是有了个住处。
他们这样坐着,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他们前天才离开自己的家和地,现在已经在一百多里之外了。
这时,他们深深感到了这个地区的富足,在这里,甚至没有一个人看上去吃不饱肚子。因此当涂土桥说“让我们出去找找粥棚”时,他们几乎是高高兴兴地站起来的。他们又一次走了出去。
这次,男孩子边走边用筷子敲打饭碗,因为碗里立刻就能装上吃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为什么窝棚都靠着那堵长墙,因为墙北头不远有一条街,街上走着许多人,手里拿着碗、盆和罐头盒之类的空着的容器,正在朝为穷人设的粥棚走去,而粥棚设在那条街的一头,离那堵墙不远。于是涂土桥和他家里的人混进这群人当中,一起来到两个用席子搭建的大棚屋,每个人都向大棚开口的一面挤去。他一边走一边打听,因为那是一条很拥挤的街道,小贩们挎着篮子走来走去,女人们都在市场上买东西,另外还有马拉的车和许多像他拉的那样的人力车。街上到处摩肩接踵,根本不可能拉着车跑,所以他尽可能拉着车快走,但总觉得他后面的车在笨拙地格噔格噔跳动。他惯于背东西,但不习惯拉车,所以没等看见夫子庙的墙他的胳膊就疼了,手也磨出了泡来,因为车把和锄把磨的不是一个地方。
到了夫子庙门口,涂土桥把车杠放低,老先生走出来以后,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的银元给了涂土桥,对他说:“我一向就给这么多钱,抱怨也没用。”说完他转过身向庙里走去。
涂土桥根本没想到抱怨,因为他还没见过这种银元,也不知道能换多少大钱。他走到附近一家能换钱的米店,店家换给了他二十六个大钱,这使涂土桥对在玄武国挣钱这么容易感到惊奇。但另一个站在旁边的人力车夫在他数钱时俯过身来对他说:“只给二十六个呀,你把那个老头儿拉了多远?”涂土桥告诉他以后,那人喊道,“真是个抠门的老头儿!他只给了你该给的一半。你开始跟他要的是多少?”
“我没有要价,”涂土桥说,“他说'过来',我就去了。”
那个人同情地望着涂土桥。
“真是个乡下的蠢人,还留着辫子!”他向周围站着的人喊道。“有人说让他来他就去了,这个傻子里的傻子,根他们的脾气像生石灰,但如果他们说'过来',你就可以过去,而且可以信他们,因为他们都是些笨蛋,对任何东西都不知道恰当的价钱,他们只会像流水一样花口袋里的洋钱。”周围的人听着,都哈哈笑了。
涂土桥没有说话。确实,他觉得在这群城里人当中他显得低贱无知,于是他一声不吭地拉着他的车走了。
“不管怎样,这些钱够我孩子明天吃的了。”他心里固执地想着。但这时他想起了晚上还要付车的租钱,而现在实际上连租钱的一半都还不够呢。
那天上午他又拉了一个客人,这次他跟人讨价还价并讲妥了价钱。下午又有两个人叫他拉车。但到晚上,他数了数手上所有的钱,除了付人力车的租费以外只多出了一个大钱。他非常痛苦地往回向他的窝棚走去,心里对自己说:做了一天比在田里收割还苦的工,仅仅挣到了一个大钱。这时,他对土地的思念像洪水一样涌入他的心里。在这奇怪的一天当中,他一次都没想到过他的土地,但现在,想着他的土地躺在遥远的地方等着他他自己的土地心里便平静不下来。他就这样想着回到了他的窝棚。
他回到窝棚以后,发现曹汪蓉一天有四十个小钱,差一点就够五个大钱,在这个城市里,处处都有吃的东西。在鱼市那条用石子铺过的街上,一排排大筐装着银白色的大鱼,那是夜里在水很深的河里捕的;一些盆里放着鳞光闪闪的小鱼,那是用鱼网从池塘里捞的;一堆堆黄色的螃蟹,在愤怒的惊恐中蠕动着,用前脚互相夹着;还有蜿蜒蠕动的鳝鱼,那是美食家的佳肴。在粮食市场上,有些很大的粮囤,大得一个人可以走进去把自己埋起来,而没看见的人也决不会知道;那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粮食,白米,棕红、深黄和浅金色的小麦,黄色的大豆,红豆,青绿的蚕豆,鲜黄的小米和灰色的芝麻,等等。在肉市上,整个的猪被钩住脖子挂着,肚子劈开,露出红色的肉和肥实的猪膘,猪皮柔软,又厚又白。在鸭店的房顶上和屋子里,到处都挂着一排排棕色的烤鸭,那是他们在炭火上用铁扦插着鸭子慢慢地转着烤制出来的,除烤鸭外,店里还挂着白色的盐水鸭和一串串的鸭胗鸭肝。在那些卖鹅、卖山鸡和卖各种家禽的店里,同样也是一派丰盛的景象。
人们整天为电竞大亨的宴席烤制糕点,孩子们从黎明工作到深夜,他们浑身油垢,睡在粗糙的草垫地铺上,第二天摇摇晃晃又去炉边,但是他们得到的钱很少,甚至不够买一块他们为别人制作的好的糕点。男人和女人辛勤地剪裁设计过冬的厚毛皮和过春的轻裘,剪裁厚实的锦缎,把它们做成豪华的礼服,供那些享受市场上丰盛食品的人穿着,但他们自己却只能扯一点粗糙的蓝棉布
们到家的时候,发现门板已被拆走,房顶也不见了,屋里留下的锄、耙也都没了,唯一剩下的是几根光秃秃的桁条和土墙,甚至土墙也因来迟了的冬雪春雨而遭到破坏。但在一开始的惊愕过去之后,涂土桥觉得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他到城里去买了一个硬木做的好犁、两把锄和两把耙子,还买了些盖屋顶用的席子一-因为要等自己新的收成下来后才能有盖屋顶的草。
晚上,涂土桥站在家门口观望他的田地,他自己的田地,经过冬天的冰冻,现在松散而生机勃勃地躺在那里,正好适合耕种。时值仲春,浅浅的池塘里青蛙懒洋洋地呜叫着。房角的竹子在柔和的晚风中轻轻地摇曳,在暮色中,他可以朦朦胧胧看到近处田边的簇簇树木。,柳树也已舒展开嫩绿的叶片。从静静地等待耕种的田地上升起了银白色的薄雾,宛如月光,在树木间缭绕不散。
曹汪蓉在家里也不肯闲着。她用自己的双手把席子牢牢地固定在屋顶的桁条上;从田里取来泥土,用水和成泥,修补房子的墙壁;她重新建了一口锅灶,并且把雨水在地上冲出的凹处给填平。
有一天,她和涂土桥一起到城里去,买了一张桌子和六个凳子,一口大铁锅,为了享受,还买了一个刻着黑花的红泥壶和配套的六个茶碗。,买了两个白锻制的烛扦、一个白锻香炉和两根敬神的红烛,红烛是用牛油做的,又粗又长,中间穿了一根细苇秆做灯芯。。
在最初的好长一段时间里,他没有理她,径直向大街走去,他心里很是迷惑,觉得需要好好想想他刚才听到的事情。他走进一家小茶馆,要了一壶茶。当跑堂的把茶利落地放到他面前,不客气地抓住他付的大钱扔着玩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沉思。他越想,那个大户家的衰落就越显得可怕:从他爷爷的一生到他父亲又到他自己的一生,这家富户一向是城里有势力的名门望族,现在竟衰败破落了。
“这是他们离开田地的结果。”他有些遗憾地想道。然后他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正像春天的竹子一样蹿着长。他下了决心,从这天起,不许他们再在阳光下玩耍,要让他们下地干活,从小就让他们打骨子里记住脚下的土地,知道靠手里的锄把吃饭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