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国的顶级电竞大亨魏泰强他们训练依然很拼命,有人认为像魏泰强这样的人,他们不用再那样刻苦训练了。
不过,越是像魏泰强这样的顶级电竞大亨和电竞高手,他们越是自律的可怕,他们可不会像一些不成器的家伙一样,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那个魏泰强知道,自己的电竞俱乐部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所以他要以身作则,那个魏泰强他经常在自己的电竞电脑,和人体工程座椅前,训练到自己的两脚发麻,他才会离开,这个人他十分拼命。
那个玄武国的电竞大亨曹窖,以及涂土桥,还有灯塔国的投资人云孟洁,甚至那个万西亮,他们都对那个魏泰强苦行僧般的生活感到不理解。
那个曹窖说:“我要是他,我一定会享受美味,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别人做。”
涂土桥说:“他确实这样做了,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他自己不能掌握那个电竞技巧,不能写出最好的电竞攻略,他肯定会感到不舒服的。”
涂土桥他们这些人将那个厉害的电竞高手控制住了,在这些电竞高手的眼里,他们是金主,也是他们的一切。
那个涂土桥善于用人,可是他自己倒没有那么拼命。
云孟洁说:“如果人总是围着电竞俱乐部和电竞比赛打转,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涂土桥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许那个魏泰强就喜欢这种生活呢!””
“别不要脸了!”涂土桥说,“给你面子夸你两句你还他妈当真了!你就脸长得好点儿腿长点儿,别的还有什么!”
曹汪蓉叹了口气,转身摸了根烟出来叼着,对着河床蹲下了。
涂土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又说了一句:“是的,我觉得你很优秀,有才,聪明,不光我这么觉得,老徐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呢?”曹汪蓉叼着烟又问了一句。
“什么所以?所以什么?”涂土桥有些烦躁地问。
“我优秀,有才,聪明,”曹汪蓉偏过头,“所以呢?”
“所他妈什么以!”涂土桥吼了一声,“我就想让人知道你不是看上去的那个样子,你跟钢厂那些垃圾不一样!我就想让你自己知道!你跟我来这儿以后看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比他们强一万倍!”
“然后呢!”曹汪蓉也吼了一声,站起来转身走到他面前,跟他脸对脸地瞪着,“然后呢?涂土桥,然后呢?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我从记事开始到现在是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吗!”
涂土桥被他吼得愣了愣,他没记错的话,这是曹汪蓉第一次情绪这么失控,第一次这么吼他,还是贴着脸,他甚至感觉被震得一阵发晕。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知道我有多好,我有多优秀,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多聪明多有才?然后呢?”曹汪蓉声音放低了,“涂土桥,跟这里格格不入是什么感觉你是知道的,对么?”
涂土桥看着他。
“我睡着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曹汪蓉声音里有很轻的颤抖,“为什么一定要叫醒我?你可以走,你也必须走,我呢?”
涂土桥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吃力,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跟这里格格不入是什么感觉?
从火车上下来,踏出车站的第一步他就感受到了。
那种无望,满眼灰暗,他现在都还清楚记得。
这也是他到现在拼了命都要离开的理由。
“我呢?涂土桥,”曹汪蓉轻声说,“我就在这里,我身上有镣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掉,也许永远都拿不掉,然后我就这么醒着,睁眼看着,我会不甘心,我会痛苦,你懂吗?”
涂土桥看着他。
“我知道我明明可以不像那些人那样活着,但我现在只能那么活着,”曹汪蓉蹲回了河边,重新点了根烟,“这些我不想跟你说,谈恋爱嘛,我就希望你开心,简单些,没必要把这些改变不了的事儿说出来一块儿心烦。”
涂土桥没说话,在兜里摸了摸,没摸到烟,今天要上台,他就没在身上带烟。
曹汪蓉回手把烟盒和打火机递了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过去拿了一根烟点上了,叼着烟点上了,看着眼前飘过的烟雾,几缕升起,在风里扭曲着,忽左忽右地很快地像是在跳舞,瞬间就淡了,从淡淡的蓝色,变成了看不见的风的颜色。
曹汪蓉的这些,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只觉得曹汪蓉像一只被拴在了细铁链上的鹰,却从来没想过曹汪蓉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闭着眼,蒙着头,扔掉了保持平衡之外的任何想法。
涂土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心里堵得慌,他突然有些后悔。
但是……薛余浪看到他似乎很开心,把手里的画举起来向他挥了挥。
“我看看,”涂土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纸,“是兔子啊?”
纸上画着的是兔子,很多,几乎已经把纸画满了,一只一只的兔子,全都是绿色的,跟曹汪蓉的头像一样。
薛余浪又拿了一张纸继续画着,执着地用着绿色,画着一模一样的兔子,可以看得出来她画得很熟练了,一只接一只地排列着,很快就能画满一张纸。
涂土桥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余浪,”曹汪蓉走过来,蹲在了薛余浪面前,“姐姐跟你商量一件事。”
薛余浪拿着笔,一边继续画着一边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了笔尖上。
“薛余浪,看着姐姐,”曹汪蓉说,“姐姐有事件跟你商量。”
薛余浪顿了顿之后停了笔,转头看着他。这表情让涂土桥想起他跟曹汪蓉打架的那次,想起曹汪蓉把人抡到树上的那次,薛余浪都是平静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涂土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她有没有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曹汪蓉的痛苦,她能不能感受得到。
今天这样的局面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有些后悔。
但又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