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不断有人走出,浩浩荡荡足有数百人,几乎占满立刻整个树林。
关外的江湖人和关内的最大不同,动手的时候根本不会和你说什么大道理,所以,当那汉子率先出手,奔向白衣少女的时候,一群人也纷纷跟着出手。
横练武夫不管是什么修为,皆撑开罡气,踏步如惊雷,也不讲究什么战略战术,手持各种兵器一股脑向白衣少女劈砍而来。
内练武夫不及横练武夫的气力,可胜在身法灵活,相比来说,动起手来看上去就要斯文许多,跳上枝头,施展自家劲气外放的武学,各种劲气五花八门,几乎封死了少女所有的退路。
白衣小姑娘皱着可爱的眉头,脚踩莲步,只是一个闪身便跳出圈外,可怜断了双腿的柳清风,瞬间被人砍成了好几段。
白衣收女脚尖轻点,向着山腰掠去。
汉子得意笑道:“小魔头害怕了,兄弟们被让她跑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就指着她了。”
汉子名叫徐奎,是个一直在恶人窟刨食吃的江湖散人。
在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能惹的在东南,拳头硬的在东北,会赚钱的在西南,不怕死的在西北。
位于西北方恶人窟是个很特殊的地方,那里无门无派,聚集的大多是一些给钱就做事的亡命之徒,和关内的杀手组织差不多。
徐奎混迹在恶人窟多年,凭借强悍的身手,在西北地带也算是个雄踞一方的人物,前些日子恶人窟不知是谁散布的消息,大梁宫宫主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一人只身去了关内,山上只剩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有人出钱,只要能将那小姑娘活着带回来,便会付一笔数目极大的赏钱。
都知道大梁宫不好惹,剑客小白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只是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还是有不怕死的蠢蠢欲动。
江湖混的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信息来源的路子,徐奎在西北,怎么着也算是个人物,所以知道的要比那些初出茅庐的雏儿更多一点,本来没打算趟这个浑水,只是他这人好赌,又逢赌必输,多年来一直没赞下什么钱财,当日在赌坊里又一次输的血本无归,心里一合计,便直接动身来了大梁山。
徐奎知道一直跟在剑客小白身边的白衣小姑娘不是善茬,也听说过死在小姑娘手上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以他的想法,小姑娘毕竟年少,就算打娘胎里便开始习武,本事应该也不会大到哪去,之所以有这样的说法,或许是那个剑客小白杀人后,小姑娘把事情拦在了自己身上,年轻人,年少轻狂,谁还不喜欢个江湖虚名不是?
徐奎本来打算上山将人掳走后,找个嘴巴严实的中间人替他去把赏钱领了,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到了大梁山山脚,就有些傻眼了,浩浩荡荡的数百人聚在山脚,打眼一瞅,大部人还都是些熟人,都是从恶人窟赶来的同道中人。
至于为何不上山,徐奎随便一打听,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最先到达山脚的两拨人有个心思通透的,担心抓住小姑娘之后会有人眼热,如果大打出手,弄不好就便宜了后来人,所以提议选出一位领头人,一致对外,领了赏钱之后再讨论分赃事宜。
可两拨人谁也不服谁,随着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人跳出想做这个领头人,眼睁睁便把事情耽搁了下来。
徐奎转念一想,自己干怎么说也有暴露的风险,若是那个剑客小白找上门来,自己多半难以幸免,不如联合起这数百人,人多势众,他小白再厉害,若是在恶人窟引起群愤,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分赃时也能沾些便宜,所以干脆自己站了出来,捶死了几个不服气的,顺利当了这领头人。
徐奎领着这数百人浩浩荡荡的追向白衣少女,临近乱坟岗时,徐奎渐渐放慢了身形,身手的众人也随之停下。
乱坟岗里,三座由无数人头垒起的小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颗颗头颅白骨森森,狰狞恐怖。
只见在那做最高的京观山顶上,白衣少女面色平静,看着山脚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奎上前两步,笑道:“小魔头,怎么不跑了,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杀孽太重,关外莫大的地方,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小姑娘回过头来,莫名说了一句,“小白不在山下。”
徐奎再次向前走了两步,说道:“大梁宫主若是在,借我们个胆子也不敢来这山上,小魔头,别怪我们以大欺小,要怪就怪大梁宫主没能保护好你。”
徐奎说话的时候,若无其事的已经接近了白衣少女三尺之内。
“事到如今,你是自己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让我们出手带你走?”
三尺之内,徐奎有信心凭借自己的独门绝学擒龙手将白衣少女一招制住。
白衣小姑娘思维天马行空,瞪着眼睛道:“我不叫小魔头,我叫武子衣,不许你们叫我小魔头。”
徐奎哈哈笑道:“你说不叫那就不叫便是,只要跟我们走,叫你姑奶奶都成。”
武子衣认真道:“我不能跟你们下山。”
“跟不跟我们走,现在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徐奎笑着说了一句,已经准备动手,忽然听到白衣少女低声碎碎念,不由竖起耳朵。
“小白不许我下山,也不许我杀人,就算有人欺负我,小白也不会帮着我,现在又丢下我一个人。”
白衣小姑娘似乎越说越气,直接丢了手里的纸伞,三两下踩的粉碎,双手掐腰道:“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小白在的时候你们欺负我,小白不在你们还欺负我,杀杀杀,把你们都杀干净。”
徐奎只当是小姑娘耍起了孩子脾气,也不以为意,只是在下一刻,四周忽然传来阵阵惨叫声,猛然抬头发现,清秀可爱的小姑年此时双眼猩红,面目狰狞,就像是择人而嗜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