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平加紧了脚步,转过一段带弧度的石板路,然后眼睛有点发直!
眼前又是一个峡谷,只不过比刚才那个窄得多,也就百八十米宽,可以清晰看到对岸。
对岸是一扇紧闭着的金属门,目测足有十米高,就开凿在岩壁上,而连接石板路和那扇门的,是又一条铁链梯,严格来说是一座铁索桥,两边有侧栏,但只有直链没有横链,看上去更像泸定桥。
金属门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自己发着光,就连铁链桥也在光芒下跟着反光。
竟然真的还有一条悬空梯!骆阳平真想抽自己这张乌鸦嘴,但脚步却没停下,如果是平时他绝没有胆量去走,可经历了之前的那条恐怖之梯,这一段也就不算什么了。“门后应该就是答案了吧”他这样想着,两手牢牢握住软桥两侧的链条,试了试松紧后,走了上去。
直走当然比爬行快,骆阳平虽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去看下面,可身子却明显感到阴气阵阵,于是好奇心不受控制,脑袋还是忍不住垂了下去。
他的呼吸瞬间要停滞!相比于外面的不尽之渊,这里根本连深谷都算不上,从桥面到底处至多也就六七十米,令骆阳平真正感到惊惧的是,谷底密密麻麻全是人的骸骨!
有些尸骨还穿着生满铁锈的古代盔甲,有的肋骨间还隐隐插着断刀,在夜视下泛出渗人的绿光。
骆阳平只觉得移动中的双腿发软,好在两手还抓着链条,他慢慢将头抬起,发现自己已走到梯桥的中央。
那时父亲是不是也跑到这里?可在这个推测可以跨视时空的特殊面具里,骆阳平此刻并没看见“先前”进来的父亲和那些黑色人影。
他很快走过了剩下的几十米铁链,来到那扇巨大的门前,这里有足够的光线,他将面具除下塞进了大衣兜。
门的确是金属的,发出的光竟然和面具夜视的差不多,这金属本身就是淡绿色的,骆阳平“嗤”了一声:“这是怎么了,什么都是绿的,连血也是,我他妈是变成螃蟹了么?”
金属门和崖壁几乎处于同一切面,连往里过渡的台阶都没有,骆阳平依然需要站在铁链上,几根链条都嵌进门下方的岩石,所以门的下端其实和他的腹部持平,“要怎么进去呢,这该不会真是一座古墓的墓门吧?”他仰头看着门高高的上端一边嘴里嘀咕,“下面那些难不成都是被杀了殉葬的?”
门壁摸上去又冷又硬,当中也没有缝隙,更不用说开关了,整扇门其实就是一大块竖立着的长方形金属,骆阳平甚至都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不是一扇门,但他知道松本不可能在这儿凭空消失,一定通过某种方式进入,也把藤原绫香带了进去。
“都到这儿了,不可能就这样没戏了吧?”骆阳平喃喃着问自己,然后说话的地方由嘴转移到心里,他想到了一个点子,“喂,小东西,我不再怕你!我没多少时间了,现在需要通过这道门,你快想想办法,别再装死,听见没?”
这无疑是冒险的激将法,可足足等了一分钟,胸腔内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这里氧气严重不足,骆阳平觉得头晕,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嘴里念出了那四个字:吉婆索多。
体内还是没回应,“怎么不灵了?”他不禁诧异,又连念了两遍,突然,眼前金属门的光芒变得浓烈起来,然后,门竟然开始启动!
骆阳平睁大了眼珠子,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大门既不是向内开启也不是向上提起,而是…原本光滑的金属面竟倏然开始断断续续隐现出一根根条纹!
这些条纹很难说清是怎么出现的,它们由细变粗,慢慢成为朝内凹陷的缝隙,整块巨大的金属看起来就像从一扇门变成了由砖头砌成的墙。
骆阳平表情惊异,瞅着近在咫尺的金属表面逐渐布满了这种条纹,然后一切都停止,没有了动静。
他原以为接着门会以某种方式打开,然而并没有,就好像那几个字只能起到这点作用。
“不会吧”他当然不甘心,又重复了几遍那四个字,可是依旧没有反应,就在他无措时,胸口突然开始发热,随后意传出现:从口袋里拿一支飞镖。
“飞…飞镖?”骆阳平不解,但还是从衣兜里抽出了一支镖。
意传继续:脚踩上手抓着的链条。
“啊—”骆阳平立即叫出了声,体内的小东西是要自己登高身位,可那样就跟踩着先前那条长悬梯没两样了!
他身子还处在崖壁外,就算只有几十米深,摔下去的话铁定要跟那些古代亡灵作伴。
但他清楚这心灵感应的话不是玩笑,于是咬了咬牙,真的小心翼翼爬高,双脚一左一右晃晃悠悠着踩到了铁索桥上端的两根护栏链条上,好在两腿叉得比较开重心还能保持,一只手也可以搭着金属门壁。
意传马上又出来:把飞镖尖插进墙上的缝隙里。
骆阳平不晓得小怪兽要干嘛,但持镖的手还是立刻照办,把飞镖随机插到了一条条纹的某点。
“往左偏两条”
于是他把飞镖向左移了两根条纹。
“位置朝上一些”
于是骆阳平把镖头一点一点往上戳,移了大半米手指差不多无法再升得更高时,突然,插入点向里一陷,这条缝隙立刻由这一点向上下冒出红光,就仿佛某种电子机关被触动了一样!
“开始往下划,所有路径照我的指令。”
飞镖尖开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条条缝隙间穿行,像是在划着某种图案,划过的地方都跟着闪出了红光,远远望去就如一根根血管开始在绿色金属壁上蔓延。
骆阳平不由想起了上学时在讲台后黑板上写字的老师,还有踩着梯子刷墙的油漆匠,可惜这条软梯的下面不是水泥地,而是好几十米深的悬崖,崖底还躺满了尸骸
“我怎么这么倒霉…”骆阳平嘀咕着,他的右手臂已经酸得不行,人也在摇晃,可还是没接到停下的指令。
这个指令也不用下,因为当镖尖划到一个横竖条纹的交叉点时,那种红光倏然变强,一种骆阳平这辈子从来没听到过的“嘁嚓”声响起,那些砌成金属门的“竖砖”开始向两边飞速抽动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