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一时语塞,它倒是忘记了,慕晚风不能以常人度之。
好半天之后,它才开口道:“好吧,我差点忘了,你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
慕晚风大怒:“你脑子才和正常人不一样!”
小米淡然道:“对呀~这不很正常吗?我又不是人。”
慕晚风忽然觉得它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小米停顿一下,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既然我头不大,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那下面是什么灵兽?”
“这个世上,能够修炼到狻猊那种境界的灵兽,都如同过江之鲫。而能修炼到紫府境的灵兽种类,比四个字以内的名字都还要多,我又哪里记得清楚?”
慕晚风怪眼瞧着它,道:“你不如直接说,区区猫猫狗狗,不值得在你脑海占空间得了。”
他刚一说完,忽然眼睛余光,瞟见了一团黑黢黢的影子,正朝这边飞速赶来。
慕晚风心下一惊,赶忙把小米摁回衣襟里,紧紧拽着千钧,严阵以待。
当黑影离得近了,他这才看清,黑色褪去白色呈现,正是狗刨过来的大米。
“你跟下来干什么?”慕晚风问道。
大米委屈巴巴地道:“晚风哥,我不放心……”
慕晚风突然有句喵了个咪,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该怎么说呢?自己居然让一条狗操心了。
喵了个咪的,真是有够操心了!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大米皮糙肉厚,说不定还真有用处。于是问道:“大米,你还能再往下不?”
地面上
文三脸上满是焦急,望着平静的潭面来回踱步。文二和文一站在潭边,也都有些沉不住气。
柳媚娘和裴元则是闲坐一旁,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对慕晚风漠不关心。文二毫不怀疑,若此时给两人一枕头,他们一定能睡着咯。
又过去半柱香,潭水仍旧没有动静。文三烦躁的情绪,捅破了最后一层阻隔。
“怎么还没上来?难道下面没有灵兽,而是一个女人?”
脂莫名也有股邪火,冲着文三吼道:“你瞎晃悠个啥?要是闲着没事,你也下去探探情况啊?连只狗都不如。”
文三被噎了一下,刚欲反驳,忽然后面草丛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当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时,一只形似鹿,又比鹿小的灵兽蹿出,势若奔雷,又要蹿进另一簇草丛远遁。
此时文三几人的神经,都因专注潭水而绷得很紧,这一动静立即引起了警觉。
胭不假思索,手中光华一闪,指决掐动,嗖的一声,灵剑脱手飞了出去。
那灵兽还未蹿入草丛,便哀鸣一声,被灵剑钉在了地上,四只蹄子弹了几下,便咽气不动了。
“灵麂!”
胭走近定睛一看,拔出了灵剑,擦拭掉上面的血迹。她对于望月潭周边,会出现活物而且还是灵麂,颇感意外。
“灵麂?是什么玩意儿?”文三问道。
胭解释道:“灵麂,形如鹿,食灵草,介于灵兽与动物之间,本身灵智不高,却蕴含极大的灵气。”
“其肉质鲜嫩丝滑,肥而不腻,食之口齿留香,有着驻颜的效果。最为重要的是,具有拓宽经脉,剔除体内杂质的作用。”
文三眼神颇为怪异地看着胭,这女人怕是把重点说反了吧?
他憋了好半天才道:“大致意思就是,这玩意儿跟牛一样,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不仅强身健体,并且美容养颜?”
说着,文三便要走过去,将灵麂提起来看个究竟。
“我劝你最好是别动。”裴元阴森森的话,冷不丁地飘进了他耳中。
“这个地方古怪万分,方才我连虫子都招不出来,显然没有活物,突然冒出个灵麂来,呵呵……”
脂不听劝慰,走上前去就将灵麂给提了起来。不说这灵麂连灵兽都不是,死都死了,能有什么威胁?
只要是女人,没有哪个会嫌自己漂亮。
光灵麂驻颜的效果,便足以让脂心动了,况且还能拓宽经脉,剔除杂质,她岂能放之不顾?
别说是她,就连柳媚娘都听得微微动容,努力压着去抢夺的心思。
当脂提着灵麂走到胭面前时,灵麂的肚子忽然一瘪,释放出了一股青色的气体。
冷不防造此变故,文三倒是躲得快,捂住口鼻,灵猴一般跳了出去,如避蛇蝎。
其余人也是迅速后撤,拉开距离,唯恐灵麂诈尸,暴起伤人。
胭脂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那股气体呛得几欲作呕。脂更像是被烫着了般,抬手就将灵麂给扔了出去。
两人急忙感知体内,发现自己呼吸平稳,灵力畅通无阻,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灵麂面临危险时,会放出一种气体,用以驱赶对其有威胁的生物。刚才死得太快,还没来得及,一经触碰便又释放了出来。”
裴元说着,自顾自朝灵麂走去:“你们若是不要,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文三眼疾手快,三两步赶到了裴元之前,将灵麂给抓在手中。
“裴堂主,你这等身份,明目张胆地抢别人的东西,似乎不太好吧?”
说着,他又将灵麂递还到脂手里,脸上谄媚的笑意,跟盛开的狗尾巴花没什么两样。
脂接了过去,似乎并不领情,甩了一个后脑勺,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文二盯着裴元,想从其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来,却什么都没发现。他总觉得这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文一突然插话道:“老二、老三,慕兄弟下去足有半个时辰了。”
他这么一提醒,文二两人这才醒悟过来,此时的重点貌似不是这只灵麂,而是慕晚风的安危。
文二沉吟片刻,扫视着裴元和柳媚娘,道:“二位,若是白公子知道,我慕兄弟只身进入险地,而你们袖手却作壁上观,只怕是不会太高兴吧?”
裴元脸色一沉,道:“你算什么东西?这是在威胁我们?”
文二不卑不亢,拱手道:“岂敢,晚辈只是好意提醒,慕兄弟若有个闪失,白公子首先问的,并不是我。”
裴元尽管心中不爽,但也认为他说得在理,于是问道:“柳堂主,你怎么看?”
柳媚娘嫣然一笑,道:“什么怎么看,奴家正有下去的打算。”
她这句话,倒坐实了裴元的恶人形象,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裴元心中暗骂,嘴上却补救道:“哦?我也正有此意。”
他话音刚落,望月潭平静的水面上,突然变得躁动,中心处咕噜咕噜往外涌起阵阵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