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瑕瞪了慕晚风一眼,冷声道:“你骂我骂的还少了?何曾怕过我半分?”
慕晚风一滞,随后笑道:“嘿嘿~我这不知道,你不会害我嘛。”
白无瑕冷哼道:“萧茹此去一来一回,应该需要六七日。算算时辰,楚碧霞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在五日之后出发。”
“走的时候,过来跟我说一声,不早了,休息吧。”
话音一落,他便转身出了院子大门,消失在夜色当中。
在第二天正午时分,楚碧霞和寒露一起回来了,恰巧在院中与慕晚风碰面。
看到楚碧霞平安无事,慕晚风就猜到,事情应该还算顺利。
不过他还是问道:“师叔,没事吧?”
楚碧霞颔首道:“嗯~一切顺利,千霞被万北辰关进了房间,又设了禁制,应该不会出来惹事了。”
“师尊没有为难你吧?”
“我送千霞回去的,他们并没有阻拦我离开。不过他们已经推断出,是你让我送千霞回去的。”
慕晚风犹豫了一下,颇有些心虚地问道:“我师尊、师娘他们……还好吗?”
楚碧霞道:“万北辰虽然突破到了紫府五重,但气色似乎不太好,云蓝也是如此。
“两人似乎一直都呆在开阳峰,没有参与到此次正道联盟的事情当中。在我看来,除了担心万千霞的安危外,应该与你密不可分。”
“正邪交战,唯独开阳峰特立独行,难免引人诟病,他们夫妇二人顶的压力不小。”
慕晚风脸上愧疚更甚,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楚碧霞见他一脸的羞愧难当,补充道:“临走之前,万北辰托我给你带句话‘你师尊永远是你师尊,你师娘也永远是你师娘’。”
“所以,你若是觉得愧疚,那就推翻神州大陆的秩序,由你来做主宰,让所有人都遥不可及!”
“那时,你的一言,便是金科玉律,你的一行,便是大势所趋,心之所向,众望所归!”
慕晚风强笑道:“师叔,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楚碧霞平静道:“你看我像是在安慰你么?我只是在提醒你,不管是正是邪,你都牵动着无数人的脉络。”
“也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不想被吞没,便只能激流勇进,劈波斩浪。”
慕晚风忽然浅笑,盯着楚碧霞看了一会儿,道:“师叔,你果然是在关心我。”
“无聊!”
楚碧霞冷冷吐出两个字,转身就走。
“师叔,等等,我还有个事。”
“什么事?”
“伤好了没?诶~别走啊,我还有个事。师叔,真有事儿!”
这次楚碧霞没有搭理他,脚步不停地朝院外走,然而慕晚风一个箭步,挡在了院门口。
“让开。”
“不让。”
“我动手了。”
“师、师叔,这不太好吧,人来人往大白天的。”
“你!”
楚碧霞拿他没有办法,后退一步,衣服无风自动,运起灵力,作势就要直接飞走。
慕晚风跨步上前,把她给拉了回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晚风见她似乎真有些怒了,也不敢再耍无赖。
“师叔,你别生气,我真有事。”
“说!”
“月影堂有铸剑台吗?师叔行个方便,借我用用呗~”
楚碧霞瞥了他一眼,猛地就腾身飞了起来,带着他一起到了空中,朝岛上一处地方掠去。
慕晚风吓了一跳,手上一紧,死命拽着楚碧霞柔软纤细的手臂,不敢撒手,如同风筝般,在风中摇摆不定。
不多时,他就被楚碧霞拖着,进入了岛上一处山腹中,然后一拐弯儿,直挺挺地朝下落去。
足足往下落了有三千丈,才算到了底。
这地底空间还挺大,长宽都有近百丈,四周都是岩壁,岩壁上都镶嵌着晶石照明。
数十个巨大的铸剑台,放置得井井有条。而前方则是一处断壁,泛着暗黄的亮光。
不知断壁下有什么,噗噗声连绵不绝,像是煮沸的粥一般。
慕晚风清晰的感觉到,这地底的温度奇高。倘若将一根木头放置在此处,过不了盏茶功夫,就能烧着了。
他已经想到,那发出噗噗声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了。
地火!
真亏得月影堂敢凿出这么个地方来,这东西可不是好脾气的主。万一不小心,引动地火爆发,逃都来不及逃。
“你还不下来!”
楚碧霞看着还如同猴子般,盘在自己腰间的慕晚风,不由一阵暗恼,这家伙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啊?啊~哦~”
慕晚风先是故作惊讶,然后若无其事松开了腿,泰然自若地站在了地上,恋恋不舍地瞟着楚碧霞,装傻充愣。
“嘛~感觉还不赖~”
楚碧霞不知这话,是在意指这地方,还是她身体的触感,反正她是气得不轻。
慕晚风也觉得自己太随意了,从那天之后,只要在楚碧霞面前,就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这个地方,一年也用不到几次,不必担心有人打扰,到时候你自己上去。”
慕晚风见她要走,赶忙叫道:“师叔!”
楚碧霞不耐烦地道:“你还有什么事?”
慕晚风笑道:“我怕黑,你留下来陪我吧。”
楚碧霞冷冷看着他:“我信么?”
慕晚风指着断崖处,道:“你就不担心我掉下去?”
“我乐得清静。”
“那你让我一个筑基期,怎么上得去?”
“……”
“这地方多危险啊,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可真就见不到我了。”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
慕晚风微微一笑,志得意满地去挑选铸剑台了。
楚碧霞无言以对,这家伙的脸皮究竟是有多厚?
纵使找遍邪中所有人,都未曾有这种泼皮无赖,反倒是蕴天宫里,养出了这么一个怪胎!
然而更奇怪的人,还是她自己。不然又怎会放任这家伙胡作非为,而她又无动于衷?
做起事来之后,慕晚风倒面容一改,郑重无比地轻抚起一个个铸剑台。
最后,在偏右侧的一个铸剑台前,停了下来。
就决定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