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黄昏,丘衫很喜欢这个时间。天空是黄色的,他很喜欢黄色。不刺眼很柔和的天空,正当春天,有着舒适的温度舒适的风。
丘衫兴奋的想吟诗,思考了一会张口念道“黄昏浸我衣,春风知我意”
诗写的不知所云,但是丘衫心情愈发愉悦,沉浸在自己的文采当中。“为何世界上有我这种完美的人啊?”丘衫真的想告诉全世界自己何等优秀,坐拥三千红颜知己,但是想起老爹的教诲,人在江湖,低调为主。不由得叹息一声,还是等世人自己发现吧。
丘衫的家在一个小镇子里,小镇叫做青山,丘衫一直很嫌弃这个名字,因为他每次说自己来自青山镇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昨天还在田地里埋屎。
丘衫总感觉自己在青山镇算的一号人物,因为他父亲年轻时在青山镇曾经组建过一个八人帮,在那个年代这八个人每天肆意洒脱,号称青山八大金刚。其实就几个地痞流氓,天天混吃混喝。不过真的混出点名堂,因为为人仗义,不吝啬钱财(尽管也没什么钱财),在同年纪的人当中比较好圆场。地方上有啥不想闹大想私了的是用找他们哥几个来打掩护说好话。所以一来二去搭上了地方官,跟地方官称兄道弟。导致后来有什么民怨也找他们来当话事人,但也算是有头有脸,
丘衫的爹是八个人的老大哥,都叫他丘老大。其实本名丘崇彬,名字倒是儒雅随和,奈何本人脾气臭的很。年轻时八个人当中为人最仗义,导致仗义到最后钱财没多少,老镇守下岗回老家颐养天年之后,人气也越来越低。
丘衫的父辈在青山镇有点名声,丘衫觉得自己跟老爹这种关系,那老爹的名声就是自己的,青山镇是泉州城周边比较大的一个镇子,那丘衫也算是在泉州站得住脚。泉州城偌大个城,在整个东齐也说得上,那丘衫心里总觉得自己在东齐也说得上几分话了。
少年强加给自己的底气总是这么足。丘衫今年十八的年纪,其实不到十七,他老爹老来得子希望儿子早点长大总是给他虚上一两岁。丘衫家里还有个姐姐,不过姐姐丘歌长丘衫一旬,十年前就出嫁了。
丘衫自我感觉异常良好,其实就从面相来说也还过得去,肤白红唇,脸蛋好的让女人疯狂。不过耳垂略大,眼睛细长。也算不得惊人之资。陌生人第一眼见他总会惊叹这少年真白,第二眼会说白的发亮啊这是。
丘衫今天到了泉州城,隔几天他总会来几次,跟自己老爹美名开拓眼界,带上攒了很久的二两银子,其实就是来找朋友鬼混。还总就那么两三人,今天相约而来的是杜升笙。家中小康,就住在泉州,为人慷慨大方,喜交朋友,浓眉大眼笑起来极具亲和力。
“升笙,今儿个我状态可是好的很,今晚你保准得抱着酒馆门口的大槐树给它上上肥”
杜升笙提嘴就笑骂到“哪次不是爷爷我把你抬到隔壁客栈给你灌两碗凉茶,给你扔床上。每次都逞强到全身没骨头一样,逮哪睡哪”
“嚯嚯,咱家嘛都不说了,今走着瞧吧”
勾着肩搭着背,俩人就往酒馆里走,酒馆的名字就叫酒馆,由此可见这的老板还真是个随性的人。
丘衫兜里揣着钱来的,进店就吆喝着要了一斤猪头肉,一个炒蛋,一笼肉包子。二斤黄酒,闻着酒肉味,俩人连连感叹,这是神仙日子。
酒馆就在泉州城南门不远,算是城中偏僻之地。奈何饭菜真香,价格还便宜,二人这么大的年纪,家里每个月给点零花基本上都用在这里了。
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挑着灯走夜路的人们,丘衫心里感慨万分。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十多几岁到头来,还没遇见那个她。
丘衫咕咚咕咚干了一碗酒,跟杜升笙说“过几日我就要去拜师了,跟着镇里的方老先生读书”
“恭喜恭喜,可喜可贺啊丘少”
丘衫轻拍桌子“有什么好恭喜的,虽然我文学天赋很高,但是肆意江湖,才是我的理想生活。”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不甘心啊,我天赋异禀骨骼惊奇,乃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为什么要去读书?肆意江湖,再不济去军中混个将军也好啊。”
杜升笙噗呲一笑“你可别逗我了,上次去钓鱼,你连鱼都不敢杀,还说是武学奇才?”
“哎,杀鱼是杀鱼,练武是练武,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哈哈哈哈哈哈,大概你父亲就是因为看你这懦弱的样子才不让你练武吧,江湖深不可测,其中的勾心斗角咱们只是有所耳闻就觉得不可思议,真当身陷其中,还不知是怎么个光景。”
杜升笙也干了碗酒“再者说,你练武一没有老师,二没有药剂滋补,三没有绝世武功秘籍,上哪练的?你讲笑话的时候能不能认真一点,不要张口就来。”
“我可是丘衫,自学成才懂什么意思吗?尽管没跟人比试过,但是我小时候偷看过几次泉州军营的军中功法,早就学到了其中精髓”丘衫看起来洋洋得意
杜升笙有些无奈,给俩人满上酒。
“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能怎么办,你老爹都发话了,你还能忤逆他不成?”
“哎,我老爹总说学文比练武活的长多了,人这一辈子最主要的就是活的时间要长。可是皇宫里那国师听说都一百八十岁了”
“那也只是听说而已,你还去过他寿宴不成?”
俩人相视一笑,举起碗就喝了下去。
“升笙,这两日我就住在泉州了,今晚不如你也甭回家了,咱们畅饮到天亮。再往后可能就没这种机会喽。”
“可以是可以,但是明个我约了城东一户王姓的姑娘,明天一起去踏青。不过放心,把你放倒还用不了到天亮。”
嘿嘿嘿,俩人又是对视一笑,笑容逐渐猥琐
正夜,街上只有偶尔巡逻,换岗吵闹的卫兵。俩人醉醺醺的离开酒馆。老板是个满脸沟壑也就比煤炭白三分的瘦老头,吆喝着让俩人慢点。丘衫已经说不出话了,闭着眼趴在杜升笙怀里。杜升笙扶着丘衫走路也有点踉跄,冲老板摆摆手。“过两天,我哥俩再来”
等俩人走远,黑老头往地上吐了口痰很恨地说“两个小兔崽子回回整这么晚,老子晚上不睡觉了?还过两天再来,明天老子就回老家走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