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灵号就在港口。”克里普对德尔切莫斯说道。盗贼点点头,因为他在来这里的路上看到了那艘三桅纵帆船。
“他下巴上蓄着短须。”德尔切莫斯补充道,他想尽其所能地给出一个完整的描述。
“他坐得直吗?”那个纹身的海盗问。
德尔切莫斯不明白地看着提阿尼尼。
“他是不是直直地坐在他的椅子上?”克里普将他的意思进一步阐明,同时身体摆了一个正确的模仿姿势。“看起来就像他把一块木板从屁股一直塞到喉咙?”
德尔切莫斯微笑着点点头:“坐得又挺又直。”
再次地,两个海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听起来像是杜德蒙,”克里普作出决定,“那只狗。他已经花了一大笔金子只为了让我的刀子割进这家伙的喉咙。他已经把我不少朋友送到海底去了,而且还使我们破费了相当多的钱。”
有纹身的海盗一边表示着同意一边把一个胀鼓鼓的钱袋放到桌子上。德尔切莫斯马上发现房间里所有的交谈都在突然间停止了,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和他那两个得意的共事者。
“呀,德尔切莫斯,但愿你会喜欢这些目光。”克里普示意着那个钱袋说道,“好的,这些是属于你的,而我正在想如果是十倍于这个数目的钱的话,”克里普突然跳了起来,使得他的椅子在地板上猛地向后滑了出去,“你们说呢,伙计们?”他叫喊着,“谁愿意用海灵号杜德蒙的脑袋来换一个或者是十个金币?”
一片巨大的欢呼声响彻在这个老鼠窝一样的地方,其中有许多人都在诅咒杜德蒙和他那些捕杀海盗的船员。
德尔切莫斯几乎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已全在这一袋金子上了。杜德蒙来看过莫德里奇·卡尔。这里每一个人,毫无疑问甚至有百倍于这个数目的人将会投入到以多得到几个金币为目标的行动中去。杜德蒙了解莫德里奇·卡尔而且信任他。一千个金币。那一万个呢·德尔切莫斯和莫德里奇·卡尔能够很容易地接近杜德蒙。德尔切莫斯那作为盗贼的、贪婪的念头搅动着所有的可能性。
她在小巷中轻快地蹦跳着前进,就像一个小女孩,而实际上明显地,是个年轻的姑娘。光亮的黑发围着她的肩跳跃着,她那绿眼睛闪着光,同时美丽的脸上盛开着愉快的微笑。
她正为了去同他说话,同贾卡斯库利,他那充满了热情的蓝眼睛,他那卷卷的褐发,其中的一簇还悬挂在鼻梁上。只是为了同他说说话便使得她在本可以好好走的路上蹦蹦跳跳,使得她忘记了地上坑洞中的泥巴蔓延上她的旧鞋子,或者是今晚她会发现的父母桌上盛在她木碗中的那索然无味的食物。那都无所谓,无所谓臭虫、无所谓脏水,什么都无所谓。她就要同贾卡说话了,这种独处令她感觉温暖、紧张、害怕,感觉好像一直活在那一刻。
就像老话说得那样,生活中总有事与愿违的时候,就在她激动地想念着贾卡时遭遇到的另一双眼睛顿时了结了她的快乐。
领主迪达拉戈奥克发现在他过了二十四岁之后每当看到许多各色各异的姑娘时自己的心总会开始乱跳,那些姑娘大都是那些正在路斯坎西北方寻找另一个安全避风港的商人们的女儿。而这个作为避风港的村庄正靠近航行最为繁忙的通往世界之脊的通道,因此他们才能够在驶往雪之国度十镇那充满危险的旅途中得到再补给和休息。
就在迪达拉戈奥克拉起他那装饰精美马车的车窗时,他发现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稳定自己的呼吸,事实上他几乎一直在喘气。
“弗里,风里都是从那些松树上散发出来的黄色粉尘,”那是来自普里西拉,迪达拉戈的老姐姐的声音。只有她称呼迪达拉戈奥克尼为弗里,而对此他一直很愤怒。“这些粉尘正飘进马车里来!那东西浓得让我们打喷嚏。你知道那有多糟糕——”
那姑娘停了下来,更仔细地打量起她的兄弟,特别是他那种呆呆的样子。“弗里?”她问道,同时在椅子上滑动着靠近他,抓住他的胳膊肘摇了摇,“弗里?”
“她是谁?”奥克尼的领主问道,他甚至没有听到他姐姐说的话。“那个天使般的造物是谁,那美貌女神的下凡、那男人期望中最纯洁的形象、那诱惑的化身?”
普里西拉一把把她兄弟推到旁边,使劲将头探出马车窗外。“什么,一个乡下女孩儿?”她怀疑地问道,语气中透出一种明显的轻蔑。
“我必须知道,”迪达拉戈领主与其在说不如说他是在唱。他脸的侧面与马车窗边缘沉浸在了一起,而那目不转睛的凝视就锁定在那蹦跳着的年轻姑娘身上。当马车加速拐上一条弯曲的道路时她跳离了他的视线。
“弗里!”普里西拉责备着。她的动作就像是要用手去拍醒她的兄弟,但是在短短瞬间留意到的什么迫使她停了下来。
这位奥克尼的领主充满爱恋的表情摇身一变,毫无生气地、甚至是充满危险地盯着他的姐姐看了足够长时间,“我必须知道她是谁。”他坚持道。
普里西拉奥克坐回了她的座位没再多说什么,尽管她确实是被她兄弟那种毫无征兆的感情表露所吓到了。平时迪达拉戈一直是一个温柔、安静、容易被他那大他十五岁泼妇般的姐姐所控制利用的人。现在普里西拉就要过她的第四十个生日了,但她还没有结婚。事实上,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要远远大过她对男人的兴趣。他们的母亲在生下迪达拉戈后就死了,五年后他们的父亲也步其母亲后尘,只留下普里西拉同她父亲的顾问泰米格斯特一起管理着封地,直到迪达拉戈到达法律规定的继承年龄。普里西拉对这样的安排一直很满意,因为直到迪达拉戈成年、甚至现在,几乎已过了十年,她的声音在奥克尼家族中仍然处在稳固的统治地位。她决不愿把任何其他人带进这个家族,同时认为弗里也应该和她一样。
普里西拉满脸怒容地向那年轻女孩的方向瞥了最后一眼,尽管她已经在他们的视线之外了。他们的马车慢悠悠地走过一条石头拱桥,这座桥所指向的就是那座落着奥克尼城堡的小岛所面向的受保护的海湾。
如同默默无闻的奥克尼家族一样,这个有着两百人的村庄几乎不显示在存名堡中有十二个房间,一个属于泰米格斯特,当然,还有五个房间分别住着在这里服务的半打佣人和十个士兵。出于奥克尼地方总是刮着很强劲的风的原因,城堡的地基由一对又矮又粗、仅仅高出主建筑物十五英尺的塔固定着。这里一个很常见的笑话是这样的:如果风一旦停下来,那么所有的村民就都会向前摔倒,因为他们已经习惯倾斜着走路了。
“我应该更经常地出去走动的。”迪达拉戈领主坚持道,他和他姐姐穿过大厅走进起居室,而那个老管家泰米格斯特正坐在那儿画着他那似乎永远画不完的海景画中的一副。
“你的意思是适当地去去村子里?”普里西拉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挖苦,“还是去那些偏远的泥煤场·随便哪一个好了,都是那么肮脏,满地泥巴和石头。”
“就是在那些泥巴里,一颗宝石能够发出比所有一切都要耀眼的光芒。”坠入爱河的领主坚持着,附带上一声深深的叹息。
听到这段奇怪交谈的管家扬了扬一边的眉毛,从他的画作中抬起头。泰米格斯特年轻时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深水城,三十年前来到奥克尼时则已是作为一个中年男子了。相对于封闭隔阂的奥克尼民众(包括了他们的统治家族)而言,泰米格斯特是见过大世面的,因此他轻轻松松便使自己赢得了当地封建领主,崔斯坦奥克的垂青,一举便跃升到了首席顾问的位置,随后又是管家。现在的泰米格斯特老于世故,他立刻便听出了迪达拉戈这声叹息的动机所在,也搞懂了它内在的含义。
“她只是个女孩,”普里西拉抱怨着,“一个孩子,而且还是那种脏孩子。”她看向泰米格斯特寻求支持,因为她看到老管家正在把注意力转向他们的谈话。“我恐怕迪达拉戈是深陷进去了,”她解释道,“和一个农民。奥克尼的领主希望得到一个肮脏的、发臭的乡下女孩儿。”
“确实如此。”泰米格斯特回答道,同时装出及其惊骇的样子。据他估计,甚至任何不是来自奥克尼的人都能估计,所谓的“奥克尼领主”自己顶多也不过是个乡下农民。历史如下记载:这个城堡于六百年以前由道格涅斯特家族所建,这个家族在此进行了初期两个世纪的统治。之后通过联姻,统治权便到了奥克家族的手上。()王者的逆袭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