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耶特佣兵团是很强大,但就算将它连同希斯卡尔的所有力量加在一起,也不能统治整个世界,甚至不能统治纪伯伦斯港但是,你看看你的计划。”
帕格纳奇一次次地尝试回答,但每一次,争辩的话语在说出口之前就消散了。他知道,杀手是对的。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回去,向篡位者解释这些了,”佣兵头子指出。
吉尔萨默特摇着头。“碎魔晶才是这场针对你的政变幕后的主使者,”帕格纳奇听到此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就像有人打了他一个嘴巴一样。“作为它的持有者,你过于狡猾了。但是,希斯卡尔认为那个野心勃勃的莱基将会很容易接受它的计划,从而为整个世界带来混乱。”
“你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抚我,”帕格纳奇指控道。
“我这样说是因为这就是事实,没有其它目的,”吉尔萨默特回答。然后,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一阵剧痛袭击了他。“而且,如果你仔细想想的话,你会知道我说的就是事实。希斯卡尔一直试图将你转向它所希望的方向,但它遭到了很多阻碍。”
“碎魔晶或者没有控制我,或者控制了我。不可能两者都对。”
“它确实操纵了你。你对此还感到怀疑吗?”吉尔萨默特回答。“但是它知道,它操纵你的程度绝不会高于它操纵莱基的程度。”
“我去了达拉巴德,准备毁掉水晶塔,宝物绝对不希望我这样做,”帕格纳奇争辩道。“但是,我完全可以做到!碎魔晶的干涉全部被我拒绝了。”
他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吉尔萨默特打断了他。“你可以做到?”杀手怀疑地问。
帕格纳奇有些张口结舌。“当然。”
“但是你没有那样做?”
“虽然我发现自己可以毁掉水晶塔但我觉得没有必要马上就这么做……”帕格纳奇试图解释,但当他听到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受到了打击。沉重的打击。他被愚弄了。帕格纳奇,诡计与欺骗的大师,被碎魔晶愚弄了,而他还以为自己才是控制着局势的人。
“把它放在我这里吧,”吉尔萨默特对他说。“碎魔晶将会一直尝试操纵我,但它并不能提供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因此,它对于我来说毫无力量。”
“它会折磨你,”帕格纳奇告诉他。“它会寻找所有的弱点,尝试利用它们。”
吉尔萨默特点点头。“它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他指出。
帕格纳奇怀疑地看着他。
“如果我没有一个行得通的计划的话,我才不会浪费力气和时间把你从那些废物手里拉出来,”杀手说。
“告诉我。”
“时候到了我会说的,”杀手许诺道。“现在我请求你不要取走碎魔晶,我同样请求你允许我休息一下。”
他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他很清楚,如果帕格纳奇攻击他,他只能利用碎魔晶的力量进行防御。他也同样知道,一旦他使用了碎魔晶,它就很可能会找到许多许多方法来削弱他的自制力,最终他会放弃他的任务,而碎魔晶将成为他的向导。
成为他走向毁灭的向导,他知道,也许是走向比死亡更糟糕的命运。
但当吉尔萨默特看向帕格纳奇的时候,他得到了一点安慰,因为他再度看到了那种狡猾而乐观的风度,这代表着,在做出任何可能过于冒进的行动之前,这个人都会仔细地考虑各种可能性。而吉尔萨默特刚刚向卓尔佣兵头子解释了一切,取回希斯卡尔显然也是属于过于冒进的行动。不,他相信帕格纳奇不会攻击他。卓尔佣兵头子将会让形势继续自由发展,直到事情脱离现在这种他显然不能够完全理解的局面。
想着这些事情的吉尔萨默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就在他的意识在虚无中飘浮的时候,他感觉到帕格纳奇宝球中的治疗魔法再度降临到他身上。
半身人惊讶地发现,当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短笺时,她的手指竟然在发抖。
“哎,阿提密斯,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会写字,”瓦维尔窃笑着说。羊皮纸上的字体工整而漂亮,尽管在瓦维尔喜爱奢华的眼光看来,这些字显得有些简朴,过于讲求效率。“我亲爱的瓦维尔,”她大声朗诵道,但马上停了下来,考虑着这种用词。她不能够确定该怎样看待这个称呼。这是一个正式而恰当的标题?或者这代表着真正的友谊·
半身人意识到,其实她根本不了解坎达尔凯西·吉尔萨默特的内心。杀手一直宣称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成为最强大的人,但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为什么他拿到碎魔晶之后,没有立刻将其用于破坏呢·而且,瓦维尔知道他一定拿到了碎魔晶。她留在达拉巴德的联系人向她详细地描述了水晶塔倒下时的情况,以及一名人类吉尔萨默特还有一名暗夜精灵的逃亡,她不得不相信那个暗夜精灵就是帕格纳奇。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吉尔萨默特的计划成功了。尽管她并未亲眼目睹,而他的敌人们也是人们公认的强大对手,但是瓦维尔从未怀疑过那个人类。
半身人走向门口,确定门已经锁好了。然后,她在小桌边坐下,展开短笺,将它平铺在桌子上,用巨大珠宝做成的镇纸压好,开始读这封信,并且决定要在第二次读的时候才会开始理智地分析。
我亲爱的瓦维尔,
我们分别的时刻就这样到了,我为此感到万分遗憾。我会怀念我们所有的谈话,我的小朋友。很少有人能获得我的足够信任,让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说出我心中真实的想法。我现在就会这样做,最后一次,并不是希望你会对我以后的道路提供建议,只是,这样会让我更深刻地理解我对这些事情的感受……但是,这正是我们的谈话之所以美好的原因,不是?
既然谈到了我们的讨论,我回想起来,发现你绝少提供建议。事实上,你甚至很少说话,而只是倾听。我向你解释我的想法和感觉,与此同时,我听着我自己的话语,慢慢地整理自己的思绪。你的表情,颔首,抬眉,有目的地引导我找到答案,不是?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简直成为了在我的生命中需要不断重复的一句祷辞,瓦维尔。我感觉到,我的信念和行动似乎建立在不牢固的基础之上,它不断塌陷,就像沙漠中的沙子。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我活在一个确实的、既定的世界。现在我老了,活了四十年,我所确知的唯一事情,是我并不确知任何事。
做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容易多了。只凭借着信念在这世上行走容易多了。
我想,这信念是基于仇恨,它驱使着我,要成为掌握最佳的黑暗技艺之人。那就是我的目标,要成为整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将我的名字镌刻在费伦的历史当中。很多人认为我这个理想只是为了虚荣,为了让人们仅仅提到我的名字也会胆战心惊。
他们的想法并非全然错误。我们都很自负,尽管我们对自负的定义或许不尽相同。但是,对我来说,增长我的声望这个愿望并不如另一个愿望那般强烈。不,不是愿望,是需求,掌控最佳的黑暗技艺的需求。我乐于见到声望的增长,但并非出于虚荣,而是因为我知道,这声望能穿透对手情感的装甲,让我获得更大的优势。
颤抖的手无法准确地刺出锋刃。
我仍然不断向着顶峰前进,没有恐惧,但只是因为这样做能在我越来越缺少欢乐的生命中增加一个目标。
对于我来说,这是个奇怪的转折:我击败了那个一直以各种方法试图让我了解自己的暗夜精灵,但只是在那之后,我才发现他所说的竟然是事实。派格里斯·杜垩登我仍然恨他!他认为我的生命毫无意义,是一个空洞的圈套,捕捉不到真正的实质和快乐。
在这一点上,我并非完全不认同他的评价,我只是觉得这无关紧要。他生存的理由从来都基于他的朋友,他的团体,而我只为我自己而活。不管以哪种方式,对我来说都像是一场戏,一场毫无意义、为娱乐众神而演出的假戏。攀登的高山只是土堆,越过的深涧只是浅溪。生命本身的琐碎才是我最大的痛苦。
或许并不是派格里斯让我看清我脚下流动的沙子,也许是你,瓦维尔,是你给了我一些我从来不曾真正了解到的。
朋友?我仍然不确定我是否理解了这个概念,但如果我有一天打算这么做,我会以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作为标尺。
因此,写这封信也许是为了致歉。我不应该强迫你软禁夏洛塔·维斯帕,尽管我相信你已经依照我所说的,将她折磨至死,并且埋得远远的。()王者的逆袭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