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被废除了。下一次弯刀的攻击将会带出鲜血。
“没必要这样,”派格里斯礼貌地说。
勒罗里内对他怒目而视,然后再次微笑了起来。那枚戒指又被举了起来,精灵念了一个词,它再次闪耀起来。
派格里斯冲上前,想要避免将会出现的陷阱,不管那是什么。
但是勒罗里内不见了,从视野中消失了。
派格里斯滑动着停止住,惊讶地双眼圆睁。出于本能,他调动了本身的魔法力量,他那天生具有的风之精灵的能力,在他周围召唤出一个黑暗圆球,填充了整个房间,使得他跟隐身的战士处于相对等的地位。
正如勒罗里内所料,他会这么做。现在,随着戒指的第四个魔法放出四个当中最阴险的一个隐身的精灵外形被闪耀的火焰再次勾勒出来。
派格里斯往前移动,旋转着按特定模式挥砍攻击,就象很久以前盲眼战斗时就学会的那样。每一次进攻也是一次招架,他的弯刀自身体向外旋转着张开。
他倾听着,听见了脚滑动的声音。
他瞬间就到了那儿,他的刀叮地一声碰上招架的剑,剑笨拙地抵挡着,他为之一振。
他相信精灵失算了,让这场战斗变得使经验丰富的风之精灵占有巨大优势。
他伸直手臂攻击,忽左忽右地袭来,将对手保持在他前方。
右边一下,然后又是左边一下,派格里斯在他的第二下挥击之后突然转身,绕回来时旋转着劈出右手刀。
他知道胜利是他的,从抵挡的剑与匕首的位置来看,精灵被压得拖着步子没有了防御能力。
他的弯刀击向勒罗里内的侧面,撕开血肉。
但就在同一个瞬间,派格里斯侧面也受到一击。
派格里斯无法撤回或者减慢攻击,不得不完成这一动作,弯刀在一条肋骨上弹开,撕裂了一边的肺,横着从精灵的前胸切出。
相同的伤口横贯风之精灵的胸口。
就在疼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时,就在他跌跌撞撞退后,绊到布鲁格的腿而重重地背靠墙摔倒在地上时,派格里斯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认出了火盾术,一种邪恶的法术,它会将伤害加在任何打中施法者的人身上。
他躺在那儿,一边的肺正在衰竭,生命之血大量流失。
对面,勒罗里内神印着,他跟派格里斯一样都快要死了。
克里克和莫德里奇·卡尔同样猛烈地冲进巨大的洞穴。莫德里奇·卡尔奔向一侧,阻截两个巨大且披着甲胄的食人魔,而克里克则迎向三者当中最怪异的那个,一个淡紫色皮肤的女食人魔,她戴一顶硕大的头盔,挥舞着一把巨大的长柄镰刀。
德尔切莫斯在这狂暴的两人身后进来,并没有坚定地步入战斗。
在他的后面,艾琳娜走了进来,她就比较急切。她几乎立即飞出一箭,将两个正在靠近莫德里奇·卡尔的食人魔之一射了个踉跄。
这一击给了野蛮人所需的所有动力。他猛烈地逼向另一个粗野的家伙,艾吉斯之牙不停地敲击。那个食人魔连连招架,但第三锤击中了它的胸甲,令它跌跌撞撞地退后去。
莫德里奇·卡尔靠向前,猛地敲下去。
食人魔受伤的同伙试图回到战斗中来,但艾琳娜的第二箭击中了它,然后是第三箭。这个粗野的家伙转而向着门口冲来,愤怒而痛苦地嚎叫着。
“太棒了,”德尔切莫斯沉吟道,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擦过他身边,令他四肢张开地跌到地上,大叫了一声。
关海法迎面撞上中箭的食人魔。她跃上它的脸,又抓又扒又咬。那个粗野的家伙僵直地站立,失去了动量,它摇摇晃晃地退后,脸上血如泉涌。
“出色的女孩,”艾琳娜说,她转身射向克里克上方,射中了女食人魔,然后抽出卡兹德赫。她停顿一下,向后瞥了一眼德尔切莫斯,德尔切莫斯正靠墙站立,摇着头。
“干得好,”他嘀咕说,显然难以置信。
他们确实是一个高效的团队。
魔法造成的黑暗消散了。
派格里斯靠墙而坐。对面坐着勒罗里内,几乎是跟风之精灵一模一样的姿势,带着相同的伤口。
派格里斯瞪着倒下的对手,他睁大了眼睛。细小的魔法火焰仍然在勒罗里内的皮肤上翻卷,但派格里斯根本没有注意它们。因为那个伤口将勒罗里内的皮背心割破,横切过正面,露出了一个**一个女性的**!
于是派格里斯很明白了,更加认清这一双眼睛,甚至在勒罗里内抬手将面具从脸上拉开之前,他就知道这究竟是谁。
一个精灵,一个月精灵,曾经是一个小小的孩童,派格里斯在风之精灵的侵袭中救过她。在那个宿命的邪恶之日,这个精灵由于风之精灵带来的破坏而陷入狂乱,她沐浴在自己被杀害的母亲的血液中,以使得暗夜精灵们相信,她也已经死了。
“以诸神的名义,”风之精灵以刺耳的声音说道,他的话音因缺少空气而虚弱。
“你死定了,派格里斯杜垩登,”精灵说,她的声音同样虚弱而颤抖。“我家仇已报。”
派格里斯试图回答,但他无法找到措词。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他怎么可能向勒罗里内解释,他没有参与那次屠杀,他冒着极大的个人危险救了她,最重要的是,他很难过,为他邪恶的族人所作所为而如此抱歉。
他凝视着勒罗里内,对她并不抱恨意,尽管她被误导的行为和盲目的复仇让他们俩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卓古鲁加在跟强壮的克里克战锤的对抗中占了上风,凭着药剂加强的肌肉,药剂加强的速度和药剂加强的防御,她不仅止于支撑着抵挡住矮人。
克里克只是怒吼着,诅咒着,猛烈地重击,同时承受住会令大多数对手倒下的击打,凭着矮人的钢韧,他对这样的击打毫不在意,并且斧子劈砍过去,继续施加压力。
然而他快要落败了,他知道这一点,但此时艾琳娜的箭嗖的从他上方飞了过来,插入女食人魔胸口,使得她跌跌撞撞往后退去。
“哦,好女儿!”矮人一边吼,一边趁机往前冲,并施以攻击。
但正当他走上前的时候,女食人魔又有一个瓶子在手中,并举到唇边,一大口吞下其中的东西。
就在克里克靠近准备再次开战时,女食人魔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矮人咆哮着以示抗议。“该死的治疗药水!”他吼道,并在卓古鲁加的大腿上击中了一下,拉开一道伤口。
卓古鲁加立即从腰带上取下又一个小瓶,跟上一个类似,并举到唇边。克里克再次诅咒。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矮人上方飞过,撞上女食人魔,并将其扣住。
关海法撕扯着卓古鲁加的脸,前爪紧紧抓住,牙齿又咬又撕,后爪狂乱地扒着,卓古鲁加挥舞起手臂。
女食人魔扔下小瓶子,瓶子落在地上,但没有碎,她也扔下了武器。女食人魔双手抓住豹子,试图将关海法拉开。
黑豹钩状的爪子牢牢抓住,这意味着把关海法扔到一边将会完全扯下她的脸。当然,克里克仍旧在那儿大力凶猛地劈砍女食人魔的腿和中段。
克里克听见边上一声响,艾琳娜就在他身旁,她那把强力的剑轻易地切过卓古鲁加的血肉与骨头。
女食人魔倒在了地上。
两个伙伴和关海法转过身,恰好莫德里奇·卡尔的锤子砸进最后一个食人魔的头颅,那个粗野的家伙正好倒在它死去同伴的上方。
“这边!”德尔切莫斯在大屋子另一头的一个出口处喊道,外面一条走道继续向上通往山洞群的里面。
克里克停下来等他的女儿,艾琳娜弯腰拾起卓古鲁加掉落的小瓶。
“让我找到谁把这东西卖给该死的食人魔,我就剁碎他!”懊恼的矮人宣称。
屋子另一头,德尔切莫斯咬住了下嘴唇。他知道那是谁,因为他曾见到贝兰尼的炼金术房间。
伙伴们向上走去,到达有五扇门的水平走廊,这些门标志着希拉克里的区域。边上一声神印立即将他们带到了一扇门前,克里克以矮人的方式撞入了这扇门。
派格里斯躺在那儿,那个精灵也躺在那儿,两人都受了致命伤。
艾琳娜紧跟在后进来,立即朝着派格里斯走去,但风之精灵以抬起的手制止了她。
“救她,”他要求说,他的声音非常弱。“你必须。”
然后他瘫软下去。
莫德里奇·卡尔站在门口,惊呆了,但德尔切莫斯没有为这间屋子减缓脚步,而是穿过走廊,到达贝兰尼的房间。他推开门进入时,祈祷法师没有在入口处设陷阱。
盗贼刚进门槛,便滑动着停止住,因为他听见一声尖叫。他转身看见一个半身人正把自己从魔法网罩中解脱出来。
“你是谁?”瑞吉斯问,然后快速补充道,“看看我有什么?”他拉开衬衫,举起一个红宝石坠子给德尔切莫斯看。
“女巫在哪儿?”德尔切莫斯提问,根本没有注意那块惹人注目的宝石。
瑞吉斯指向外侧敞开的门和外面的阳台,德尔切莫斯疾速跑了出去。半身人随即向下瞥了一眼他附有魔法的红宝石坠子,挠了挠头,疑惑为什么它没有通常的迷惑效果。瑞吉斯很高兴这个小个子男人太忙了,没空理会他。
艾琳娜停下来,派格里斯给了她那个令人吃惊的指示,话音中的诚恳与迫切使她困惑。女子转向倒下的精灵,精灵的呼吸跟派格里斯的一样浅,她的每一次呼吸仿佛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派格里斯也一样。
“见了鬼了,你居然要照做!”克里克一边吼,一边冲向她,夺过小瓶。
矮人吐出一串诅咒,直奔向派格里斯,并将治疗药水灌下他的喉咙。
风之精灵咳嗽了一声,几乎马上开始比较顺畅地呼吸了。
“真该死!”艾琳娜喊道,她奔跑着穿过屋子,到达倒下的精灵那儿,用手轻轻抬起她的头,凝视着那双眼睛。
空虚的双眼。
就在派格里斯再次睁开眼睛时,勒罗里内的灵魂游离了她的身体。
“快过来!”瑞吉斯到达门口时说。然而当半身人看见派格里斯伤势如此严重地躺在那儿,他停了下来。
“你知道些什么,谗鬼?”克里克稍稍停顿后说。
“女,女巫,”瑞吉斯结结巴巴地说,同时仍然瞪视着派格里斯。“唔……德尔切莫斯在追赶她。”他指向对面,眼睛一点也没改变方向。
莫德里奇·卡尔开始往那边走去,克里克呼叫艾琳娜,她正跪在风之精灵旁边,“把你的弓拿出来!他们会需要你的!”
女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无助地凝视着派格里斯,但克里克将她推开。
“去,快点!”他要求道。“我不适合杀法师。你的弓更合适。”
艾琳娜站起身奔出屋子。
“但如果你又看见食人魔,就大声呼叫,”矮人在她身后喊道。
贝兰尼谨慎地沿着山坡择路而行,海岸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只见血腥龙骨号正乘着后撤的潮水驶出山洞,她低声诅咒着。船的甲板上站满了海盗,包括希拉克里,她很抢眼,虽然受了伤,但并不气馁,在甲板上大声地喊着命令。
贝兰尼立即开始使用她的魔法力量,施展一个能将她传送到甲板上的法术。她几乎就要完成施法了,当她从后面被抓住时,正在念最后几个词,做最后几个动作。
女巫惊恐地转头,看见盗贼德尔切莫斯,他阴沉着脸,牢牢抓住她。
“让我走!”她要求道。
“不要,”德尔切莫斯边说边摇头。“不要,我求你了。”
“你这个笨蛋,他们会杀了我的!”贝兰尼嚎叫道,奋力试图挣脱。“我本来可以杀死你的,但我没有!我本来可以杀了那个半身人,但是……”
其实连贝兰妮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