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宣判的结果便出来了,温思科因为贪墨,雇凶杀人,玩忽职守关押大牢。
温卫则安插了一个买凶杀朝廷命官的罪名,被判流放边境十年,实际上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而且以边境的凶险程度和他的为人处理能力,就算战场不死也会被人弄死的。
因为温思科是应天府的监察副使,张启钟也没有能力对其宣判只能够定罪,然而上报刑部和监察院处理才行。
不过在证据确凿以及张启钟的推动下,死罪肯定是逃不掉的,除非他不顾家人的死活,再说就算不判死刑,活罪是肯定的,到时候家人面对张启钟的报复,他不敢想。
事情结束后张启钟邀请梁奕去府中坐一坐,当然是拒绝了,他不想和这样的人有太多的接触,也不怕会因此得罪他,毕竟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
离开衙门梁奕来到李哲在应天府的府邸,这是前一任留下来的,即便是有些破旧也只得将就着。
与其他官员不同,别的都是门庭若市,门口还有护卫看着。
再看看李哲这里,不仅府邸十分的老旧,就连大门也是黯淡无光的,大门紧闭没有官员应该有的配置,走进之后甚至发现围墙随时要倒塌一样,就连周围普通的住宅都比这里好太多。
“碰碰。”
梁奕敲门的时候不敢太用劲,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大门给推倒了。
“谁啊,稍等片刻。”
“这会儿谁还会来我这里。”李哲一边走一边嘀咕道。
他这个所谓的监察副使无论是待遇或者是权力还不如普通的官差,平日里无论大小事都不会有人前来找他,倒也乐得清静,对于有敲门声自然感到好奇。
推门一看,门外的人让他觉得有些意外,这几日他专门在为梁奕的事情奔波,奈何无人搭理他一直没有结果,本想着今日再去府衙问问,没想到自己先来了。
“原来是贤弟。”
“怎么?很意外。”看着他的样子梁奕不由得笑道。
“没有,先别站在外面了,进来说话。”
在李哲的带领下梁奕走了进来,里面的情况让他看着舒服多了,虽然也十分的破旧,不过东西很少加上干净倒不会让人厌烦。
来到会客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和六张椅子整齐摆放着,上面的灰尘很多,明显的看出很久没有打扫过,桌子上面的水果有些都快要烂掉,一旁的花早已枯萎。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够想到这是应天府监察副使的府邸。
李哲对此并没有不好意思,笑道:“寒舍简陋,贤弟见笑。”
“李兄不必客气,能有落脚的地方便是。”
“那好,你先坐着,我去倒茶,顺便吩咐中午做两个好菜招待你。”
这是没办法的,整个府邸算上他一共就四人,因为人少他偶尔也会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甚至有时候还会自己动手做饭,李哲的家境很平凡,这些事情从小就做,哪怕到了现在也是得心应手,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端茶上来的人梁奕认识,是李哲的师爷,这人以前在县里的学院教书,同时也是李哲的老师,他做了县令后便邀请以前的老师做他的师爷,两人的性格和想法很接近,这些年来倒也合得来。
“李兄,你好歹也是从三品的监察副使,这府邸如此简陋,不配你的身份。”
虽然梁奕很欣赏他的出苦耐劳,但是却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如果他只是个知州一类的小官倒无所谓,可他现在是南齐朝从三品的官员,当的如此寒酸颇失颜面。
南齐朝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是中流砥柱,不要求李哲把府邸修建的豪华大气,至少也要看得过去才行。
清官不一定是府邸简陋和生活艰苦才算,只要行的端做得正好一些又何妨。
不和其他的比,就和李哲在西州的府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梁奕也猜到了其中的可能。
李哲笑着摇头道:“贤弟你应该知道,这应天知府和温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之前你离开后温家便找上门来,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自此之后便记恨上了,不久我就升任监察副使,如此一来温家虽然不能够正面找麻烦,却是背地里不断,我初来乍到不想与其产生冲突,至少目前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除了这个原因貌似没有别的可能,会让一个从三品的官员如此为难。
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应天府的监察使,此人与我经历大致相同,不过他是与张启钟之间有矛盾,因为这样他的日子过得比我还要艰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启钟是土生土长的应天府人,认识的人很多,不愿意与他交恶的人更多。”
“来的时候,我就带了师爷,马夫和一名仆人,本想着府衙会有所安排,没想到温家从中作梗,不仅分到了这里而且还没有任何东西。”
“分到这里既然是温家故意所为,那李兄为何不上报此事,你是监察副使他们再怎么也不会做的如此绝。”
李哲摇摇头道:“没用的,衙门给的理由是这里原本就是监察副使所住的,我来了住在这里没有问题,这件事情他们本来就没有错,就算上报效果不大,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着,日后在寻求机会,不过早上听马夫说大牢跑了六名死刑犯,倒是可以利用这个做文章。”
闻言梁奕才知道原来李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六人早就被抓了起来,而作为监察副使的李哲居然不知道,可见其消息的闭塞,最主要的是没人前来通知他。
再说温思科和温卫同样被抓起来,李哲依然不知道,应天府衙门大多数人基本上都选择了忽视,根本没有想起来应天府还有一位新来的监察副使,而且还从这里看出张启钟根本没有太放在心上。
李哲和梁奕的关系张启钟肯定是知道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派人前来通知,说明下意识还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其他的官员还能够理解,毕竟不久前的宣判还没有传出来,大多数官员就算知道,想的也是如何撇清与温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