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雨后巍峨龙虎山,云雾缭绕,梵音轻响,似一番人间仙境,有姿态非凡两人位于虎山后山最高处,临崖极目远望远处的云雾滚滚,
红衣女子望着远处被风吹散的一缕的云雾,由浓转淡,由淡化为乌有。“我本是凡人,临死之际,痴玄转我六百年的功德,助我飞升成仙,这仙我是成了,我有了不死之身。可我想到痴玄为了我屠尽皇城人,想到痴玄六百年的功德成了我的嫁衣,想到痴玄还要再修四百年的尘世苦,这四百年的功德他若圆满,当可飞升,若不圆满,则有违誓言,会魂飞魄散。世人都说神仙是世人的神仙,大同情,大博爱。可我不管,我这神仙只是痴玄一人的神仙。”
一脱他日褴褛枯槁,暮尘植物模样的老人,皆白眉发之间有几缕转黑的老人,一身普通的灰布衣服难掩身上的仙气,同样望着远方被吹散的屡屡云雾,伸出右手在眼前虚空的一抓,又缓缓的松开右手,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只蝴蝶,那蝴蝶翩翩飞起,在两人之间盘旋了三两圈,悠悠的飞向了西方。
“我虽不是神仙,但我知道神仙在凡人时,也是人世间有情的人,也是世间最固执的人,在人世的波浪中,醒悟到情的苦难,酸楚,情的怨恨,以及情带给人的无边的恼恨与不可解,于是他们避居到远远离开人情的深山海湄,成为心体两忘的隐遁者。长久的修行,从有情固执的艰难的修到不动情。情若戒不掉,便成不了仙,我和痴玄都是戒不掉情的人。不动情不代表无情,不然他们为何会开天门,让你飞升。天人也是过来人,会理解你的,只要你想做的,不违背天意,不泄露天机,尽可以去做,你渡世人是渡,渡一人也是渡,只是大小的区别而已。”
眉目如画的红衣仙人似乎解开了心中的隐晦,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吐出心中的烦闷。“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既已成仙,为何不成鸳鸯仙?”
千万条金光从远处的滚滚云层之中迸射开来,把那波涛翻滚的云雾染成了金色,两人的身躯也成了金色,好一派的金光拂仙人,仙人拂大顶的景象。
老者望着那一瞬即逝的万缕金黄重新被乌云遮没了光彩。“我们都该走了。”
年轻的女子微微吃惊道:“老神仙当真要去京城面圣?”
老者点点头:“当去!我一直在等着这一时刻,即为了百年前那被屠的皇城人,也为了痴玄和我,该还的都要还了。”
女子面有哀色,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着不动。
从那崎岖的山路之上走来一人,白发苍苍,一身的紫金道袍,手持拂尘,见到临崖而立的老者,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道了声:“师父。”
“我知道了,我即可就走,剩下的事你知道怎么办。”
约摸一盏茶的时光,一位老者从那虎山山巅一跃而下,似那翩然然起舞的仙鹤,悠然落于龙虎山脚下的一辆马车上。
众人见者皆拜服,道了无数声仙人。
仙人淡然走入马车之内,再无露头,随后马车缓缓驶向京城的方向。
两日后,龙虎山辞散三千道人,只留下一些年老有修行的道人留守道馆。
玄天观从此闭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