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魁把地方军隔绝于城外是为了让他们去与西北军交战,现在倒好,这些地方军非但一箭未放、一刀未出,反倒全都向人家主动投降了,这是战魁始料不及的。
他两眼瞪得溜圆,看着城外的地方军成片成片向西北军的阵营里逃,他直气的两眼发黑,七窍生烟。
他扯脖子大喊道:“回来!都给我回来!你们加入叛军就是造反,就是叛族,我灭你们的九族……”
这时候别说没人听到他的喊声,即使听到了也当他是放屁,闻仲就是靠造反登上苗王宝座的,也没看谁诛他的九族,再者说法不责众,那么多的人。难道还能都诛九族吗?
见自己光靠喊话制止不住叛逃,战魁又急急下令,打开城门,放外面的地方军进来。
这回他想让大家进城也没人愿意进去了,士卒们穿过己方的营寨。全都往西北军那边跑。
气急败坏的战魁又想出狠招,对城墙上的士卒大声喝道:“放箭!把这些叛族的畜生统统给我射死!”
他喊了两嗓子,见没人行动,他立刻转回头,怒道:“为什么不听将令……”
他话还没说完,副手已快步走上前来,目光向左右扫了扫,低声说道:“将军息怒,不要把这些人逼得太急了!”
闻言,战魁立刻挑起眉毛。推开副手,环视周围的战士。他不看还好点,这一看,他自己被也吓了一跳。
只见众人站在原地,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嘴巴闭得紧紧的,脸上肌肉直蹦,都是带着强压怒火濒临爆发的表情,手掌狠狠握着武器,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果不是怨气与憎恨到了极点,人们也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战魁心头一紧,暗暗吞口吐沫,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指挥失当,他哼哼一声,强装镇静,冷声说道:“算了,本将军有好生之德,就放过这些这些胆小如鼠之辈,让他们去拖累敌军好了!”
人们并没有因为他的‘开恩’而减轻心中的怨恨,反而更觉得战魁吃软怕硬,十足的小人得志。
战魁以为自己的宽厚足可以稳定人心了,随后又开口说道:“我们不能死守城池,涨敌人的士气,灭我方的威风,众战士都给我听令,统统随我出城迎战,等退了敌兵,你们人人都有重赏!”
此时不守,还想破敌,如同玩笑。
一名队长跨前一步,叹道:“晚了!将军现在迎敌太晚了!如果是刚才将军能下令出城,与城外的兄弟汇合一处,突破重围还有可能,但现在,只凭我们这几万人如何能冲破数十万大军的阵营?”
战魁气得脸色涨红。怒声道:“数十万敌军?那都是王文超手下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你们随我出城迎敌,一击便可打垮敌军!”
那队长脸色略变,随后表情又恢复平静,退后一步,说道:“将军如果想去找死,那将军就自己去吧,我们可不想陪着将军一同去死!”
“你说什么?”战魁把佩剑抬了起来,喝道:“有胆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队长没有再后退,挺直身躯,加重语气,正色说道:“将军现在要出城迎敌就是送死!”
“老子先劈了你!”战魁怒吼着把手中剑举了起来,对准那队长的脑袋就要劈砍下去。
这时,周围的战士们一拥而上。齐齐把战魁以及身边的副手护卫等人包在当中。
“你们要干什么?”战魁高举起来的剑没有落下,扭头看着左右的众人,喝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反就反!”一名胆大的士卒在战魁的背后嘟囔一句,同时抬起手中的长矛,直向他后腰刺去。
战魁以作战勇猛见长,一身的武道修为也非同小可,他感觉到背后恶风不善,想都未想持剑反手一挥,那名士卒刺出的一矛正好被战魁挡住,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胆!”战魁厉喝一声,回手一剑,反劈那士卒的脑袋。对普通的士卒而言,战魁的速度太快了,又是在如此近的距离,那士卒连闪躲和招架的意识都没来得及生出。脑袋已被长剑砍个正着。
扑!
这一剑,直接把士卒的大半个脑袋削掉,扑通,尸体摔倒在地。战魁回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狠声说道:“竟然行刺本将军,死不足惜!”说话之间,他抡起腿来又是一脚,将无头的尸体直接踢下城墙。
几乎同一时间,站在周围的队长们纷纷抬起手中的武器,面无表情,悄然无声的一齐向战魁攻去。
“啊!”战魁修为再厉害,也招架不住周围这许多队长的围攻,他惊叫出声,边用手中长剑格挡,边怒声吼叫道:“你们干什么?都疯了吗?”
没有人答话,众将们只是用更加迅猛的攻击做为回答。
正在战魁心中惊骇,穷于应付的时候,周围的普通士卒们又涌了上来,有人抱住他的大腿。有人搂住他的腰身,还有人窜上他的背后,张手扣住他的脖子。
“该死的你们……”
战魁抬起手,摸向背后,将扑到他背上的那名士卒硬拽下来,提在手中如拎只小鸡崽似的,挥手抛出城墙,随后他震动身躯,将围抱自己的士卒齐齐震开。可是他刚刚震开这一批,立刻又有更多的人扑上前来,也不使用武器,只是用自己的双臂和身体将他缠住。
当战魁还想再把这批人也震开时,四周众队长们的攻击又到了,无数把刀、剑、枪由他的四面八方袭来,他能挡住一把、两把……但却挡不住全部,何况现在身体被成群的士卒们挤压住,难以移动。
随着扑的一声闷响,一把长枪率先刺入他的大腿,战魁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巨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连连摇晃,还没等他低头查看伤口,又一把长剑刺在他的软肋。接着,一把钢刀砍在他的背后,再接着,又是钢刀又是长剑。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只听场内扑扑之声不绝于耳,在人们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只是死板地刺着手中的武器。
顷刻之间,战魁的身体已被刺得千疮百孔,普通士卒也加入到砍刺的行列中,上百把长矛刺在战魁的身上,顿时让他变成了马蜂窝。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终于纷纷停手,再看人群中央的战魁,连完整都尸体都找不到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鲜血、肉块洒满一地。
由始至终,他的副手和护卫们都没有出手,不是他们不想救,而是根本没办法去救。激起众怒的战魁被满城墙的队长和士卒们围攻,副手和护卫吓都吓傻了,哪还敢上前救援。
这时,人群散开,副手和护卫们看到场内血淋淋的肉块。不由得打个寒战,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们……”
他们话才出口,那些正在擦拭刀剑的战士们纷纷停止动作,齐齐扭头,向他们看来。
副手和护卫们吓的妈呀一声。转身就要跑,但还没跑出两步,便被成群的士卒们给堵住,人们手持长矛,一步步向他们逼去。副手和护卫们心生寒意,不敢抵其锋芒,只能节节后退。但是,在后面等着他们的是更多的战士。
地方军对战魁的怨恨已不是忍受一天两天,自他担任统帅那天起,他们的日子就没好过过,这次被西北军重兵围困,战魁又指挥不当,众人心中的怨气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将其砍成了肉泥。
战魁的那些心腹副手和护卫们也没跑了,被围住之后,生擒活捉,随即打开城门,全体向西北军投降。
天池城一战甚至连战斗都没发生,十万的地方军杀掉统帅战魁,全体投降倒戈,投靠了我,此战得胜可谓是兵不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