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业不敢大意,急忙施展出全力应对。
只听场内响起一片噼噼啪啪的撞击声,对撞的劲气四处乱窜,将地面的尘土都卷起好高。
南业和高书平两人不约而同的翻身跳离战马,就在他俩离开的一瞬间,南业的战马被劲气由正中间切开,两半片尸体分向左右摔倒在地。
高书平的战马也没好到哪去,被划开上百条血口子,每道口子都深可及骨,战马嘶嚎一声,先是跪倒在地,然后缓缓倒了下去,四蹄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二人的招式都未伤到对方,倒是让两人跨下战马遭了殃。
见自己的爱驹惨死于对方的刀下,高书平心中更是震怒,他撕吼咆哮,手中银枪上的光芒更胜,在枪尖的顶端,凭空生出一只圆滚滚的劲气球团,像是有生命力的小火球似的,越变越大。只眨眼工夫,就膨胀到面盆大小。
“杀——”
随着高书平一声断喝,火球从银枪的顶端飞射出去,在空中翻滚着扑向南业。
这又是什么怪招?出于优秀武修的直觉,南业感觉对方这次施展的招式不同寻常,他急忙施展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攻向那团火球。
只听嘭的一声。火球受到攻击后突然炸开,漫天的劲气向南业劈头盖脸的笼罩过去。
哎呀不好!南业这时候才意识到对方释放出的火球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在后面。可是此时他才明白为时已晚,如火网一般的劲气席卷而来,南业无法躲闪,也无从格挡,只能使尽全力的抽身而退。
呼!
他退后的速度虽快,但身上还是有多处被劲气粘到,这些劲气极为炙热跟真正的火焰没有区别,在他身上燃而不灭,烧的战铠冒出丝丝的白烟。
南业已来不及细想,转身就跑,直奔己方阵营奔去。
眼看着敌将已中了自己的火毒,坚持不了多久。高书平哪里肯放他离开,提着长枪,在后面穷追不舍。
在追杀南业的同时,高书平也有趁机观察,随南业出战的白苗军只有两千来人,即便南业逃回本阵,高书平也有信心能在乱敌之中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不过。高书平这回太大意了,如果现在他谨慎一点定会发现,这两千人的白苗士卒当中混有数名修为深厚的武修。
南业这辈子也没逃的如此急促仓皇过,即便是在逃命,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火焰在越烧越烈,自己的战铠已坚持不了多久。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回到己方阵营,周围的白苗士卒一拥而上,其中有数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拍打他身上的火焰,结果伸手拍火的那几名士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们的手掌起火,顷刻之间皮肉就被烧化,只剩下黑黢黢的焦骨。
南业见状心头大骇,急声大叫道:“是火毒,不要乱碰,快用沙土来灭火!”说着话,他已扑倒在地。周围的白苗士卒们愣了一下,接着纷纷从地上捧起泥土,向南业的身上盖。
眨眼工夫,南业的身上就多出一座小土堆,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火毒再毒再霸道,此时也是随之熄灭。
可是还没等南业缓过这口气,从土堆里钻出来,高书平就追杀而至,他手持长枪,透过人群看到被压在土堆下的南业,他哈哈大笑一声,喝道:“白苗贼,你今天纵然能上天入地,也非死不可!”说着,银枪挥动,劲气射出,挡于他前方的数名白苗士卒被一切两半。
“保护大人!”周围的白苗士卒向高书平蜂拥而去,但普通的士卒又哪里能拦得住修为高强的高书平,后者几记重枪横扫出去,挡于前方的白苗士卒就扑倒一大片。
等高书平硬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南业近前的时候,后者才刚从土堆里爬出来,刀也没了,整个人看上去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我要你的脑袋!”
高书平将银枪高高举起,对准南业的脖子,恶狠狠的全力劈砍下去。
南业激灵灵打个冷战。这时候他也顾不上颜面了,使出个懒驴打滚,横着轱辘出去。
咔嚓!
高书平的重枪砍在地上,将地面都劈开一道大裂痕。他扭头瞧瞧翻滚出去的南业,冷笑道:“我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说着,他高举银枪,又向南业冲杀过去。
可正在这时,高书平的前后左右突然多出四条人影,这四个人出现的太诡异了,好像他们原本就站在高书平的四周似的。
在四人现身的同时,四把战刀也狠狠向高书平刺去。
啊?白苗军中混有武道高手!
高书平身子猛然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的腾空跳起,这一跳,足足离地一人多高,四把战刀几乎是擦着他的脚底掠过。
有武道高手在,再想取南业的性命已然没有可能,高书平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转身向回冲杀,想撤回本阵。
但是他进来容易,出去可太难了。
四名暗剑的高手如幽灵鬼魅似的游走在高书平的周围。时不时攻出一刀,又快又狠,让高书平穷于应付。
其实他们四人,无论哪一个和高书平单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但四人合力的威力可太强大了,进攻是一波连着一波,高书平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时间不长,身上的战铠已被划开数条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这时候,有白苗士卒把南业的腾龙飞凤刀拣了回来,递交到他的手上,有刀在手,南业的信心也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自己输的窝火,他还想自己也加入战团,可见对面的九黎军正飞快的奔跑过来,似要抢救身陷重围的高书平。
南业沉哼一声,自己杀不了高书平,但杀你们这些普通九黎士卒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对周围观战的白苗士卒大声吆喝道:“敌将交给暗剑的兄弟应付。其他人等随我迎战!”
暗剑高手围攻高书平,白苗士卒根本插不上手,即便站在周围也只能干瞪眼,还不如去找九黎士卒面对面的打一场。
“是!大人!”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跟随南业而去。
南业率领两千白苗士卒,拦住冲杀过来的三千九黎军,双方碰面之后,立刻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
白苗士卒善于近身战,何况还有南业一马当先的在前冲杀,下面士卒的士气更盛,两千人,反把三千九黎士卒杀的节节溃败,掉队的死伤者数以百计。
且说高书平,他想甩开暗剑高手的围攻,可是那太难了,咫尺天涯的诡异让高书平想逃都无路可逃,无论他向哪边跑,暗剑高手总是能第一时间追上前去,并向他发动致命一击。
四名暗剑武修围攻高书平,就像是四头黑色的野狼在围攻一头怒极的雄狮,四人并不与他硬碰硬,只是利用咫尺天涯的诡异展开游斗和快攻。
他们在一点点的消耗高书平的劲气,也是在一点点的消耗他的体力。随着战斗的加剧,高书平身上的刀口已越来越多。
在暗剑人员一轮又一轮的快攻之下,高书平浑身的本事发挥不出来,反而连连中招,又打斗不长时间,他身上的伤口已有数十条之多。有刺伤,也有砍伤、挑伤,但都不致命,高书平身上鲜血淋漓,白色的战铠已变成血红色,和个血人差不多。
他这辈子还从未被人打的如此窝囊过,自己不断受伤,但连对方的边都碰不到。他猛的挥舞几下银枪,将周围的暗剑人员全部退,随后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出几步,发出撕哑的大吼声:“有种的就出来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暗中伤人,算什么本事?”
啾!
暗剑人员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口哨声,这也是他们要下死手的信号。
随着哨音响过,场上的气氛顿变,浓烈的肃杀气息开始弥漫全场。
先是一条黑影在高书平的身边掠过,只听嘶的一声,后者的脚后跟被战刀挑开,那钻心的剧痛感让高书平直流冷汗,他身子晃了晃,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原来,那名暗剑人员已一刀把他的脚筋挑断。
还未等高书平缓过这口气,另一条黑影在他身后掠过,又是沙的一声,同时黑影冷声喝道:“跪下!”
高书平倒也听话,果然跪倒在地,他的另一根脚筋也被割断。
“啊——”
双腿皆废,高书平已经疼的神智不清,此时他头盔落地,披头散发的跪在那里,两手还死死握着长枪,嘴上囫囵不清地喃喃说道:“有种的就别在暗中伤人……”
“嗤!”高书平的背后凭空多出一人,浑身的黑色战铠,面部也被鬼面状的黑铠所覆盖。只露出两只因激动而充血的红眼,他手持战刀,从高书平的背后一步步向他走去,到了他近前,手中的战刀抬起,刀尖顶住高书平的后脖根。
他嗤笑出声,冷冷说道:“阁下的死期到了!”说着话,战刀作势要刺下去。正在这时,本已迷迷糊糊的高书平猛然大叫一声,运起全部的力气,将手中的长枪全力向后扫去。
“呀——”
他背后传出暗剑人员的惊叫,若换成旁人,这一枪足可以将其一斩两段,但可惜高书平的对手是最擅长保命的暗剑武修。他最后的一枪扫中的只是空气。那名暗剑人员在被银枪扫中前的一瞬间突然消失,枪刃仅仅斩到一团残影。
啾、啾啾!
暗剑独特的信号哨音又起,这回有两条身影从高书平的左右穿过,同时也闪过两道长长的寒光,扑哧!随着寒光闪过,高书平的双臂齐断,连同长枪在内。一并摔在地上。
“哼!”刚才消失的那名暗剑人员又在高书平的背后出现,纵然对方现在双腿双臂全废,已没有任何的威胁存在,但身为暗剑武修依旧习惯出现在人的身后。
看着几乎是跪在地上晕死过去的高书平,那名暗剑人员单手将战刀高高举起,对准他的脖子,恶狠狠劈砍下去。
扑哧!
干脆利落的一刀。直接把高书平的项上人头斩掉。另一名暗剑人员抢步上前,将断头提起,语气死沉沉的不带任何起伏,对另外三名同伴说道:“回去向大王和将軍复命。”
“是!”另外三人的身子终于不再时隐时现,收刀入鞘,看也不看另一边白苗九黎两军的战场,齐齐转身向后方的中军走去。
不远处的战场。三千九黎士卒被以南业为首的两千白苗军杀的大败,扔下大半的死伤,残余的九黎军连滚带爬的向隽阳败去。
南业带人追杀不久,见进入隽阳的射程之内,便下令停止追杀。这时候,后面有白苗士卒抬着一具无头的尸体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南业说道:“大人。敌将已被斩杀,请你过目!”
唉,还过什么目啊!南业老脸一红,从麾下士卒那里要过来一杆长戟,把高书平的尸体挑起来,再向地上一挫,然后对周围的白苗士卒大喝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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